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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軒神情恍惚片刻,說:「罷了,總之你不覺得就算李小芸如今太風光了嗎?其他繡娘子哪個不是靠著家世才有機會覲見貴人們。在這京城,誰敢說在沒背景的條件下,靠著實力拼出來。這不是考文武狀元,必須考實力決定一切。為什麼李小芸可以衝出來?除了實力以外的因素呢?」

  李蘭流著淚,躊躇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夏子軒想了一下,道:「不成。總之你們必須離開京城。」

  「為什麼!」李蘭忍不住喊道:「為什麼你當初不告而別,尋了個自以為是的理由。為什麼你現在又是一副為了我好,卻口口聲聲說不認阿新,不認我!我李蘭不需要你表現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卻字字戳心,冷漠至極。」

  夏子軒沉默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下來。一道沉沉的聲音在李蘭耳邊響起,卻好像是回到了許多年前,她和所謂的黃姓書生在河邊相遇,他看著她,眉眼帶笑,他望著她,唇角上揚。

  「阿蘭,我待你如何,早晚你會明白。我明日就派人來送你們離京!」他語畢便不再做停留,轉身大步離去。

  李蘭立刻追了過去,一邊拉住他的衣袖,道:「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為什麼。」

  夏子軒回過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目光,說:「你應該知道我爹是如何起勢的吧?我爹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聖上還在做王爺時候便追隨在身後幕僚!聖上在,夏家榮,反之……我得以在中樞監擔任要職,說好聽是皇上的信任。難聽點便是無從選擇。當發覺你娘是顧氏遺孤的時候你知曉我是多麼的難過麼?你以為我願意一聲不吭的就消失?離開妻兒,一個人走?若不是有情,我有何必後來還給易家捎口信!只是這些年下來,我算是已經看透,夏家怕是早晚會逢一場大難,你和阿新同我沒關係是最好的結果。」

  李蘭愣住,精神恍惚,道:「你……會出事兒嗎?你的妻女……」她臉上一熱,閉了嘴巴。夏子軒明顯不打算認他們娘倆兒,她何苦去上趕著丟人現眼。

  夏子軒一愣,說:「我哪裡來的妻女,我已經連累你們母子,又如何去招惹別人。」

  李蘭大驚,問道:「你……現在是一個人?」

  夏子軒無語,道:「阿蘭,我若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就不會狠心離開你們。你和阿新的死活又同我何關?先讓自己享樂才是。」

  李蘭如鯁在喉,心底卻又湧上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竟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夏子軒……

  夏子軒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說:「我先走了。明日你們必須離京。至於阿新……」他頓了片刻,眼睛一亮,叮囑道:「你切記住,就讓他跟著李桓煜便是了。」

  他躊躇片刻,沒有言明這或許可以解救夏家大難的唯一辦法。對於夏子軒來說,他清楚,不管是對李蘭還是他的親生父親夏樊生,很多話都不可以說出來。

  夏樊生是當今聖上府邸時期的追隨者,所以夏家沒有站隊的機會,只能跟著皇上一頭悶黑走到底。

  夏家沒有根基,日後聖上沒了,根本不需要新帝出手對付夏家。後宮的李太后也好,歐陽皇后也好肯定會拿夏家殺雞儆猴。

  他爹可真是皇帝死忠,當初皇上對付李家,他爹就給李家下絆子,如今對付歐陽家,他爹也沒少給靖遠侯府添堵。身為一名科舉出身的狀元,夏樊生是出了名的硬脾氣,言辭犀利,誰都敢參!

  夏子軒身為中樞監要員,當年之所以會去漠北就是為了查靖遠侯府歐陽家。沒想到讓他查出更令人驚訝的隱秘之事……這也是他任由李蘭留在李家村的根本原因。

  他沒想到,老謀深算的李太后果然還是為鎮南侯府保留下了一個命根子。正是此次隨靖遠侯嫡長孫歐陽穆出征的李桓煜。

  對於這件事情,夏子軒深思熟慮,就算他揭發出去,皇帝弄死李桓煜,但是然後呢?

  鎮南侯府殘餘實力早晚把他們夏家弄的連個渣都留不下。

  既然李桓煜的存在不會對皇帝的政權產生影響,夏子軒想為夏家留條生路,故意隱瞞下此事兒。

  所以,這件事情至今連他的父親夏樊生都是不清楚的。因為夏子軒擔心,以父親對待陛下的忠心程度來說,怕是會毫不猶豫的把李桓煜的事情上報給皇帝。

  他之所以想儘快弄走李蘭一行人,其實也有不想讓李桓煜三個字,過早的出現在父親字典里。

  否則,萬一被他爹察覺出什麼可怎麼辦!

  ☆、vip74

  夏子軒匆匆離去,李小芸見他走掉急忙跑進屋子。

  李蘭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李小芸陪著她呆了一會,喚她道:「師父?」

  李蘭愣了下,抬起頭,眼底浮著一層水霧,良久,說:「小芸……」她話音才落就哭了出來。仿佛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崩潰,兩隻手摟著李小芸的腰間,放聲大哭。

  李小芸見她如此反而踏實下來,眼淚是情緒的宣洩。有些時候她想哭都哭不出來,師父能夠哭出來說明是想通了,或許就不會繼續壓抑自己了。

  「小芸,他……他真的還是一個人嗎?」

  李小芸一怔,低頭看著師父宛若少女般清澈的目光,怕是她還是對夏子軒有感情吧。那人畢竟是她曾經的夫婿,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們還有孩子。李蘭怨他恨他並不能掩蓋住曾經共同生活過的事實。當然,或許最為重要的是她發現她以為對不起他的那個男人,其實近十年來都是一人過活,興許日子還不如她呢。頓時,所有的恩怨似乎都可以抵消,讓她願意相信,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他也有難言之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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