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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說則是皇上忌憚恪王才德功績,執意要削恪王兵權,還打算趕盡殺絕,直接除了這個禍患,逼得恪王忍無可忍,奮起反抗,誰料勢薄難敵,最終被打下懸崖、屍骨無存。

  這些驚人的傳言入了京城八卦圈,沒幾日便傳得沸沸揚揚,朝堂與坊間皆已傳遍,幾乎人人都曉得了穎地恪王身死甄州千丈崖的事。

  身在將軍府的佑和公主,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久久的震驚之後,佑和才認真思索那流言內容。

  論感情,佑和與明德帝親近得多,自然不願相信明德帝會做出迫害兄弟之事事,而且以佑和的對明德帝的了解,她不認為她的皇兄是那樣胸狹多疑之人。是以,只剩下恪王蓄意謀反那一說。

  偏偏,這一說,佑和也覺得難以置信。

  對恪王殷旭,佑和不甚熟悉。雖是異母兄妹,但彼此年歲相差略大,佑和幼時身體比現在還要差許多,常年臥床,連寢宮的門都很少出,一年也見不到殷旭幾回,更無甚交流,每回大抵就是她喚一聲「恪皇兄」,殷旭應一聲,偶爾俯身摸摸她的頭,和聲喚她一聲「小佑和」,若在正式的場合,便稱她「皇妹」。後來殷旭就被封了王,沒多久就去了穎地,幾年才回京一次,佑和便更難見到了,是以她對這位兄長的印象至今仍停留在記憶中那個和煦溫潤的弱冠少年模樣。

  佑和怎麼也不能把記憶中的恪皇兄與流言中的恪王對應起來。

  那樣溫朗的翩翩皇子會包藏禍心,做出謀逆之事嗎?

  若真是如此,那殷旭這些年也隱藏得太好了。

  從前在殷旭身上,佑和幾乎瞧不出野心這種東西。當然了,佑和也沒機會多瞧他,那時的她更不可能仔細琢磨恪皇兄有沒有野心這回事,畢竟,她本來就是個容易滿足、毫無野心的小公主,自然難以體會男人對權力的執著。

  佑和一時想不通透,拿不穩事實究竟何如。她明明曉得這些事兒輪不到她這個小公主來操心,可是聽說外面傳得得亂糟糟,她心裡也很不安。

  一方面,傳聞有抹黑她皇兄的部分,她心裡膈應,另一方面,她也有一點擔心殷旭的情況,雖說談不上多麼深厚的兄妹感情,但她到底喚殷旭一聲「恪皇兄」,再加上殷旭生母是她女神惠太妃,怎麼著也沒法當不曉得那些傳言。

  除了這些,佑和心裡還有其他的憂慮——

  蕭直也在穎地,她不曉得皇兄派他過去是不是就為了處理恪皇兄這事,傳聞里說到朝廷派去的人跟恪王的人動了手,而且打得比較慘烈,她有些擔心蕭直。

  正清宮。

  明德帝將手中密函一扔,蹙眉嘆息一聲。

  一旁服侍的孫喜小心翼翼地瞅著他,想開口說幾句熨帖的話,卻又摸不清陛下心理狀態,是以只好躊躇地站在原處糾結著。

  正在這時,外頭有宮人來報,道佑和公主求見。

  孫喜心下一松,忙望向明德帝。

  明德帝微微一怔,轉而讓宮人請佑和公主進來。

  佑和一進側殿,草草福身行了個禮,沒等明德帝應聲,便急步走過去,神色微急地問道:「皇兄,穎地出了何事?」

  明德帝淡淡哂笑:「這事傳得倒快,連你都曉得了。」

  佑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皇兄,難道那些流言是真的?恪皇兄真的已經……」說到這裡便噤了聲,默默地望著明德帝,清秀的蛾眉皺了起來。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怪不得旁人。」明德帝俊容微冷,威嚴之勢盡顯。

  「皇兄……」佑和驚喊,語聲驟然抬高,「恪皇兄真有不臣之心?」

  明德帝淡淡道:「佑和該不會以為他真是被朕無故殘殺了吧?」

  佑和連忙搖頭:「我沒有這樣想,皇兄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心情有些複雜,談不上悲傷,卻也有些沉重,臉上不由地露出迷惘的神色,「我只是不曾想過恪皇兄真會做那樣的事……」

  明德帝的臉色緩了一些,起身走近,探掌摸了摸佑和的頭,溫聲道:「佑和相信我,我便高興了。」

  見他忽然以「我」自稱,佑和有些驚訝地抬頭望著他,卻見明德帝頓了頓又道,「殷旭畢竟是我的兄長,他如今得此結局,亦不是我樂見的。可惜,這皇家之內,哪有多少兄弟之情可言。父皇母后不在了,這世上便就只有佑和你是我真正的血肉至親。若有人敢動你,我如何能饒他?便是殘忍一些,又有何妨?」

  「皇兄……」佑和眼窩一熱,心中滋味更是複雜,瞧見明德帝臉色也很沉重,便曉得他心裡也不好受,兩隻小手一齊握住明德帝的左手,訥訥的說不出話。

  見她濕漉漉的眼眶泛紅,小臉皺成一團,像是難過極了,明德帝一顆帝王心也立時化成軟糊糊一片,抬掌拭了拭她的眼角,暖聲安慰:「犯不著哭……有皇兄在,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人欺負你!」

  方才佑和情緒澎湃,沒有細想,現下再聞此言,便覺出不對來,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皇兄,恪皇兄……他做了什麼嗎?」

  明德帝垂眸低低一嘆,緩緩道:「歸寧那日遇刺的事,還記得吧?」

  佑和神色震驚:「是恪皇兄?」緩了緩又道,「他為何要害我?難道……」腦中神思一清,佑和立刻就想明白了,「是為了和皇兄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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