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揭開真容
把從香嬪入宮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和寧太妃還有陳玖坦白，夜君臨並不是想展示自己作為君王的坦誠，更不是想求得任何人的原諒。
他只是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說給自己聽，說給面前這兩個人聽，說給窗外那個笨丫頭聽。
「我雖然知道安兒不可能對香嬪下手，但我的身份註定我不能偏站在安兒身邊，我也擔心我的偏袒表現得太明顯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那時候我審問了她……她會生氣，我覺得很正常。我不求她能徹底原諒我，只希望她能跟我回去，給我一個修復我們之間的關係，重新再來的機會。」
多餘的夜君臨依舊無法做出保證。
宮裡宮外的局勢一天天紛繁複雜了起來，他無法保證陳小安回去就能安然無恙，不再被其他嬪妃誣陷，他現在的希望多不過是他的自私。
「……」
聽完夜君臨說的話，寧太妃說不替陳小安生氣是假的，但細思下來，她又冷靜了許多。
她作為妃嬪，甚至是做太妃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陷害，默默咽下多少苦水，這大概就是作為宮妃必須經歷的路。
安兒也很難，但她有一點幸運，那就是……瞧了一眼神情認真嚴肅的男人，寧太妃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但我相信夜帝您一定會給安兒帶去幸福的。只是，要是下一次她再逃出來，我一定不會讓她再回去受苦的。」
「是啊！」
陳玖也嚴肅附和：「我們焰國在夜帝眼裡可能不過是彈丸之地，我這個王爺在你看來可能也不過是普通人，但我依舊會盡全力保全安兒，不讓她受委屈。所以，希望你要麼好好照顧她，要麼就儘快放開她。」
「我明白。」
淡淡應和，夜君臨又看了一眼窗外，似乎能隔著牆看到那個笨丫頭還冒著嚴寒泡在水裡。
考慮到她的體質雖然有了變化，但女子身體不宜過寒，便緩緩起了身：「岳母，九哥，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行離開了。」
「這麼快就走嗎？」
「嗯。」
寧太妃和陳玖也站起身，寧太妃還是覺得有些惋惜，畢竟這麼好的女婿，她還想多和他聊聊天，多了解一些他們之間的事情和相處方式。
但她也明白夜帝不比尋常人輕鬆，只能微笑著送他出門。
「對了，」停了一下腳步，夜君臨轉過身，對著茫然的寧太妃躬身一禮：「忘記感謝岳母生出安兒這樣好的女兒，讓我能有幸娶到她。」
「夜帝？」
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越看夜君臨，寧太妃越發放心把陳小安交付給這個人，因為他實在是很有禮貌，也很有分寸。
是她除了陳玖以外，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好的男子，她相信安兒在這個人的照顧下一定能夠獲得幸福。
「我也謝謝你，有你這樣的女婿，我也可以安心了。」
「嗯。」
轉身離開，夜君臨卻沒有回到焰帝安排的寢宮，而是靠在山水樓後門那裡靜靜地等候著。
「啊切！」
在水裡泡了一盞茶的功夫，陳小安感覺自己比冬泳怪鴿還強，而且她居然覺得沒那麼冷。
她現在腦子裡都是夜君臨跟寧太妃他們說的話，她的心思很混亂，因為她起了要回去的心思。
那種想法就像是波濤一樣，一旦湧起只會越發澎湃，完全按捺不住。
而且，她，她現在好想哭！
夜君臨怎麼那麼老實啊？
什麼話都跟母妃他們說！現在他們不就知道她很任性了嗎？
真討厭！
「啊切！」
又打了個噴嚏，陳小安毫無方便地推開門，下一刻，溫暖寬大的斗篷便從天而降，隨之而來的還有人溫暖的體溫和寬闊的懷抱。
「嗯？」
愣愣地抬起頭，當看到身邊俊美如神祗，眉眼間笑意淺淺的男人時，陳小安一瞬間覺得自己踩在棉花上，渾身輕飄飄的，隨即立刻又意識到自己的面紗剛剛拿去擦鼻涕了，她的臉！
陳小安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卻被夜君臨用手指又挑了起來，不得不直面他戲謔的眼神：「怎麼？都露出真容了還打算裝傻，跟我掩耳盜鈴嗎？」
「你？你都知道了？那個，我……」
雖然沒法遮臉，但陳小安還是默默地拉著頭紗，以防那一頭銀絲暴露。
剛剛泡了那麼久的冷水，這頭髮恢復時間估計又要延長了，她也很難啊！
「我很想你。」
「……」
陳小安下意識地抬起頭，面對的卻是夜君臨近在咫尺的俊顏以及溫柔卻又強勢的氣息：「唔！」
躲不過的吻，不像陳小安記憶里如蜻蜓點水般的淺嘗輒止，夜君臨的唇、很熱，，甚至有些發燙，靈活又熟練地撬開她的唇、齒，一如他身體上的溫度讓她忘卻了渾身都是冰水的寒冷。
夜君臨本來也想吻一下就鬆開，可嘗過她的甜、蜜以後，他就再也放不開手。
一如愛她這件事情，從意識到的那一天開始就再也無法忽略，無法忍受她有一天甚至一刻不在他面前。
「陛，陛下……」
好不容易終於推開男人堅實如鐵的胸膛，陳小安艱難地呼吸著，猶如擱淺在沙灘邊的魚，差點就窒息了。
這男人幹嘛啊？
秀自己的肺活量嗎？
「跟我回去吧？」
「……」
纖細的腰肢再次被環住，陳小安的臉上緩緩飛上一片紅雲，心跳如擂鼓般難以安定。
他真的願意接她回去，還是用這樣溫柔又帶著歉意的態度……
他是別人無法觸及的夜帝啊？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個離經叛道的小丫頭那麼好呢？
只是……
考慮到和尹臨之間發生過的一切還有林蕭的事情，陳小安的腳步就像是灌了鉛一樣重。
她雖然不是那樣注重名節的女子，而且那時也是被逼無奈，但她也知道她現在不應該隱瞞一切和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陛下，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跟你一起回去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雙手緊握，眼睛盯著天空，陳小安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