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都是朕強加的
「我們總會知道，這世界上除了你爸媽以外沒有人會無條件去喜歡你，去照顧你。所以你要是離開了原生家庭，就應該學著先去愛自己，像我這樣就是你輩楷模，什麼男人不男人的？有什麼用？關鍵時候還不是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責怪你。當然這事不管男女都一樣，因為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娘娘……」
看了一眼才被動了一點點的酒杯，落雁既無奈又心疼地看著陳小安。
「您也別太生氣了，陛下為了那麼個賤人欺負你，之後總會後悔知錯的。您只要在這裡等他給您道歉就行。」
「道歉？道個歉我就能好？是我太好哄了，還是他太有魅力了，讓我忍不住就原諒他了？」
「可您不能一直與陛下冷戰吧？不然其他宮的娘娘又會趁虛而入，還會趁機來給您臉色看的。」
「來就來唄，我讓她們誰也別想好過就是了。」
冷笑一聲，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陳小安還真就做不到。
如果只為了在其他人面前耀武揚威，就去百般討好夜君臨，那她這腦子也未免太不夠使了。
她平時根本不出門不去招惹其他人的好吧？
至於那些送上門來的，她們活該！
「那娘娘，那個小七該怎麼辦啊？不能抑制放在咱們宮裡，被其他人瞧見總少不得閒言碎語。」
「……」
關於這些，陳小安總得顧慮一點。
畢竟她雖然沒臉沒皮，但孩子總歸是還小，而且心思敏感，得提前與他打好商量才是。
「宮裡那些個禁衛軍都是怎麼來的？」
「大多是從軍隊裡挑選出來的年輕有為的將士，還要清查三代底細，確定乾乾淨淨才能送進來。」
「軍隊裡嗎？」
陳小安沉吟一下，又瞧了一眼偏殿的方向。
今晚小七睡在那邊。
「這能直接把人送過去嗎？」
「恐怕不行，而且娘娘，你和陛下……只怕那些人不敢收。」
「嗯，」又沉思許久，陳小安突然拍了一下手背：「對了！我怎麼把那個人給忘了呢？落雁，你給我打聽打聽八王爺是不是還在宮裡，在的話就跟他說娘娘給他留了兩枚鮮花餅。」
「可娘娘，這樣不妥吧？那畢竟是王爺，你一個后妃應該要與他保持距離的。」
「怕什麼？又不是約他到宮裡來，就在花園或者哪裡見一下就行。光明正大，光天化日，那位還是太后的親兒子，我就不信有誰敢胡言亂語。」
其他人是不敢，可傳到陛下耳中又不知該怎麼想了。
落雁在心裏面嘆了口氣。
她覺得娘娘跟陛下其實挺般配的，一個古靈精怪，一個沉穩淡然，怎麼就總是會鬧起來呢？
……
「你到底對小七還有舞妃做了什麼？」
端坐在交椅上，夜君臨冷冷地瞧著正在喝藥，臉擰巴成一團的魅，話語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陛下，魅還病著呢，這些事情要不之後再談？」
「那就你來說吧，」瞳仁上挑，眸子裡的寒意叫魑不寒而慄，夜君臨一字一頓冷硬嚴厲：「從頭到尾，一點不落地說，若有添油加醋，歪曲立場的成分，我便廢了你的手腳。」
「陛下……」
從離開墨菊苑的那刻，夜君臨就清楚認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連一個小孩子的醋也要吃。
其實他並不是去為魅討回公道，他只是想看她的態度，想知道她的那顆心到底向著哪一邊。但他忘記了，他給她的選擇是小七還有魅，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向著那個孩子。
而魑魅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他很可能會偏向魅。
他太愚鈍了，他該知道，那丫頭從來都只是有一報還一報，從不會主動傷人。
要怎麼做才好？
要怎麼去挽回才對？
去給她道歉她會原諒自己嗎？
應該不會吧？
她都那麼決絕的請他離開了。
「朕讓你說，你沒聽懂嗎？如果敢有一點點徇私，你們兩個也不用待在影衛隊裡了。」
「陛下，你怎麼能如此？」
湯藥很苦，但遠比不上魅的心苦。
「屬下承認，是我錯了，是我沒有用心教那個小子，是我故意體罰他，但屬下的委屈陛下可曾有體諒過？屬下跟了陛下十多年，對陛下盡心盡力，可您卻因為一個剛寵愛不到三個月的妃子就把屬下晾在一邊，連保護您的事務都不讓屬下去參與。屬下在您眼裡就是這麼可有可無的人嗎？」
魅當然不願意這麼快就坦誠，但魑是比她哥哥還要親的人，而且他不會撒謊。
與其之後被夜君臨調查清楚，懲罰加倍，還不如現在就老老實實認了。
但她不服，真的不服！
她明明沒有錯！
她就是看不慣那個賤人，看不慣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樣子。
「陛下以為舞妃娘娘很可愛很純真，可她就是個恃寵而驕的賤，壞女人。她直接跟屬下說我不配得到她的理解。她根本就不是陛下想的那樣，您不應該如此寵愛她，不然她只會變本加厲，在這後宮中興風作浪。」
「夠了！」
一袖子毀開桌上的茶壺杯子，噼里啪啦的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夜君臨起身，心下疲憊不已，眼前各種影子虛晃，有種快昏倒的無力感。
他早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怎麼會不相信她？
怎麼會對她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
起身，緩緩走向門口，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夜君臨的聲音卻格外平靜冷漠，在這寂靜的夜晚，有如穿堂的冷風，讓人為之一震，渾身發涼。
「把魅送出宮，從此她再不是影衛隊的人。」
「陛下！不要！你怎麼會如此偏心！你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眼啊！她就是一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賤人啊！」
「注意你的用詞，看來那些解藥也可以收回來了。另外這宮裡，包括朕，不過都是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但朕知道，舞妃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她從來都不稀罕朕的疼愛，一切不過是朕強加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