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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裳兩姊妹這才望見朝她們走來的小女孩兒,她們的四妹妹。

  紀沁抬著小臉,步伐邁得急快,很快就到了他們面前,「這是怎麼回事?」她說話時只仰面望著韓業,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面前的兩個庶姐。

  韓業正要回話,紀菡卻一聲冷哼,譏誚地看著紀沁,「四妹妹這是把我和阿姊都當死人嗎?這是怎麼回事還用說嗎?哥哥生病了,我和阿姊好心來探望,你憑什麼趕我們走?四妹妹恁的霸道,上回三妹妹受傷就是這般,今日又是這般,我和阿姊到底也是府里的姑娘,在四妹妹眼裡真箇連賤奴都不如了!這麼兩個大活人在這兒,你都能裝沒看見,倒先跟個奴才說話了?可真教人寒心!」

  一旁的紀裳拽了拽她,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她顧好大局,別逞這些口舌上的一時之能,可是紀菡的火頭上來了,一時滅不了,紀裳的眼睛都快眨出淚花來了,紀菡也不看,倒是揚著下顎骨,神情倨傲地看著紀沁。

  紀沁比她們小了四五歲,個頭自然不及她們兩個,站在那裡不過小小的一隻,然而在氣勢上絲毫不遜於她們,否則紀愉受傷那回,她也不可能把沈氏娘仨成功地堵在靈緲苑外頭,硬是沒讓她們進門。

  此刻聽完紀菡一番話,紀沁也不急,歪著腦袋哂笑,「二姐姐說得可真好聽,來看哥哥?依我看,是來煩哥哥吧!上回還沒被我罵夠嗎?又來湊什麼熱鬧,我說你們娘仨就不能消停點?原來爹爹在時,就是這副德行,如今爹爹不在了,你們還是這般,你當哥哥和爹爹一樣?在意你們倆身上流著的那一點紀氏的血?別做夢了!」

  紀沁說著小眉毛一挑,不屑地道,「當年你們姨娘慣會甩手段,這我也聽說了,可她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奴婢,沒受過教養,可以理解,但你們兩個呢?到底頂著府里姑娘的身份,身上流的有一半兒是我爹爹的血,從小也是有教養嬤嬤帶著的,可不要學那些你們姨娘那些下三流的路數,整日裝來裝去的,礙眼!就你們那些個裝可憐裝乖巧裝孝順裝兄妹情深的破伎倆,在爹爹面前使使也就夠了,他心眼比碗口還粗,只曉得朝堂大事,看不透宅子裡的妖魔鬼怪,可我就不同了,我五歲看的是這套,如今我都十歲了,你們還來這套,幼不幼稚?無不無聊?」

  韓業聽到這裡,差點沒笑出來,再一看,那大姑娘和二姑娘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登時感覺更爽了。這四姑娘可真是個厲害的,小小年紀,伶牙俐齒,絲毫不給人臉面,這就當著下人的面把庶姐的臉打得啪啪響呢!

  紀裳和紀菡怎能不氣?被一個剛滿十歲的小丫頭說幼稚,而且還這般明晃晃地打臉,直戳痛處,換了誰,心裡能痛快?

  氣著氣著,又忍不住怨恨起命運來,誰叫她們投錯了胎,生母只是個身份低賤的婢女?饒是她們一生下來就占著郡王府姑娘的名頭,可是身份上卻比紀愉和紀沁差了不只一截,從小到大都被壓了一頭,就連旁人家的庶女也是比不上的,但是,這又不是她們的錯,紀沁這個死丫頭卻偏要揪著這一塊說叨,委實欺人太甚!

  紀菡氣得臉都綠了,目光刀子一般剜著紀沁,恨不得上前撕爛那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她是個性急膽大的人,心裡燒著一股火,便顧不上後果,腳上立即有了動作,就要朝紀沁過去。

  倒是紀裳心裡更清楚,識得現下局勢,又了解自個胞妹,當即就用了猛力,將她一把拽到身後,再上前一步,接著眼眶裡立即就湧出淚來,就跟變戲法似的,連一絲鋪墊都不需要,看得一旁的韓業和婢女目瞪口呆。

  「四妹妹說得是,」紀裳面上掛著淚,委委屈屈道,「我和菡兒是庶出,自然和三妹妹、四妹妹不能比的,我們姊妹兩個也絕無逾越的念頭,四妹妹說這個,我們也沒得話說,可是四妹妹怎能平白冤枉人呢,我們兩個也是爹爹的孩子,對爹爹孝順是本分,哥哥雖與我們不是一母所出,可也是親哥哥,我們向來敬重哥哥,這也是真心誠意的,今個聽聞哥哥病了,我們也很擔心,這才趕來看望,卻不曉得……不曉得是誰四妹妹面前胡亂編排,居然能教四妹妹誤會了,把我們指摘成這個樣子……」

  說罷,竟像蒙了天大的冤枉一般,一改方才這種秀氣的哭法,當即扯開了嗓子,放聲哭了起來。

  這下,不僅看呆了紀沁、韓業和一旁的婢女,就連被她拽到身後的紀菡也瞠目結舌,果然還是阿姊厲害啊!這一哭,當下就轉了情勢,紀宣的屋子離這不遠,她這樣一哭,定然能傳到那邊,紀宣就是再偏心紀沁,也不會這麼明著偏幫她吧,畢竟是家主,若是不做些公正的樣子,定會落人口實,參照紀宣往日對待她們的態度,皆是明確按照嫡庶的份例來的,雖不親近,卻也不曾虧過她們,可見還是個重面子活兒的。

  就在紀菡暗自欣喜的時候,紀宣的屋子裡果然出來個人。紀菡定睛一看,卻是紀愉,她的臉色沉了沉。

  哼,還說她們裝模作樣,這兩個死丫頭又好到哪裡去了?從前也沒見著她們跟這個兄長有多親近啊,這會子倒是一個個趕集似的,來得比她們還早,竟還好意思說別人,五十步笑百步,真夠虛偽噁心的!

  紀菡正一臉不爽地看著走過來的人,紀裳卻已經一壁掖淚一壁挪著小碎步,繞過一臉驚詫的紀沁,委屈兮兮迎到紀愉跟前,「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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