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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孜謙哪裡敢邀功,謙虛道:「聖人體諒岳父大人勞苦功高,同小婿並無關係。」

  徐柳氏見他溫文有禮,同印象里的冰人大不相同,不由得有些納悶起來。她看向女兒,發現徐念念目光直視,面無表情。難不成她閨女又闖禍了?隋孜謙這是先賞個甜棗,打算稍後放大招?

  徐念念小心翼翼的觀察隋孜謙,不敢輕易開口。這傢伙真狡猾,她想放了他以後,他反倒是不依不饒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粘過來了。眼下種種,怎麼著都透著幾分討好的情緒。

  「岳父大人方才竟是和我喝酒了,卻是不曾看過賀禮。這賀禮還是從漠北帶來的,剛出土的一套白玉做的棋子。雖然玉有殘缺,但是看起來像是史書上曾提及那套暖棋,最後的一個收藏人是前朝詩人李相思。」所謂暖棋,因為這套特殊的白玉帶有溫度而得名。

  提起這種珍貴玩意,徐相國眼睛又亮了起來。

  他愛下棋,看棋,就是棋藝不好,說白一點叫做臭棋簍子,沒人願意和他下棋,除了皇帝。因為皇帝下的更差,兩個人彼此心心相惜,偶爾還想法一致,特別認同,可謂棋藝方面的知心好友。因此,有皇帝的讚許,誰都攔不住徐大人簇擁風雅,他便多了一個愛好,收集棋具。

  「孜謙啊,你真是有心了!」立刻就覺得眼前的男人近乎幾分。

  徐相國下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東西在哪呢,帶我去鑑賞一番。」

  徐念念沒好氣的盯著他,鑑賞個頭!走路還搖搖晃晃呢!

  隋孜謙反應及時,立刻扶住徐相國,道:「我帶岳父過去看……」於是兩個人攙著「親密無間」的消失在眾人的目光里。

  很長一段時間,屋裡都是靜悄悄,直到徐雨戒率先感慨,道:「娘親,四姐姐!我就和你說三姐夫人可好了,你們偏不信我!」

  ……

  徐柳氏戳了下兒子腦袋,說:「哪裡都有你的事情。」她是女人,可不會想傻兒子那般認定隋孜謙改「邪」歸「正」了。

  她將丫鬟們遣了出去,又轟徐嫣嫣帶小兒子出去玩,獨留下三女兒,拉住她的手,道:「你給娘說清楚,現如今你和隋孜謙到底怎麼回事兒。」

  徐念念咬住下唇,有些話竟是不敢說出口。

  她知道娘親和父親之所以同意她和離,是因為隋孜謙厭惡她,她過得不好。可若是如實說了,隋孜謙願意試著和她好好過,那麼曾經支持自己和離的兩位至親,可還會站在她的身後?

  一時間,徐念念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這世上人都是有私心的,父母再如何愛你,若是真沒逼到那個份上,誰會讓你和離?

  他們這種人家,還都是過了宮裡人明路的一紙婚約,和離路怕是比結親還要難走。有時候徐念念自我安慰,是啊,隋孜謙現在好像變了個人,她明明曾經愛慕於他,又如何不能湊活過呢。

  可是她依然覺得不甘心。她還不到十七歲……花一般的年紀,就這樣枯萎了。隋孜謙一定不是真的想要留下她,怕是不習慣她的退出,所以才一再阻攔。

  男女之間,未必因為感情,就會想要拴在一起。可能是習慣,可能是時事弄人。

  徐念念攥住手心,她每一次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曾多麼不堪、卑賤,然後心臟揪著疼痛,這日子如何能忍著過下去呢。

  她心臟里有根刺,刺的難受,生不如死。

  「娘親,哀莫大於心死,我……」她哽咽住。

  徐柳氏急忙攔住她的肩頭,不再多問,道:「娘親懂,還是走不過去那個坎吧?想必隋孜謙就是想糊弄我們,等我們走了你又要受苦了,我的兒……」

  看來隋孜謙的混蛋形象在岳母大人的心裡根深蒂固了。

  完全不需要任何解釋,徐柳氏自己腦補完畢。

  徐柳氏開始嘮叨,大多是圍繞著為何當年她不肯聽勸為主題訴苦起來。徐念念完全插不進去話,不由得想起妹妹徐嫣嫣近來在家中的煩惱。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徐柳氏身邊的老嬤嬤推門而入,大聲道:「夫人、夫人……」

  徐柳氏哭花了臉,怒道:「不成體統,誰許你擅自進來的。」

  老嬤嬤一怔,一邊求饒一邊道:「大少奶奶胎動了,胎動要生了!」

  徐念念身子一僵,徐柳氏卻是完全愣住,嚷道:「什麼?我一早離開的時候還好好地,你們別胡說八道,誰來傳的話,紫歡的身孕才七個月,七個月啊……」她有些語無倫次,又吩咐道:「老爺呢,去喚老爺,回京,我們趕緊回京。」

  徐柳氏來回來去踱步半天,一會要說要找箱子,一會說要怎麼樣。

  徐念念見狀,問道:「傳話的人呢?」

  「來傳話的是李管事。跟著門房去偏院尋老爺了。」

  「怎麼好生生的就胎動了!」

  老嬤嬤滿頭是汗,說:「奴婢聽說是大少奶奶感覺悶得慌,心頭熱,偏要吃西瓜,吃完就肚子痛了起來,李管事出來的時候已經見紅。」

  「見紅,你確定是見紅吧!」徐柳氏插話,扶著胸口,喃喃道:「還好先見紅,見紅,若是破水可就慘了。」

  徐念念對生產的事情並不懂,卻也曉得穩住局面,道:「嬤嬤,你領兩個丫鬟去收拾箱籠,吩咐下人備好馬車,估摸著爹娘會立刻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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