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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出了四次警,你還好麼,北京很冷吧?

  倪簡笑了笑,回:廢話。

  陸繁:多穿點,記得戴圍巾。

  一陣冷風颳來,倪簡打了個哆嗦,她伸手摸摸脖子,涼得刺手了。

  她靠著燈柱蹲下來,用快要凍僵的手指頭慢慢摁:嗯,你也是,換厚鞋子穿。

  頓了頓,又摁出幾個字:後天,你來麼?

  停了兩秒,又一個一個刪回去,換了另外五個字:不說了,睡了。

  *

  除夕夜,下雪了。

  時隔多年,倪簡再一次看到北京的雪,仍然如鵝毛一般,一片抵別處兩片,飄飄灑灑。

  天格外的冷,但依舊要參加宴會。

  這回吃的是年夜飯,算是家宴,在北京飯店,五點開席,八點多就結束了。

  一家人都回了老宅,晚上,程虹還在家裡安排了別的活動。

  倪簡待了幾分鐘,就溜出來了。

  程虹前兩天撥了一輛車給倪簡用,鑰匙還在倪簡手裡。

  倪簡取了車,離開了老宅。

  在這個飄雪的除夕夜,倪簡在漫天煙花爆竹中獨自驅車去了北京南站。

  她沒有收到陸繁的信息。

  她也不問他。

  今晚,她在這兒等。

  他來了,他們一起過年。

  他不來,她進去取票,趕凌晨的火車。

  她沒告訴他,那天,她弄了兩張票。

  ☆、第34章

  倪簡給陸繁買的那趟車三點多發車,正點到站應該是晚上九點半的樣子。

  倪簡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九點三刻了。

  她沒告訴他具體地址,如果他到了,必然要發信息問她。

  倪簡等到十一點,手機沒有任何動靜。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燈火,閉了閉眼,頭轉回來時發動了車子,往西停車場去了。

  她鎖好車,拔了鑰匙,離開停車場。

  安檢時,手機震了。

  倪簡劃開一看,心腔震了震。

  她飛快地摁了幾個字:你在哪?

  陸繁把手裡的袋子放到腳邊,低頭回道:地鐵已經停了,我到北出站口了,聽說這邊好打車,你把地址給我。

  信息發送後,大約過了兩三秒,倪簡的信息過來了——

  站著別動。

  倪簡從西停車場跑到北廣場,花了六分鐘。

  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陸繁。

  他站在打車的人群中,手裡拎著一個鼓鼓的大袋子,背上還是那個舊背包,不知裝了些什麼,鼓囊囊的一團,看起來有些重量。

  但他依然站得筆直。

  他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頸子上裹著她買的深棕色圍巾。

  燈光和雪花落在他身上。

  晶瑩的白花瓣藏進他的短髮里,消失了。

  倪簡知道,雪化成水,留在他的髮絲上了。

  倪簡停下腳步,在兩丈之外喊他的名字:「陸繁。」

  一聲之後,嗓音微微抬高:「陸繁!」

  風雪天,寒冷的夜晚,嘈雜的廣場。

  她的聲音不算大,卻仿佛帶著難以言說的力量,穿透一切。

  陸繁回身,在紛揚白雪中看見他的姑娘。

  目光撞上。

  這一刻,倪簡飄了幾日的心似乎突然間歸了位。

  風颳得眼睛發酸。

  她張了張嘴,想再喊他,一口風灌進嗓子眼,卡住了。

  倪簡眯了眯眼睛,閉上嘴。

  片刻後。

  她朝他走。

  他也一樣。

  距離縮短為一步之遙。

  周遭喧囂不止。

  他們之間卻是靜謐的。

  陸繁把袋子放下來,跨過那一步,到她身邊。

  誰也沒有說話。

  倪簡仰頭,陸繁垂眼,雙手捧起她冰涼的臉頰,對著她的唇吮上去。

  一切思念盡在其中。

  一吻結束,彼此呼吸都有些不穩。

  陸繁的唇退開。

  一片雪花沿著倪簡的臉頰滑下來,到唇邊,化了,倪簡嘴唇一涼。

  不只嘴唇,睫毛上也掛上了雪和水。

  她眨了眨眼,凝著陸繁。

  燈柱就在他們身後,冷白的光兜頭照著。

  在對方眼裡,他們都是格外清晰真實的。

  半晌之後,倪簡忽然笑了笑,對陸繁說:「走吧。」

  陸繁點頭,一手提起袋子,一手牽她。

  倪簡把陸繁帶到停車場,打開後門,叫他把背包和袋子放進去。

  陸繁看了看車,眉頭微皺。

  「你一個人開車來的?」

  倪簡點點頭,伸手拉開前門,要進駕駛位,陸繁拉住她,「我來開。」

  倪簡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他剛剛為什麼會皺眉。

  她是聾子。

  聾子是不能開車的。

  「我在美國有駕照的。」她抿了抿嘴,「小天幫我弄的,我技術還行,沒出過事,現在也就偶爾偷著開開,上次小天的車我也開了,沒什麼要緊。」

  陸繁仍然不鬆手。

  倪簡扯唇笑了一聲,說:「這車是我媽給我用的,她都不操這個心,你擔心什麼?」

  說完,見陸繁眼中擔憂更甚,她嘆口氣,妥協了。

  「行,你開。」

  倪簡說了地點,等陸繁設好導航,就靠在副駕駛位上閉了眼。

  對一個嗜睡的人來說,大半夜還沒上床實在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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