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夜子謙番外一
對於夜子謙來說，夜君臨是他一直以來崇敬的哥哥。
縱然母妃總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跟他說「你皇兄只是你的墊腳石」「等你身體好了，我就會讓他把皇位讓給你」「他不敢不聽我的話，他只是我手中的棋子，我養的一條狗」……他也還是崇敬他。
因為皇兄是個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害怕的人，比起膽怯和退縮，在皇兄的眼裡，好像從來都只能看到冷靜、理智和漠然。
所以夜子謙很清楚，皇兄比他更適合當皇帝。
至於皇位本身，他也並不稀罕。
說到底，只是一張冰冷又華麗的椅子罷了，又能有多吸引人呢！
可後來那個丫頭的出現，卻讓他第一次對皇位有了欲望。
陳小安於他，就像是一片寂靜黑暗世界裡的一道光芒，一首活潑的歌兒，他知道那些都和自己很不搭，但他還是無可救藥的喜歡，目光也總是跟隨在她身後。
初始，他能感覺到這丫頭並不是很喜歡皇兄，這讓他越發覺得稀罕。
因為他還沒見過後宮的女子不喜歡皇兄的……
等到與她相處的越久，感受到她的可愛隨性善良強大之後，他就越發深陷於這份不能言說的感情里無法自拔。
他無數次想像的是，小丫頭會不會在不喜歡皇兄的同時，能夠注意到一直偷偷注視著她的自己。
也許，她會喜歡自己這樣努力維繫著溫柔體貼皮囊的人也不一定……
可老天爺終究是不肯給他一點點的溫柔和成全，他眼睜睜地看著皇兄走進了她的世界，看著他們倆人從一開始的相處如冤家到越來越像一對真正的恩愛夫妻。
連像冰山一樣讓人無法接近的皇兄都能打動，夜子謙一時間不知道是該佩服陳小安還是該怨她這樣有本事。
這種變化讓他心慌，讓他無法接受，甚至是隱隱有種被背叛被放棄了的憤怒。
也是在這個時候，再次經過母后的蠱惑，他對皇位有了些執念，甚至敢和一直以來都無比尊敬的皇兄叫板競爭。
他們倆約定著誰先找到離國出走的陳小安誰就算贏。
這一次，他在她身後偷偷安排了影衛，他以為贏的人會是自己，誰知道在找到她的那一刻，看到的卻是滿頭白髮與皇兄相擁相依偎的她……
要承認自己輸了很難，要把她拱手讓人更難，可當夜子謙看到陳小安幸福的模樣時，他所有的悲傷又會被壓抑在心底的最深處。
他其實不相信成全他人對自己來說也算是種成全，因為嫉妒之心總會讓他在一個又一個午夜夢回時雙眼裡染滿血腥和瘋狂。
可他還是放過了陳小安，因為不幸的人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最近在宮裡過得還好嗎？」
「皇兄到底也是過來人，就算皇弟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在皇宮裡能不能開心的起來了。」
「呵呵，」飲下一口桃花釀，夜君臨靜靜地看著夜子謙，眼神里竟流露出了幾分溫情：
「雖然很殘忍，但你比我更適合做皇帝。」
「因為我心中的愛已經死了，所以不管是對哪一個后妃都能一視同仁是嗎？」
盯著手裡的琉璃盞，看著酒面上自己的臉隨風破碎又一次次復原，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樣，縱然千瘡百孔，仍是在頑強地跳動著。
「嗯。」
「那下輩子，你願意把皇嫂讓給我嗎？就當是償還我了……」
「呵！臭小子，你想都別想！」
被夜君臨重重地揉了腦袋，夜子謙笑著，只是這份笑意里還有著太多難以言說的淒涼。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就算捨棄一切，他也一定會先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