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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孜謙有些困惑,為什麼徐念念落水以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曾經清高自傲的難以讓人接觸的倔強性格里多了幾分膽小的慵懶和隨意,更不會像初入府時那般故意找別人的不是。

  若不是那雙故作垂憐的墨黑色的眼瞳偶爾會閃過幾分不甘和憤怒,他甚至會懷疑,她還是徐念念?

  徐念念感受到了隋孜謙的凝視,佯裝不知的站起身子,茫然抬頭,眼底閃過一絲皎潔,咬住下唇,故作嬌氣的柔聲道:「念念給侯爺更衣吧……」

  隋孜謙身子一僵,身上仿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退兩步,冷淡道:「不用!」

  隋孜謙的長隨四喜立刻接過侯爺的長袍,尷尬的退出了主屋。

  徐念念善意的雙手撲了空,兩隻光滑潔淨的小手在空氣里停頓了一會後,緩緩落下。

  她其實根本沒指望侯爺善待她,只是那人對她當真如此避其如蛇蠍還是有點令她莫名感到失落……難不成是深入骨髓愛的卑賤,明明都忘了的感情依然在乎?

  隋孜謙覺得今日這頓飯吃的甚是彆扭,他的心情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徐念念長了一張漂亮的臉,他是個正常男人,會受到蠱惑再正常不過,即便在厭煩她的過程中有些許動心,也不奇怪。

  或許是因為最初的驚艷,隋孜謙吃完後才注意到原本素色的房屋被裝點成充滿情調的淡粉色,深綠色鴛鴦戲水的暖被映入眼帘,才木然一驚,他差點著了徐念念的道……

  這女人三番兩次的惹惱自己,不就是為了趁他賭氣失去了理智的瞬間,真正如她所願?比如白天,他確實放出那樣的話。

  徐念念仔細觀察隋孜謙的臉色,見他好像發現什麼,銳利的視線移至床邊,心中有幾分計較,輕聲道:「侯爺,我讓岫紅熱了水……」

  隋孜謙徹底沉默下來。

  岫紅也沉默了,她被主子那發嗲的聲音嚇的有些心慌。

  徐念念雖然覺得很惡,但是為了自個的身心依舊做作道:「侯爺?」

  隋孜謙冷冷的看著徐念念纖纖柔弱舉止無力的模樣,她生的真是美麗,只是……

  他微微一怔,自己在想些什麼?竟然覺得這個不知廉恥可惡的女人分外好看妖嬈!

  他使勁的抿著嘴角,衝著門口冷聲道:「四喜,去書房……」

  隋孜謙突然發現,徐念念唇角那淡然的微笑特別刺眼,仿佛在提醒著他,不管這個女人多麼的作惡多端,自己都確實為她的美麗差點慌然失措。

  他有些懊惱的揚長而去。

  徐念念心裡長噓口氣,整個人仿佛虛脫了般跌坐在床邊。

  她望著隋孜謙那走的極快的步伐,絲毫不留戀的背影默默的嘆息,或許是因為曾經太喜歡隋孜謙,以至於當隋孜謙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時,她的心臟仿佛有一瞬間的停止,胸口悶悶的,連呼吸都似乎泛起了難忍的疼痛,沒有記憶的徐念念,依然喜歡著隋孜謙啊……

  夜色漸深,徐念念徹夜難眠。

  徐宰相府邸,此時也是燈火通明。

  徐柳氏回家便和夫君訴苦,將女兒徐念念的狀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畢竟是親閨女,她聽岫紅說念念尚未和侯爺同房,便覺得若是可以和離最好。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她和丈夫辛辛苦苦養在手心裡的女兒,憑什麼被人糟踐成這樣。

  她見夫君臉色特差,哽咽道:「老爺,咱家念念性子都是被你寵出來的,有些無法無天!當初你我生怕她做出混事兒,將她鎖在閨房中,還能讓她干出替嫁的事情……我現在除了私心想成全女兒,也是怕她要是打定主意和離,什麼都幹得出來,更沒法挽回!」

  徐相爺嘆了口氣。他知道女兒任性,但是沒想到她膽大成這般。婚姻大事豈能有自己做主之理,不是父母之約便是聖上賜婚,沒想到一個疏忽釀成了今日的苦果。

  徐家和隋家不但沒有成姻親之好,反快成死敵了!

  彼此的兒女們過的也不幸福。

  徐柳氏說著說著便流下眼淚,直嘆道,她好好的閨女,連娘家都不能隨意回來。

  大黎律例,女子出嫁從夫,只有被休棄的女子才可以不經過夫家同意擅自回娘家。

  換句話說,那些在娘家過的好的女兒回家時都是有夫君陪伴的,她不過是想接走女兒幾日,襄陽侯都是委婉回絕,可見心中多麼的怨恨他們徐家。

  徐相爺平日裡最疼愛念念,將她當成了兒子嬌養,初聞妻子之言,惱怒的不得了。

  他連帶著看向旁邊同樣哭的可憐的四女兒徐嫣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當初你既然知道你姐姐存那樣的心思,怎麼不說出來?任由她去胡鬧,你說你們兩人明明是同時出生的雙胞姐妹,怎麼脾氣都長念念一個人身上去了,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相爺,念念差點死在侯府,整個人瘦弱的不成樣子。」

  徐相爺眯著眼睛,捋著鬍鬚,想了片刻,說:「快年底了,又到疏通關係的年景,你可知近來有誰家會舉辦花會,茶會,詩會之類的聚會的?」

  徐柳氏想了片刻,眼睛一亮,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了起來,前陣子菲兒發帖,恭親王府年底要辦品茶宴,只是這宴會主要是男子參加,菲兒在後院接待的也都是這些人的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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