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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城眼中閃過一抹怨恨,道:「兒子最近就和蕭家有過矛盾。爹,定是蕭坤那臭小子半夜趁我睡熟掠走火鳳姑娘,然後逼她去告狀。」
夏勇看他居然用逼這個詞,差點噴了血。
糊塗兒子啊。
他點了頭,說:「若真是蕭家倒好了!」他看向妻子,說:「你去尋姐姐說話,把事情遞給徐大將軍。蕭家的事情,讓他做個中人,我們表面勢必要和好的。都是一個軍的,若鬧出兩位副將這種齷齪事情,徐大將軍那難做。」
夏夫人懂了,立刻前往徐府。
夏城想起什麼,說:「最近蕭坤旁邊得了個功夫很好的小子。兒子看上了,可是他不識抬舉。」
夏勇皺起眉頭,道:「就是揍傷了你的那個。」
夏城汗顏,嗯了一聲。
「後來我尋過那小子,但是他精明的很,跟著外面巡邏隊出去了!」夏城抱怨道。
「出息!」夏勇瞪了他一眼,說:「你往日裡胡搞就算了,現在沒看到大家都安生著呢,你沒事人劫持良民幹什麼!」
夏城哪裡敢說自個起了色心,低下頭任由父親數落。
等父親氣消了,看在他是獨子份上,便會救他。
夏城的案子對於隋長生來說,也有些棘手。因為死了人,還很多人……那位游商贖走火鳳姑娘的事情人盡皆知,轉眼間被害死在管路上也眾所周知。若是火鳳死了,這或許就是一起普通的匪徒為財圖謀的案子。可是現在火鳳沒死,指正夏城,還說他當晚睡在何處對她如何都說的很細緻,況且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加上夏城往日裡得罪人數不勝數,於是那幾日他根本沒在城中,也有人舉證,可謂證據確鑿,按律法當斬。
但是現在家中二房派來管事說情,又暗中運作一番出了另外一套證詞。
說是火鳳根本不是心甘情願和游商走的。她心系夏城,怨恨游商,便演了這樣一場戲。夏城和她終歸是幾夜風流,被騙至管路,卻發現這女子圖財害命,和匪徒勾結害死游商一行人。
夏城從始至終都被火鳳誘惑欺騙。事關人命,夏城本要指正火鳳,沒想到被火鳳率先行之。夏城哭訴,若真是她所謂,為何獨獨留下火鳳不殺?豈不是自個給自個挖坑嗎?
沒兩日,傳說中被火鳳勾結的匪徒也已經捉捕歸案,指證火鳳。
其中證詞雖然有很多蹊蹺之處,但是判誰勝誰負,全在隋長生一念之間。
火鳳花樓出身,伺候男人無數,風評不好,自有那光臨過花樓的長舌婦人一個勁的認為是火鳳的問題。這女人之心太過狠毒,對方贖她出花樓,不感恩還好,居然意欲勾結情郎,謀財害命,太慘無人道。
歐陽夜聽聞後莞爾一笑,也不覺得詫異。
倒是蕭坤算是被上了一課,道:「太無恥了!」
「你爹如何說?」歐陽夜問道。
夏坤臉色一沉,說:「我爹說徐將軍願意做中人,邀請他和夏副將一起吃飯。」關鍵時刻,同為崑山軍,共同利益當前,他爹不打算追究此事兒。
……
「所以你還認為我應該去見火鳳無事兒?」
蕭坤搖頭,說:「事關法律,謹慎為上。」
「恩。」
他見梁夜不生氣,道:「你居然沒事兒?」
「我為何有事兒。死的又不是我情郎。至於火鳳,她又是誰。」
……蕭坤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梁夜了。
歐陽夜打開一本小冊子,每一頁都夾著一朵紅葉,是他去年抵達嵐城時候摘下來的。現在做成干葉放在書中夾著,最中間的一片是他刻意剪成的心形狀。另外一枚,他剪成方形,中間扣了個口型,拼在一起,便是回心二字。
他把小冊子放在胸口,按了按。
每一天,回心都陪著他呢。他已經找到宇文棠蹤跡,爭取在李將軍來之前,取他首級!~「你還在收集樹葉嗎?」蕭坤見梁夜是個悶葫蘆,尋了個他可能感興趣的話題。
歐陽夜嗯了一聲,說:「夏天的樹葉是綠色的。」
……
「你要拿給……你未婚妻看?」蕭坤直言,再也不敢輕易說調侃的話。
歐陽夜點了點頭,道:「我未婚妻……從未出過門。她卻異常偏愛地理怪文,以前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便讀給她聽。她每次都特別乖巧,也唯那種時候,她才是沒有心事兒的孩子,唇角間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
「那你為何不帶她一起出來走走。」蕭坤長於西北市井,女孩子想出來還是能出來的吧。
歐陽夜一怔,無奈一笑,說:「家裡太多事情需她費心。」爹不省心娘傻白甜……可憐的回心,步步為營,還被人念叨心機深沉。可卻不想,她若省心,又如何活到今日。身為公主,她有職責維繫帝後和睦,身為長姐,她還要替爹娘帶孩子,教育皇子。
宮闈的紅牆很高,公主殿下本就出行艱難,又因為這些令人糟心的事情,他的回心,註定是牢籠中一朵可憐的小鳥。早晚有一日,他會帶她走出來,看看山水,賞賞紅葉。
兩個人不在一起的時候,他便替她行走在大黎國的山水間,日後講給她聽,她、當不會覺得他煩枯燥吧……
回心曾告訴他,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片相同的樹葉。他、也是獨一無二的,無需和他人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