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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終於做了兩輩子都只敢在夢裡想的事。

  「阿姊!」紀沁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一切。

  孟紹霆隨之跑過來,看到眼前情景,明顯怔了怔,旋即急步上前,厲聲道,「容修,你在做甚麼?」說罷,上前將他扯開,紀沁跟著過去,猛力推了紀宣一下,「不准你欺負阿姊!」

  紀宣並不抵抗,全身脫了力似的,被她推得往後踉蹌一步,跌到車軲轆上。

  紀沁抱住紀愉的胳膊,看到她髮髻微亂、眼眸通紅,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擔心不已,「阿姊,你還好嗎?阿姊?」

  紀愉胡亂地搖頭,眼淚卻滾了下來。

  紀沁見她這樣,心裡氣急,轉頭跑過去又推了紀宣一下,沖他吼道,「你到底把阿姊怎麼了?你憑什麼欺負她?」

  紀愉眼淚落得更急,她不敢看紀宣,拉著紀沁要走。

  紀沁也顧不得罵紀宣了,轉頭孟紹霆道,「孟二哥,麻煩你送我和阿姊回去。」

  「好。」孟紹霆應道,很快把她們倆扶到馬車裡。臨走前,他往紀宣那邊看了一眼,眸光深暗,隨後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等車夫回來,自個上去駕著馬車走了。

  回府的路上,紀愉坐在馬車一角不言不語,淚珠子卻不受控制地掉個不歇,紀沁又氣憤又擔心,「阿姊,他到底對你做了甚麼?他罵你了?打你了?你說話啊!」

  紀愉說不出話。

  他沒有罵她,沒有打她。然而他對她做的事,她說不出口,甚至不敢回想。

  她心中的驚駭仍然未減半分,惶惶然如在噩夢之中。

  那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他真的……親了她?

  她的親哥哥用那種唇齒交纏的方式親了她?

  她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荒誕不經的夢,然而唇上殘餘的灼熱、齒間尚存的感覺都清楚地告訴她那是真的。

  可是,她是他的親妹妹啊!

  他是瘋了嗎?還是把她當成了誰?

  紀愉恐懼又無助,一路上腦子裡都是亂糟糟的,紀宣的臉、紀宣的眼神不斷地出現,她不願去想,不敢去想,然而有些東西卻越來越清晰,漸漸以極其霸道的姿態從她心裡浮現。

  那是她最不敢相信的解釋。

  ☆、第31章 撞破

  七月初七,乞巧女兒節,長安城裡的節日氣氛比前幾日都要濃郁,白日有宴飲集會,夜裡則有拜月乞巧,姑娘們樂得盡興。

  這日,宮中也頗為熱鬧,與民間女子一樣,宮中的女眷亦是要過節的,每年的這一日,宮裡都會特意安排乞巧活動,有戲班子進宮唱戲,有爆竹焰火可觀,酒宴更是必不可少的。參加的人除了後宮妃嬪、公主,還會有一些世家命婦攜著家中閨女受邀入宮,至於受邀的人選,都是由當年負責操辦乞巧節的妃嬪決定,因著惜妃的緣故,以往每年紀愉都在受邀之列,而今年被今上點名操辦此事的人正是惜妃,紀愉自然收到了帖子。

  然而,紀愉現下哪有過節的心思?自昨日回府,她一直縮在靈緲苑,一步也不曾踏出,宮裡的帖子送過來,她瞧也沒瞧一眼,就叫雪泱隨便編了個緣由退回去了。橫豎惜妃是她親姨母,不會因為這個對她不歡喜。

  紀愉腦子裡反反覆覆回想的都是在美陂湖發生的事。她昨日回來時,兩隻眼睛都是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模樣甚是狼狽,把雪泱她們幾個嚇壞了。紀沁留在靈緲苑陪了她許久,最後還是她叫雪泱給送回去了。

  紀宣對她做的事,紀愉對誰都沒有說,饒是雪泱憂心忡忡,把董嬤嬤都找來了,也沒能讓她吐出一個字。

  過了輾轉難眠的一夜,紀愉的心情從最初的萬分驚駭中冷靜了些許,先前不敢深想的,如今也逼著自己去想。短暫的前世、重來的今生、紀宣、段殊……這一切她的頭顱中扭打。

  她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細枝末節連到一塊兒,反覆回想那些曾經忽視掉的隱秘線索,甚至連最不敢想的那個假設都默認了,卻始終圓不了如今的情狀,似乎總有一些地方是不對的。

  她迷惑不解,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倘若哥哥和她一樣重生了,那他認得段殊,知道她前世說的話也就不奇怪了,他先前的某些變化似乎就也能說得通了,譬如他對內宅的清理,因為已經見過那些人的嘴臉,所以這一世才換了雷霆手段?還有宋言深,因為他早就知道宋言深上輩子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會在她提出退親時欣然同意?

  但這樣一來,他對段殊的態度卻又不對,倘若說前世害她的人是段殊,是以他這輩子才反感她和段殊接觸,倒是說得通,但是紀愉知道顯然不是這個原因,她想到紀宣當時的模樣,心頭滋味難明——

  難道哥哥真的對她起了那種心思嗎?

  這本是她最不敢面對的答案,但目下卻不得不往這方面想。事情太亂了,她必須理個清楚。

  倘若哥哥對她有那樣的念頭,那又是何時開始的?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若是上輩子,那她前世為何毫無感知,而他也沒有任何表現,反倒主動為她的親事綢繆,她能嫁給段殊,他還是出力最多的那個。

  若是這輩子,她重生至今不過數月,與他相處雖比前世親近,卻並沒有黏著他,她自問兄妹之間守禮持矩,而他亦是如此,便是偶爾親密些,也與旁人家的兄妹親昵並無二致,豈會教他逾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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