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虧欠的我都明白
「你都說是劇痛了，我憑什麼要吃？」
「憑什麼？」
一步步走到女子面前，在後者驚慌失措的目光里，陳小安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只是輕輕把握著，卻還是把女子嚇得不輕，臉色發白。
「你說的那麼虔誠，做牛做馬這種詞都用出來了，難道還怕這小小的蟲子？更何況這玩意只受我控制，如果我覺得有必要，才會讓它發作，平時可是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公報私仇？」
「我為什麼要報私仇，我和你之間有什麼仇嗎？」
陳小安輕嗤一聲，心想這個女人還不太蠢，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能把她惹毛啊？
「我……總之我不吃！」
撇開頭，女子鼻孔出氣，甚是傲慢。
夜君臨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這齣鬧劇，他雖然對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很是看不上，但這不影響他為陳小安的出頭而竊喜。
這丫頭現在總算知道自己有多稀罕了嗎？
「愛吃不吃，這麼寶貝的東西，我也不想給你用，」把蟲子收回去，陳小安轉身，對小丫頭擺手做道別：「我們很忙的，沒空陪你這個臭丫頭玩！」
說著，頓了一下腳步，陰森森補充：「你要是還敢偷偷跟著我們，我就殺了你，而且是讓你死、無全屍那種~~」
陳小安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來北祁以後，一件好事情都沒有，她已經沒有耐心了，這些人再惹她，就等死吧！
帶著尹臨來到住的客棧，陳小安本想再定一間房，但因為自己是從二樓直接跳出去的，要是從正門進去估計會嚇人一跳，而且這麼晚了也很麻煩。
「那啥，您應該不介意跟我住一間吧？」
通過院牆偷偷爬回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氣場鬱悶的夜君臨，陳小安不自然地拉了拉衣角，笑的很勉強。
自己這樣說好像在勾引別人一樣。
好像，好像不太好呢……
「不然，我給你銀子，你自己去前台重新定一間怎麼樣？」
「不用了。」
大步跨坐在椅子上，尹臨遠遠地凝視著陳小安，儘管戴著面具，陳小安已經隱約能想到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恐懼之餘，陳小安還是免不了開心。
還有人惦記著她，也算是種幸運吧？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陳小安也會自覺，坐到床邊，順手拉了大被子蓋到身上。
夜君臨微微皺眉，雖然北祁的確比夜國冷一些，但也應該沒有冷到這種程度。
這丫頭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為什麼離開夜國？」
「也，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在尹臨深邃嚴厲的目光下，陳小安還是嘆息一聲，閉上眼睛選擇說老實話：「因為覺得太累了。」
「過去我一直以為只要我想忍著，我就能在皇宮裡好好待下去，可事實情況好像不是那樣的。我和所有普通女人一樣，會覺得疲憊，會覺得心煩意亂。說白了我很厭倦，厭倦在宮裡和那些女人爭寵的日子，我想能活的能更自由一點。」
「所以呢？」
手按在椅子上，夜君臨知道椅背又被他捏碎了許多。
只是他控制不住，因為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把手伸向這個女人。
抓著她的手腕，或者緊緊捏住她的脖子，問她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的心情，有沒有為他考慮過一分一毫？
「所以？」
不明所以，但陳小安能感覺到尹臨很生氣，於是小心翼翼地說：「所以我離開皇宮了。其實，」為了緩解氣氛，陳小安強打精神擺出笑臉：「我很早之前，大概是你認識我的那一天開始就想著應該怎麼離開皇宮了。就是沒想到，一盤算，盤算到今天，好像太遲了是吧？」
「的確太遲了。那麼是什麼讓你等了這麼久才把心中所想付諸行動呢？」
「我……」
愣了一下，陳小安的腦海里一瞬間閃過許多畫面。
在皇宮裡的那些丫頭，曾經遇到的給予她溫暖的人，像是小七，像是夜子謙，像是面前的尹臨，但最後浮現在她眼前的只有那個——夜君臨。
攥著被子的手越發用力，陳小安努力想告訴自己，自己現在想的這些都是幻覺，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但人在這個時候能想到的不才是自己真真正正一直心心念念的嗎？
「你總是不願意直面自己的內心呢，而我明知道你這麼蠢笨，卻總是想著你能先說出我想聽的話，到底還是我比較蠢一點。」
「尹臨？」
不知道為什麼，陳小安居然從夜君臨的話語裡讀出了幾分埋怨幾分自嘲還有幾分熟悉。
至於是什麼地方熟悉，她不知道，她分辨不清。
但她的心，一直不自覺在微微顫抖著。
「沒什麼，我只是在說服自己，讓自己直面你其實是個很笨的丫頭的事實。告訴自己，不應該對你抱有太多期待。」
頭仰起，尹臨喉頭微動，說出的話平靜又冷淡：「也許你不知道，但那個皇帝因為你都快瘋了。」
「是，是嗎？」
聽到關於夜君臨的消息，陳小安臉色越發僵硬，總覺得有些很遙遠的感覺。
好像上次聽說他的消息還是很久以前。
明明離宮不過才幾天，不過陳小安還是鬼使神差地問道：「他怎麼了？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沒什麼傷是時間治癒不了的，更何況夜君臨那麼堅強，他的身邊還有那麼多女子。
總有一個能夠代替他的。
可能是靈妃，可能是香嬪，但不管是誰，她都不是那個不可代替的人不是嗎？
「你還真是善於假想，是不是想著如果皇帝沒什麼事了，你的錯誤也能夠被原諒了？」
「我，我不是，我怎麼會呢？」
陳小安無力地解釋，只是她的解釋聽起來那麼蒼白虛假。
沒錯，其實那就是她的想法。
要是夜君臨沒事，她也就能安心的繼續這次旅行。
只是就算他沒事，她也在他心上劃了一道口子吧？
她犯的錯，她總會在某一天想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愧疚，就像是埋在心裡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