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舞妃是在裝睡嗎
「真，真的嗎？」
陳琳琳本來都已經絕望了，只是想再掙扎一下，萬一呢。
沒想到夜君臨居然真的給了她這個萬一的回答，讓她的小臉迅速煥發了光彩。
太后也有些驚訝，反反覆覆地偷瞧夜君臨，見他表情如常，很是訝異：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楚公公則是瞪大了眼睛，總覺得舞妃娘娘好像被陛下給背叛了。
陛下怎麼變成這種壞男人了啊！
「嗯。公主既然不圖位分，只想留在朕身邊，那不如就做個女官吧。」
「噗！」
正氣悶著呢，夜君臨下一句話就讓楚公公笑噴了，又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和場合，連忙正色地咳了幾聲。
「女官？」
陳琳琳雖然不是特別了解夜國皇宮這裡的情況，但也知道女官這種，說是官，其實在宮裡也就是比宮女強一點的身份。
根本和嬪妃搭不上邊！
皇上這不是故意戲弄她嗎？
他明知道她那話的本意並非如此！
「陛下，我，我不是……」
「願意或者不願意，你只要給個答覆就行，朕最討厭就是得寸進尺的人。」
「算了，」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夜君臨這樣，太后反而覺得正常，但還是出聲替陳琳琳解了圍：「先不提這個了。皇帝過幾天不是要南下巡視了嗎？可想好帶著哪位妃子過去？」
「回母后，皇后需要留在宮中處理六宮之事抽不開身。蘭貴妃嬌貴，微服私訪不比在宮中舒服安適，所以兒臣不打算帶她過去。所以兒臣再三考慮，最後決定帶舞妃和端妃過去。」
「又是舞妃？」
太后微微蹙眉，臉上的不悅寫的顯而易見。
「皇帝可知道在這後宮中，你如果專寵一人對其他宮妃來說有多不公平？傳到前朝會引起多少爭議。而且你這樣隨意嬌寵也很容易讓舞妃得意忘形，恃寵而驕！」
「母后說的兒臣都清楚。」
和義正言辭、滿臉正色的太后不同，夜君臨的態度始終淡漠如水，說起話來也是平靜中帶著些許慵懶。
「但舞妃來宮裡已經兩年有餘，兒臣注意到她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事情。如今對她好一些就當做是彌補過去兩年的忽視，相信母后能理解兒臣。」
「哀家怎麼能理解？這後宮女子那麼多，被皇帝忽視的又豈止是這一個，你這樣說是不是每一個都要好好照顧一遍？」
「兒臣覺得，像舞妃這樣因為身處異邦無依無靠，而被一群人欺負，身中數毒的恐怕在這後宮也是獨一個吧？因此憐愛她又何錯之有？」
「……」
聽到中毒的事情，太后眼底划過一絲慌亂和陰鷙，很快又恢復了嚴肅冷清，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嘆息。
「行吧，皇帝想怎麼樣都隨你。哀家老了，管不了你們的事情了，你回去吧。」
「是，那兒臣先告退了。」
待夜君臨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太后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揮手便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揮落到地上，瓷器破碎的聲音刺撓著在場每個人的耳膜，讓她們的心都隨之緊張起來。
「呵！翅膀硬了是吧？居然連哀家的話都敢不聽了？李嬤嬤，過來！」
「是！」
太后也帶著嬤嬤進入內室不知道說些什麼，門口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嬤嬤嚴格把守著，陳琳琳一個人坐在大殿，腦子裡反覆回想著剛才夜君臨說的話，也是徹底泄了氣。
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不肯選擇她呢？
…………
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在南下那天到來前夕，陳小安興奮的大半夜都沒睡著覺。
不僅是因為可以出宮四處遊歷，更多的還是因為她要——賺錢啦！
一想到會有無數白花花的銀子砸向她，她就忍不住吞口水，甚至忍不住考慮是不是要用銀子建個大浴缸或者打個床啥的，方便她隨時感受金錢的氣息。
日子本來已經過得足夠苦了，只有錢才能真真正正的拯救她！
第二日一早，一列樸素的藍布馬車便悄悄從皇宮側門駛了出去……
「妹妹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中間最大的那輛馬車上，坐的正是陳小安、夜君臨還有端妃三人，其他車馬上是隨從照顧的丫鬟和公公們。
馬車外面看起來和那些普通人家坐的馬車差不多，但內里卻另有乾坤。
寬敞的空間，頂上是色彩鮮艷的琉璃瓦，中間鑲嵌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內設一圈象牙底錦塌，四面內壁都鋪了柔軟厚實的暗紅絨墊，靠在上面連靠墊枕頭都省了。
角落燃著一隻孔雀藍釉暗刻饕餮紋三足鼎，正散著裊裊紫煙，聞味道似乎是淡淡的檀木香還有一點若有似無的花香……
雖然環境還不錯，但陳小安真的忍不住想抱怨。
堂堂皇宮，皇帝微服私訪怎麼不設置一個專門的馬車？和她們這些妃子擠一起有必要嗎？
還有這個端妃，雖然你送了我一盒珍珠，這樣慷慨的行為讓我很感動，但你沒看到我已經閉眼睛休息了嗎？
幹嘛還要問我話？
你應該做得難道不是陪皇上好好聊聊天嗎？
我都已經打算做閉著眼睛的電燈泡——裝瞎了！
「舞妃是聽不見人說話嗎？」
重重地合上書，夜君臨從上馬車開始就一直在偷偷注意陳小安的一舉一動，見她在給他行了禮後就乾脆閉上眼睛裝睡，不免有些不悅。
這會兒乾脆直接拆穿她的小把戲：「朕可是聽說人睡著了以後眼睫毛不會動。」
「呃，咳咳！」
連忙睜開眼睛，陳小安殷勤地陪笑。
「陛下和端妃娘娘你們可真是慧眼如炬。臣妾就是昨夜想到要和陛下還有娘娘一起微服私訪太激動了，一宿沒睡，現在閉上眼睛小憩一下。怎麼可能裝睡呢？」
「嗯。諒你也不敢。」
「……」
身著黛紫繡小巧桂花蝴蝶紋襦裙，人如其名一般端莊優雅的端妃看到眼前這一幕，默默垂下偏深邃的眼睛，這一垂眸，眼上那有如刀割的三角形越發明顯。
倒是少了些柔和多了些算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