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倫常
陳小安也沒想到，在這種場合，最後站出來幫她說話的居然是夜子謙……
她以為上次她說過那話以後，這個人會不再靠近她的。
「王爺，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您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本王需要誣陷你嗎？」
夜子謙冷冷地斜了岳太醫一眼，把後者嚇得夠嗆。
「本王聽說香嬪滑胎的事情以後就覺得不對勁，便去太醫院打聽了一下，順便拿到了最近開出的方子存案，看了一遍也沒看到所謂的你給香嬪診治的記錄，更不要說什麼保胎藥了。唯一的保胎方子就是今天開的艾草、紫蘇、枳實之類。本王倒是想問其他的就醫記錄呢？」
「這……」
沒想到夜子謙居然真的是做好準備過來的，岳太醫眼珠子轉得快，手心裡也是濕漉漉一片。
「回王爺，是我，是我讓岳太醫別寫的，怕被有心之人看到引來殺身之禍。」
香嬪連忙開口替岳太醫解圍，後者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連連點頭：「對！就，就是這樣！」
「那香嬪娘娘還真是警惕，如此警惕也敢隨便用別人給的東西，還在滑胎的第一時間就確定了是什麼導致，真是有雙慧眼。」
「我，這是因為我回想了一下最近用過的東西，唯一不對勁的就是這支簪子，太醫也說裡面有毒藥灌注！」
「王爺不覺得自己總是質問香嬪有些過分嗎？她可是受害者。王爺這樣偏袒舞妃是出於何等心思？」
皇后意有所指的說，目光卻偷偷看向旁邊的男人。
果然，皇帝的眼神比剛才看上去還要陰沉冰冷許多。
王爺，得罪了！
要怪就怪你直接把把柄送到其他人面前吧！
「心思？呵~~」
推著輪椅來到陳小安身邊，夜子謙抬頭看了她一眼，後者似有所感地垂眸，四目相對間，他從她眼中讀出了感恩、羞澀還有一點點窘迫。
大約她也沒想到他會站出來幫助她吧？
在這宮裡，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來的珍惜，讓人感動許多。
「本王的命是舞妃娘娘救得，她於我，堪比神明，本王想替她洗清冤屈有什麼奇怪的嗎？還是說皇后娘娘有別的意思？」
「本宮……」
「好了！」
打斷這讓人心煩意亂的對話，夜君臨看了一眼陳小安，後者始終垂著眸子，晦暗不明，讓他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這種疏遠和距離感不是假的。
「舞妃你說要簪子，這簪子裡有何秘密。」
「沒什麼秘密，」陳小安依舊是那副平靜且無所謂的模樣，輕笑一聲：「簪子裡是有東西，但只是我放進去的香粉，戴著可以讓頭髮散發幽香，我想著應該能給香嬪製造驚喜，誰知道竟讓她誤會我了。不信的話，讓林太醫過來看看就知道是不是香粉了。」
「怎麼可能？」
驚呼一聲，香嬪一張臉完全褪去了血色，整個人的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一直反覆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情。舞妃，你怎麼可能做這麼好的事？」
「本宮倒是不知道香嬪娘娘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但東西就在這裡，一驗便知，本宮不想多做解釋。」
很快，林太醫便被打扮成侍衛的魍帶著飛了過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把簪子接到手裡，打開，倒出裡面粉色的粉末。
「如何？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回陛下，雖然聞著有淡淡麝香的味道，但其實不是，整個看下來就是比較優質的香料，應該是香嬪娘娘弄錯了什麼。這東西不可能致人流產的……」
「你胡說！你撒謊！舞妃怎麼可能什麼手腳都沒下？」
「香嬪妹妹為何如此執念於本宮去傷害你？本宮在你看來就是那般過分狠毒之人嗎？」
「我，我……」
自知敗局已定，香嬪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往那簪子裡塞毒藥。
她太過自信於自己的判斷了。
「林太醫，順便去給香嬪診脈，看看她是否懷有過龍嗣。」
「是，陛下。」
得了陛下的命令，林太醫就是不想攪和進這趟渾水也不行了。
想他本來過兩年都打算辭官告老還鄉了，現在還摻和進這種髒髒事情里，以後回去說不定還會遭人報復。
光是想，林太醫就覺得頭皮發麻。
但不管怎麼樣，惹了誰都比讓陛下不高興好。
「別！你別碰我！」
剛被林太醫把手帕搭在手腕上，香嬪就忍不住胡亂叫起來，掙扎的厲害。
魍立刻過去按住她的手，林太醫心領神會地趕緊診脈，在香嬪的鬼哭狼嚎中差點把耳朵吼聾了。
「怎麼樣了？」
看林太醫出來時臉色青白，夜君臨心裡已經有數了，但這個答案他不是問給自己聽的。
「回陛下，香嬪娘娘的脈象略微單薄，但與滑胎無關。因為，她根本沒懷孕……」
「什麼？香嬪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后一拍桌子第一個站起身，狠狠地質問香嬪：「你居然敢假裝懷孕，還嫁禍無非？你到底安得是什麼心？」
「是啊是啊！香嬪你怎麼能這麼惡毒？舞妃哪裡惹你了？你怎麼能這麼誣陷她？殘害皇嗣，你分明是想害死她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是，香嬪你是瘋了嗎？居然想出這種骯髒的手段！本宮看錯你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看來是我眼瞎了！」
端妃和蘭貴妃都站出來指責香嬪，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罵起她來。
就像陳小安剛進來時，她被作為眾矢之的一樣的情況。
只可惜，陳小安沒心情看這樣的鬧劇，直接對夜君臨躬身一禮。
「陛下，既然真相大白了，那臣妾便先離開了，臣妾有些倦了，想回去休息。」
「朕知道了，朕過一會兒會去看你，你先好好休息，這裡朕來處理就好。」
「是。」
「皇弟也先走了。」
夜子謙也緊隨陳小安離開了，夜君臨握緊拳，向魎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離開。
「皇嫂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