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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直淡淡虛應一聲,狀似無意地道:「怎不在院子裡侍候著?」

  青桃便把佑和公主吩咐要找南方廚子的事兒說了一遍。誰料,她這話才說完,就聽見大將軍聲音忽然變冷了:「公主……留他用膳?」

  「好像是、是啊。」青桃望著她家大將軍,心中迷惑了,怎麼將軍瞧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呢?那人不是貴客嗎?府里留他用個午膳也是正常的,將軍不是那種連一頓飯都捨不得的小氣鬼啊!

  咦,將軍怎麼走了?青桃更加迷惑了,她還以為將軍會往東苑去,和公主一起陪客人用膳呢!誰知道將軍竟然轉身沿著廊廡走了,看那方向,是回自個兒院子裡去了。

  將軍今兒個的情緒……有些詭異呵!

  第17章 習慣太可怕

  這一日,鳳眠書在將軍府待到了日落時分才離去。

  這期間,他不僅留在倚月軒同佑和一起用了午膳,晌午之後又將佑和所有的丹青圖都品評了一遍,再與佑和聊了一個時辰,才意猶未盡地告辭。

  這期間,秋曇也把佑和公主青眼有加的這位貴客的底細以及他與公主之間的前塵舊事摸了個七七八八。

  據小蓮花得來的消息,這位貴客是南越國的六皇子,大名為鳳眠書,四年前曾被送來大盛朝當質子,一年後被放回南越。

  照理說,南越質子被安排在宮外的質子府居住,且有重重侍衛看管監視,根本不可能與佑和公主見面。但公主和質子之間隔了個聖意難測、行事詭異的明德帝,那麼再不可能的事都會變得有可能了。

  據秋曇推測,佑和公主和這位南越質子的初次邂逅應該就是在三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季。

  秋曇記得很清楚,那年夏天,明德帝去鏡湖行宮時帶上了佑和公主,大概是那時邀了南越質子同去,於是佑和公主就與鳳眠書見著了。

  照理說,以佑和公主不解情愛的懵懂性子,不大可能會因為容貌俊美這種原因對一個陌生男子一見鍾情,起碼得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說起來,也算巧了,這鳳眠書不僅容貌生得好,更是一個有才氣的丹青妙手,這不正投了佑和公主的所好嘛!難怪僅僅相處了八日,就能讓這兩人生如如此深厚的感情來。

  可不是麼,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來說,陪她看天看地看風花雪月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這委實太虛太假太浮誇,只要能和她志趣一致,能聊她所鍾愛的丹青之事,那便足夠獲得她的信任。而對一個在深宮長大,連男人這種生物都沒見過幾隻的小公主來說,一個能得到她信任的男人想要讓她動心,這壓根沒有一點難度好嘛!

  把佑和公主的感情路線推測到這一步,秋曇算是確定了事情的真相——佑和公主心中的所愛就是南越六皇子鳳眠書。

  可是,得知了真相,秋曇心中一點成就感也無,只覺得前路一片灰濛濛,連方向都瞧不清了。

  秋曇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但她心裡對大風向還是比較清楚的,單不說佑和公主已經嫁到了將軍府,就算佑和公主現下仍是宮中未嫁的閨女,那也和南越的六皇子沒有一點可能。

  大盛朝和南越的關係太複雜,和平相處也只是這幾年的情況,往後如何還不曉得,明德帝那般愛護佑和公主,怎會捨得把她嫁到南越?

  再說了,人家南越也不見得願意要個病歪歪的和親公主,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要是在他們那邊沒了,這不太影響兩國感情了嗎?

  總之,不論怎麼看,那個鳳眠書都不會是佑和公主的良配,公主這段感情就是條死路!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把鳳眠書從公主心裡頭趕出去,好為駙馬大人騰出位置?

  秋曇那一顆老媽子心都要操碎了。

  可恨她家公主大人竟然毫無自覺性!自從鳳眠書走後,她家公主大人就開始不安生了,平日裡看的話本子都丟在了一邊,每日讓她們幾個丫鬟半抬半拖地把她弄進書齋里去,接下來就是一整日的作畫時間,甚至連喝藥都顧不上,有好幾次都拖到藥涼了才放下畫筆,偏偏還說得冠冕堂皇——眠書說了,作畫最需要心境,最需要靈感,絕不能半途扔筆,會影響思路。

  秋曇只想蹲下哭一場:公主您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都是「眠書」長「眠書」短的了?沒瞧見這些日子駙馬大人的臉越來越冷了嗎?

  佑和當然瞧不見,她這幾日壓根沒給過蕭直一個正臉好嘛!

  鳳眠書離開後的那幾日,蕭直整日都待在府里,每日都會來東苑倚月軒一回,但每回過來,佑和不是在書齋,就是在去書齋的路上。

  某一日,秋曇突然發現跛腿的公主沉迷於畫畫這事兒也不是一點兒好處也無。

  事情還要從那個美好的清晨說起。

  那日,秋曇和小蓮花正攙著跛腳的佑和往書齋方向艱難地挪移,駙馬蕭直突然來了,盯著她們主僕三人望了一眼,濃眉立時皺了一下,然後他就直接上前把佑和抱到書齋去了。

  秋曇由此受到啟發,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幫助駙馬和公主促進感情的好主意,並鼓起勇氣把它付諸了實踐。

  於是,小蓮花驚奇地發現,自從秋曇姐姐同駙馬大人說了幾句話後,駙馬就更改了來東苑的時間,每日準時得出奇,每當佑和公主剛想到要去書齋時,他就出現了,把公主抱到書齋後,他就走了。而到傍晚,公主才放下筆,他又出現了,再把公主抱回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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