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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蜜兒非常擔心姐姐的身體,除了覺得李宛諾是她在府上最大的依仗以外,著實有幾分親近她的真心,又怕府里其他人會害大姐,親自過問李宛諾湯藥的事兒。

  為了節約勞力,李宛諾同王氏的藥都是一起煎熬,不過是分成兩個小鍋。興許是小丫鬟做事兒不經心,李宛兒發現王氏的丫鬟拿錯了藥,將姐姐的端走了。

  古代只有中醫,一個風寒就能要了小兒的命,李蜜兒不敢輕舉妄動,讓丫鬟盯著剩下的湯藥,前去王氏的院子裡尋人,別再她誤喝了姐姐的藥後萬一病情加重,出點事情會算到他們姐妹二人身上,那可就得不償失,還是事先說明白的比較好吧。

  大房的院子在最東頭,同外面的道路隔了一個花園,除了老太爺的靜心苑外,是府上風景最好的地方。大老爺自從鎮國公府被發配後整個人一蹶不振,習慣將自個關在書房裡寫字畫畫,不問世事,完全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王氏曾經為了讓李蜜兒在她身前立規矩,讓李蜜兒住進這個院子裡,後來七少爺去世,李蜜兒詭異的起死回生,她怕李蜜兒身上有髒東西,索性答應了李宛諾的請求,把蜜兒送到大姑娘的院子裡。

  酉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李蜜兒發現花園外面的大門居然落了鎖。

  詫異的去推旁邊的角門,然後走了進去。

  奇怪……

  她隱約覺得哪裡有問題,又說不出來怎麼回事,終於在走到半路時,被遠處的抽泣聲驚到,立刻蹲到了旁邊的池塘里,好在天氣寒冷,池塘並沒有蓄水。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後面似乎還跟著人。

  「秦豐,你這是算什麼,避我如蛇蠍嗎?」

  我的老天,李蜜兒捂著嘴巴,差點尖叫出聲,這個女人打死她都能夠立刻辨別出來,可不是據說是病著呢的王氏嗎?

  秦豐,王氏的表弟,額,古代的表姐表弟什麼滴,果然是奸/情無限。

  李蜜兒慶幸冬日裡天黑的早,否則撞破繼母的好事兒,後患無窮。

  花園很大,兩個人又站的遠,李蜜兒偷偷抬了下頭,望到了秦豐是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單從他執意快速離開的腳步聲看,怕也是被王氏嚇的不輕。

  「豐弟,你還記得我出嫁前你跟我說過的話嗎?」王氏聲音哽咽,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那一身柔弱卻豐滿的身軀在月光下隱隱帶著幾分道不明的風韻。

  秦豐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客氣的說:「表姐,那時候我正當年少,難免分不清楚輕重,如今您已經是李夫人了,我,我們男女授受不清。」

  「豐弟,你怎麼可能對我那般絕情……你還叫我李夫人,那人對我如何你又不是沒有看到,他整日裡囚在書房裡,不問世事,一大家子破事兒都落在我頭上,上要照顧公公,下要帶著先前夫人的孩子,小七又死在了流放路上,這日子過的簡直就是活死人。」

  李蜜兒聽著王氏堂而皇之的胡言亂語,差點把中午飯都吐出來。管家的人明明是大姐姐,照顧祖父,教導弟妹的事兒也全都落在大姐頭上,如今姐姐都累病了,她王氏做過什麼了?

  王氏明明是只會養尊處優,衣來張手,飯來張口,還時不時折騰人鬧騰鬧騰,先如今到了她自個嘴巴里,倒是成了最受委屈的人。

  秦豐緊閉著嘴巴,什麼都沒有說。他同王氏確實有幾分少年情誼,王氏作為王家最被嫡母寵愛的獨生女兒,人長的漂亮,又喜歡談笑,明媚可愛,誰會不喜歡呢。

  秦豐外貌俊美,風流倜儻,又好詩詞古畫,若不是王家想求更大的富貴,偏把女兒送去給鎮國公府做填方,他們未必不能成為一對佳偶。

  秦豐沉沉的嘆了口氣,他剛剛喪妻,心底積鬱,初見王氏時確實有幾分仿若隔世,但是不代表他還會同她走到一起。

  王氏暗示他多次私下想見面,他都拒絕了,若不是此次王氏生病,他根本不會走進她的院子。

  王氏見秦豐依然如記憶里般溫柔俊雅,身材瘦長高大,整個人映襯在朦朧的月光下飛,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她含著淚,想起小時候秦豐對她的情深意切,頓時無法承受似的大哭了起來,身子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兩隻手緊緊圈住秦豐的背脊,喃喃道:「豐弟,我心裡好苦,同你一樣的苦,你陪我說會話兒可好……求你別走,嗚嗚……」

  李蜜兒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將身子彎曲的更深了。

  秦豐爭執了一下沒有擺脫王氏的糾纏,索性不再推開她。王氏順勢用額頭抵著秦豐的胸膛,輕輕搖頭,嗓子裡發出嗯嗯的哽咽聲音,兩隻手上下揉搓著秦豐的後背,感受著屬於眼前男子的體溫。

  秦豐低頭望著眼前不顧及形象,拼命往自個懷裡靠著的女人,心底難免生出幾分憐憫之情。他們畢竟是青梅竹馬,這麼些年不曾相見,王氏又著實過的不好,讓人感慨。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曾經世襲罔替的國公府說倒就倒,變成了如今的境地。

  他感受到王氏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無語的搖了搖頭,終於是感情用事,右手攔住王氏的肩膀,輕輕拍了起來,柔聲道:「別哭了,天冷,你本身就病著呢。」

  王氏一怔,抬頭望著俊美的表弟,忽的破涕而笑,吸了吸鼻子,說:「你不走,我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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