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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看了他兩眼，正準備從他書桌旁離開。這個時候，餘光忽然注意到了梁頌時摞在書桌右側的書本練習冊。
顧溪眼睛一眯，他今早上離開宿舍的時候這些東西不是放在這個位置上的。
「梁頌時，你今天上午是在宿舍里學習嗎？」
梁頌時：「！！」
「沒有啊。」他一雙狹長銳利的眸子無比真誠地看著顧溪。
顧溪和他對視了兩眼，然後拿過梁頌時放在最上首的數學練習冊。他對梁頌時的學習進度不說是瞭然於胸，那也是一清二楚。
「梁頌時，你的練習冊比昨天晚上多寫了十二頁。」顧溪的臉色有點沉。
梁頌時：「！！」
靠，顧溪居然連他昨天晚上下晚自習時的學習進度都知道嗎？
顧溪側眸問林星燃：「林星燃，我昨晚去自修室之後，梁頌時在幹什麼？」
「頌哥在……」接收到頌哥遞過來的眼神，林星燃急匆匆改了口，「在休息啊！」
「是嗎？」顧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林星燃挪開了視線，滿臉心虛。
顧溪看著梁頌時。
「我覺得我沒有不太……」話音未落，梁頌時喉嚨里就傳來了一陣巨癢，但是對著顧溪冷淡的目光，他想把這股癢意憋回去，只是越想把咳嗽憋回去，這股不舒服就來的更加猛烈，「咳咳。」
因為咳嗽，梁頌時的眼眶都帶了些水光，眼睛都有些紅了。
「還是覺得自己沒什麼不舒服？」顧溪問。
梁頌時把紙巾扔到垃圾桶里，看著顧溪的臉色說，「其實……就是一點小毛病。」
顧溪：「……」
顧溪現在是真的有點生氣了，燒到三十八度四，咳的肺都在震動，眼皮子腫成那樣，傻狗居然還說就是一點小毛病。
顧溪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往自己的書桌前走，才走一步，梁頌時拉住他的手腕，「顧溪，你……生氣了？」
顧溪：「沒有。」
「真的沒有？」梁頌時不相信。
顧溪聲音微冷：「你不吃午飯嗎？」
聽到顧溪這樣問，梁頌時想到那是顧溪打回來的午飯，而且顧溪現在臉色已經不好看了，他鬆開顧溪，坐在書桌前吃午飯。
林星燃江奕中午都是不回宿舍的，今天是為了看頌哥病好的怎麼樣了，才和顧哥一起送飯回來。等梁頌時吃了午飯，林星燃扭過頭問，「頌哥，你下午去上課嗎？」
梁頌時將餐盒扔進垃圾桶里，說：「去吧。」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坐在自己位置前的顧溪，「我吃了午飯，感覺自己好多了。」只是話音剛說完，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顧溪把翻開的物理書重重地合上。
下午的時候，梁頌時一直坐在顧溪背後學習。
第一節 下課，顧溪拿著水杯去接水，回位置的時候往後桌的方向瞥了眼，梁頌時低著頭看著上課寫的筆記，臉色比上午還要紅一點。
顧溪拉開椅子時，椅角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
第二節 下課，顧溪和邱黎上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後桌捂著唇咳嗽。
顧溪寫字的力道有點重。
第三節 課，顧溪盯著物理書，聽著背後的人傳來的輕咳聲，他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他頭轉過去。
「顧溪。」梁頌時的眼睛有點亮。
「梁頌時，一兩天的時間，也學不到太多的東西。」
「我知道。」梁頌時覺得顧溪說的很對，「所以我要積少成多，滴水穿石。」
顧溪：「……」
顧溪把臉轉了回去，特麼的，他再管梁頌時就是他腦袋有病了，他最好就這樣給他好好學下去，學到死在教……呸。
顧溪黑著臉把物理書放進桌洞裡。
梁頌時因為發燒，反應有些慢，他是晚飯的時候才發現顧溪生氣了。比如下樓梯的時候不挨著他走了，吃晚餐的時候選了個距離他最遠的位置。
梁頌時坐在顧溪的身後，搖了搖越來越沉重的腦袋，罷了，今天他一說話就想咳嗽，還是不要向顧溪道歉了，他身體好，今晚回宿舍好好睡一覺，明天肯定沒事，到時候顧溪肯定就不生氣了。
但是想像是美好的，晚上樑頌時回到宿舍，見顧溪似乎沒有要去自修室學習的打算，而是在書桌前翻開書，梁頌時本來打算好好表現，洗漱之後就上床睡覺，但剛剛踩上一個床梯，沉重的腦袋就像是缺氧一樣，發軟的身體不受掌控地往後仰去。
「靠，頌哥。」
——
梁頌時再次清醒的時候，首先聞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他皺了皺鼻子，烏沉沉的眸子睜開，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床板距離天花板的距離很遠，不像是宿舍的床。
梁頌時猛然清醒過來，然後就看到趴在他床頭睡著的林星燃。
他動了動貼著紗布的手臂，林星燃睡眼惺忪睜開眼，待看到坐直了身體的梁頌時，他草了聲，「頌哥，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梁頌時皺眉道，他最後的記憶，是他在411的宿舍。
「你昨晚發燒了，高燒，四十點二，都快把我們嚇死了！」
梁頌時也怔了下，他拿自己沒有輸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居然燒的這麼嚴重嗎？
梁頌時瞅了眼病床前的林星燃一眼，又伸長脖子往外看去，「就你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