第三十四章信我,只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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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寧行宮建在京都城郊三十里處,離城並不算遠。

  若騎上一匹快馬,從出城起計算,大約一個時辰,就能到達康寧行宮。

  可要是不騎馬而是選擇乘車,就要慢上許多。

  但一早出發,最遲正午之前也會到達。

  衛泱不常出門,確切的說,衛泱一年統共就出這麼一次遠門。

  因此,很受不了馬車的顛簸。

  所以,送衛泱去康寧行宮的馬車,通常會走的很慢很慢。

  一般是一早從皇宮出發,中午在沿途的驛站稍事休整,然後再繼續趕路。

  總之,傍晚之前一定會到達康寧行宮。

  因衛泱是要一早啟程出發,正好與樊昭上朝的時間衝突。

  所以樊昭不能親自前來送衛泱離宮。

  樊昭不來,場面難免有些冷清。

  可衛泱偏就喜歡冷清。

  動輒一大群人苦著臉圍觀她出發,不像是給她送行,倒像是來送葬的。

  就這樣清清爽爽的出發才好呢。

  雖已過了芒種,但一早一晚,風還是有些涼。

  李娥唯恐衛泱吹了涼風,會著風寒,特意找出件斗篷來,將衛泱包裹的嚴嚴實實。

  在宮門處下了肩輿以後,衛泱便被擁簇著來到馬車前。

  這廂,衛泱剛要踩著腳凳上馬車,忽然覺的車前那騎在馬上的背影很眼熟。

  「寧棠?」衛泱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馬上之人應聲轉身,果然是寧棠沒錯。

  衛泱就知道她不會認錯。

  天剛亮,晨光熹微,柔柔的照在寧棠清俊的臉上。

  寧棠含笑望著她,目光清澈,在朝陽的映照下,閃爍著盈盈的光華。

  那目光就好似穿透晨霧的陽光,瞧的人心底一片旖旎的溫暖。

  「小泱,今日由我一路護送你去康寧行宮。」

  「母后怎麼會挑你,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姨母選我,自然是信任我,只信任我。」

  寧棠這話,聽起來大有深意。

  也是,眼下政局動盪,人心惶惶。

  少不了有心懷鬼胎之輩,欲趁亂圖謀不軌。

  人心難測,最易生變。

  樊昭能絕對信任的人的確是不多。

  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將寧棠召回來。

  「那今日就有勞寧大將軍了。」衛泱玩笑道。

  「哪擔的起長公主這一聲謝。」寧棠說著,便與身邊的人打了個眼色,「仲晨,把東西拿給長公主。」

  小廝仲晨得令,立馬將一隻小匣子奉到衛泱跟前。

  「這是什麼?」衛泱問。

  「知道你乘馬車會頭暈噁心,便替你準備了些蜜餞,難受的時候吃一塊,還能好受些。」

  用來壓噁心的蜜餞,李娥已經給衛泱準備了。

  但寧棠這一匣子蜜餞,還是叫衛泱頗為受用。

  沒想到從前的寧搗蛋,竟會變的如此周到細心,還真是叫人意外加欣慰。

  「既是寧大將軍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衛泱嫣然一笑,吩咐半夏將東西收好。

  「喂,你等一等。」衛泱沖那捧匣子的小廝說。

  小廝回身,與衛泱一禮,「長公主吩咐。」

  「你叫仲晨?是從前那個仲晨嗎?」

  「回長公主,小的就是那個仲晨。」

  「原來真是你啊,你還跟著寧棠呢。」衛泱驚喜,她這是遇上故舊了。

  仲晨受寵若驚,「小的惶恐,不想長公主還記得小的。」

  「你從前總是跟在你家主子後頭,陪著你家主子搗蛋,我自然記得你。」

  其實,衛泱之所以很記得仲晨這個人,是因為仲晨的名字。

  仲晨,忠臣,他們從前可沒少拿這個名字打趣。

  一聽衛泱還記得當年的仇,仲晨的臉立刻就嚇白了。

  衛泱是記仇,但當年孩子們一處打打鬧鬧,算哪門子仇。

  便笑呵呵的與仲晨道:「我記得小時候,你風箏扎的最好,回頭扎幾個漂亮的給我玩。」

  仲晨得了這話,趕緊俯首應下。

  一別五年,長公主還是一團孩子氣呢。

  「小泱,仲晨可是我的人,你要用他,是不是得先與我說兩句好聽的。」寧棠打趣說。

  好聽的?呵呵!

  「兩句好聽的。完畢!」衛泱說完,便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寧棠聞言,起先有些懵,片刻才回味過來。

  捂著肚子一陣大笑,險些一個不穩從馬背上跌下去。

  馬車裡,衛泱聽見寧棠的笑聲,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情,因為有了寧棠,忽然就變的輕鬆不少。

  但這份難得的歡愉在啟程後不久之後,就很快煙消雲散了。

  衛泱真的很不習慣乘馬車,儘管馬車行進的速度已經很慢了,但衛泱還是覺得顛簸。

  頭暈噁心起來,吃多少蜜餞也不管用。

  李娥見衛泱難受的小臉煞白,奄奄的樣子,勸衛泱躺下來睡會兒。

  衛泱是想睡,卻因為極度不適,壓根睡不著。

  這想睡又睡不著的滋味無疑更難受,倒不如不要勉強。

  於是,衛泱便拉著李娥陪她說話。

  李娥這個人很不善言辭,叫她對著你侃侃而談,還不如殺了她痛快。

  究竟要與長公主說點兒什麼才好呢?

  福熙宮裡那些瑣碎的雜事,長公主必定不愛聽。

  但除此之外,她也真沒什麼可說的。

  她一不懂醫術,二不懂詩詞歌賦,根本與長公主說不上話。

  若說福熙宮裡唯一能與長公主說上話的,就只有半夏了。

  那丫頭伶俐,又懂得醫術,想不招長公主喜歡都難。

  李娥真想立刻喊車夫停車,換半夏過來陪衛泱說話。

  不過說到醫術,李娥還真想起一樁事來。

  「對了長公主,臨出宮前,奴婢聽太后提起,說半個月前有個郎中揭了皇榜,自薦替您醫病。就在這兩日,便該到京都城了。」

  若衛泱沒記錯,自薦為她醫病的皇榜,已經有一年多沒人敢揭了。

  這揭皇榜的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就不怕死嗎?

  他該不會沒聽說過,揭了皇榜,卻沒本事把她治癒的那些郎中的下場吧?

  輕則流放,重則杖殺呀!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是衛泱悲觀,想要將她體內的奇毒化解,幾乎不可能。

  唉,又來了一個想借她揚名立萬的傻子。

  可知這趟京都之行,很可能,不,是必然會叫此人有來無回。

  若放在平日,衛泱一準兒不屑再問下去。

  眼下正無聊,便隨口問了李娥一句,「姑姑可知,這郎中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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