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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雨戒看了一眼寧三,說:「那、那我今個就不陪你了。我要去看我姐姐。」
寧三點了下頭,低聲道:「別忘了下次叫上徐莫言一起出來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想著徐莫言,可是腦海里總是想起那個娘娘腔安慰他的樣子,然後就渾身上下別彆扭扭,於是老想著再見他一次。至於見到後說什麼,他卻是不曾想好呢。
徐雨戒心虛的點了頭,道:「好的。」
他回頭用力的和寧三揮了揮手,拉扯著隋孜謙一起下樓,仰起頭,說:「對了,三姐夫,還沒和我爹說不回去。萬一他不同意怎麼辦。」
隋孜謙淡淡的說:「我會差人和岳父大人講清楚。明日我送你去學堂,到時候和你的夫子談一談他教學的方式問題。」
徐雨戒差點脫口而出哇……三姐夫這是要給他撐腰嘛!!!
徐雨戒恨不得黏在姐夫寬廣的胸膛上,心裡美的不要不要的。
隋孜謙望著他一張圓臉,努力尋找徐念念的神韻,最後悲劇的發現,這孩子長了一張類似徐相國的臉龐,卻是隨了徐夫人的五官。而他們家念念呢,則是更像徐相國一些。
他們家的……隋孜謙自個怔了片刻,似乎做出和她好好過下去的決定以後,他就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中,當成親人對待了。
或許重陽節的宮裡宴會是個機會,他要別人重新刷新下三觀了。單就徐念念占著襄陽侯夫人五個字的名頭,豈是誰都可以來隨意欺侮的。
就算他欺負她,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況且也只能他、欺負她……隋孜謙喉嚨莫名一干,臉頰微微發熱。他以前也從未想過苛待妻子,只是很多事情撞在一起,不知不覺中就任由誤會越來越深下去。他也是需要時間來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女人的。
若不是她差點失去性命,他或許也不會重新思索這個女人對於他的意義。尤其是當他聽她釋然的說要放手的時候,心裡是無法克制的悲傷。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啃噬著骨髓,痛的難以呼吸。她已經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來到了他的面前,哪裡可以將他冷漠的羽翼燒乾淨後,轉身離開呢。
他是後知後覺,他是曾經做的不好,可是,現在的他,真的有很努力想要對他好。
嗯,他會對她很好很好的……這種好或許有朝一日都超乎出自己的預期。至於原因,他想不通,只是一切隨心。
徐念念聽門房遞話侯爺回來了,想了片刻還是迎了出去。今天是她第一天管家,有一種交付任務的感覺。
「夫人,是不是要擺桌了。」岫紅輕聲問道。
徐念念嗯了一聲,說:「命人布菜吧。侯爺應該是要換衣服,讓月蘭幾個大丫鬟過去侍候。」
岫紅哦了一聲,猶豫片刻,終於是沒有出聲勸說什麼。
隋孜謙帶著徐雨戒,沒有回到自個的院子,而是直奔廳房。他進屋的時候徐念念正站著發呆,映入眼帘的一身嫩粉色襦裙,倒是襯得她分外的唇紅齒白。
「侯爺?」徐念念還以為至少等上幾刻鐘呢。他穿著官服,尚未脫下。
「念念,你看誰來了。」他低聲道,聲音裡帶著耐人尋味的磁性。每次他叫她念念,徐念念都感覺皮膚被誰扎了一下,蘇的不成。這名字,感覺太親密了。
「姐姐!」徐雨戒得意洋洋的從隋孜謙身後蹦出來,歡歡喜喜的說:「我在街上和三姐夫相遇,姐夫說讓我在這住一晚,明個送我去上學。」
……
徐念念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她望著弟弟分外欣喜的臉龐,抬起眼看過去,正巧對上了隋孜謙那雙墨黑色的眼瞳。兩個人彼此對望了一會,隋孜謙先受不住轉移目光,壓抑著什麼粗聲道:「念念,幫我更衣。」
徐念念愣了下,慢吞吞的走了兩步,道:「侯爺回房去吧,那有丫鬟伺候。」
隋孜謙一怔,眉頭緊鎖,說:「不需要他們。只是幫我脫下披襖而已。」
「家裡頭每天爹回來,都是娘親親自給爹卸下外套的。」徐雨戒一副姐姐你怎麼可以不給三姐夫脫衣服的樣子。
「砰」的一聲,徐念念敲了他的頭,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先要解開外面披著的襖子的繩子。可是這繩子系的有點緊,隋孜謙又個子高,她踮著腳去解開它,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額頭處拂過的屬於隋孜謙的氣息。
徐念念頭皮發麻,解開後迅速把襖披拉了下來,道:「官府什麼的,去臥室換吧。」
隋孜謙好笑的看著她,說:「知道了,夫人。」
徐念念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兩隻手攥著尚有溫度的貂襖,越攥越緊,明明是徹底放下了,為什麼、為什麼這人陰魂不散的來亂她的心。
「姐姐,今天的飯菜真香,都是我愛吃的!」徐雨戒拍馬屁似的口氣奉承道:「姐夫說今個是姐姐第一日管家,可是辛苦了。」
……徐念念瞪了他一眼,說:「隋孜謙和你一樣,都愛吃肉。」所以今日肉菜挺多。
「我是愛吃肉,但是最愛吃姐姐做的帶著肉丸子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爹爹竄的丸子,肉別提多筋斗好吃了!」其實就是白菜菠菜粉絲豆腐丸子湯。
徐雨戒很是懷念的樣子,煞有其事的舔了下唇角。
「好啦!」徐念念戳了下他的額頭,道:「給爹留點面子。」男人下廚房沒啥可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