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們好兇啊
「大王，你這是在考驗微臣們的眼睛嗎？」
「不知將軍何出此言？」
想到自己之前和陳小安做了那麼一齣戲，一直在說她元妃做了什麼事情，結果元妃的爺爺，這隻年過花甲，在外受到無數百姓敬仰讚頌的老狐狸依舊沒有任何表示，齊單的眼神也沉冷了許多。
這些老東西們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如此不知尊卑。
或許在他們眼裡，他們才是尊，而自己這個皇帝，不過就是他們棋盤裡一顆布錯了的，不好控制的棋子！
「站在您身邊這位不正是夜國的舞妃娘娘嗎？」
「什麼？夜國的娘娘？」
「真的假的啊？那不就是靠著空口白牙又逼我們把朝貢供奉上去的那個嗎？」
「這位不是也說是夜國人嗎？難道真的如將軍所說是那邊的舞妃娘娘？」
「但要真是這樣的話，夜國那邊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而且堂堂娘娘怎麼可能在這裡和大王親密曖昧呢？」
底下一群人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陳小安站在齊單身邊，低垂著小腦袋，任憑這些人議論打量。
她倒是忍不住有些驚訝。
這北祁的老將軍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夜國娘娘的？他上次應該不在使者團中才對。
還是說她現在在北祁已經有這麼高的知名度了？那不就是個國民「娘娘」了嗎？
想到這裡，陳小安就忍不住想笑，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擱外面，那些普通百姓要是知道自己是那個害他們損失那麼大的舞妃，估計會想把自己的皮扒掉吧？
她可真的是太難了！
「陛下，這位真的是夜國娘娘嗎？若真的是，您怎麼能把那樣的人帶進北祁皇宮，又怎麼能聽她一人之言就給元妃娘娘治罪？」
「是啊是啊！這對忠心耿耿、一門衛國的大將軍而言未免太過過分了些。」
看底下人又開始集體為老狐狸打抱不平，陳小安是真的有點心疼起齊單來。
他一個堂堂帝王，怎麼就被這些臣子們針對的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
「大王？舞妃娘娘是誰啊？奴家和她長得很像嗎？要是長得很像，那她能做夜國的娘娘，奴家突然也覺得很有信心能配得上大王了呢！」
打斷底下那些人的七嘴八舌，陳小安聲音雖然不大，但說話的內容很清晰足以讓所有人聽清。
「而且這位大人居然連夜國的娘娘長什麼樣子都知道，真是了解他國情況，細枝末節處注意到了。不愧於陛下經常掛在嘴邊，戰功顯赫的大將軍。真讓奴家佩服！」
「……」
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黃毛丫頭明里暗裡的嘲諷，頭髮花白的大將軍嘴抿成一條線，是往下的弧度。
雖然心中惱怒，但面對這麼多臣子他也不敢直接給皇帝下馬威看，便大聲沉著道：
「當初那位舞妃娘娘做了對北祁而言多麼過分的事情，臣作為為北祁效力半輩子的老臣自然會留心。便叫同去的使者描述了那位的長相，又讓畫師畫了出來。今日見這位姑娘，只覺與那位八九成相似。在此，微臣斗膽問大王一句，這位又是什麼身份？大王是與她如何認識的？」
果然要開始被查戶、口了～～
現在遇到的這些幾乎完全都在陳小安的預料之中，所以她表現得很淡定，甚至覺得有點按部就班到索然無味。
齊單也對陳小安幾乎完全正確的預測感到驚訝，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後者對他擠了一下眼睛，調皮有趣。
「這位是本王偶然認識的一位南疆遺孤。本王在南邊的地下奴才交易的地方買來的。初始自然是因為這位和將軍所說的舞妃有幾分相似，便對她帶了些恨屋及烏的意味。沒想到帶進宮以後發現她攻於醫術，之前被元妃養的貓咬了之後也自行解了毒。不僅如此～～」
畫風一轉，齊單將意有所指地冷冽目光落到了那一群老頭子身上，用極其閒適自在的語調說出了讓這些人最為震驚詫異的話語。
「她還發現本王身中某種慢性毒藥，那毒藥是下在本王的食物里的，只有本王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能做到如此。若本王長期吃那些帶有毒藥的東西，最後的結果無疑是會身中劇毒，藥石無靈！」
齊單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像是一支千金重的鐵錘，用力敲打著在座每個人惶恐不安的心，讓他們根本沒有勇氣敢直視這個心裡其實已經多少有數的皇帝。
沒錯……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參與其中，但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大王被下了毒的事情。
因為有些人並不滿意位子上的是這麼不聽話不好控制的人，所以他們乾脆就下了黑手。
至於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他們有所猜測，但並不能明確，因為有這樣動機的人其實並不少，而那些人所能利用到的宮中之人就更是眾多。
說白了，倘若大王足夠聰明，就應該早點如那些人所願留下一個繼任者，那樣或許還能走的安穩瞑目，而不是現在這樣即使知道有許多人要害自己，依然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居然還有這種人？不知大王是否有查出幕後之人？」
宰相也是出了聲，只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聲音平淡。
因為他篤定了，就算齊單查出了始作俑者，也不敢怎麼樣。
北祁的根基從來就不是齊姓！
「查不查的出來又有什麼關係？本王知道這朝中，或者說這殿裡想讓朕駕崩的人多的是，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覺得朕不敢對你們做什麼。」
「大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將軍率先站起身，眼中儘是對齊單的警惕。
這個男人敢說出這種話，難道不是代表了他已經做好了和他們分庭抗禮的準備嗎？
「嗚嗚嗚，大將軍好可怕哦！大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樣。奴家好害怕，」躲到齊單身後，陳小安怯生生地看著眼睛瞪大如銅鈴般的老頭子：「大王，我能不能教訓他一下，讓他別這麼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