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初次拆招阿元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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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元眯眼看著越來越近的崖壁,一手死死攥住陳鈺的衣衫,一手緊緊握住虹兒的手。高冷如他,似乎嚇呆了,顧不得開口安慰哭得眼兒沒縫的虹兒了。

  淚如泉湧的虹兒不知怎的,突地睜開了眼睛,淚眼彌蒙中,只看到壓面而來的崖壁,頓時嗝住了,響天徹地的哭聲戛然而止。

  霎時,世間只剩呼呼風嘯聲,還有斷腿護衛絕望悽然的哈哈大笑聲。

  陳鈺抱著兩個孩子驟然站起,染血的青衫獵獵飛舞,如墨的長髮迎風飄揚。艷陽下,他如沐浴著金色陽光的青松傲然挺立。

  可不是,他的真身不就是那蒼山之巔的青松!

  這輛馬車雖然相對普通,但也比一般馬車大許多,它裝有四個輪子。陳鈺所割處的車板即便斷裂,馬車也不會因為前頭沒有支撐而載地以致於翻車。至於特意留的那半寸,則是因為讓馬車單邊被拖拉,以致讓車身偏轉。而當馬車擴彎到一定幅度,不再直撞崖壁的時候,又由於強大的張力,那半寸寬六寸厚的車架就會被徹底撕裂。

  此時,一切按照陳鈺的預料進行著。

  馬兒直行,馬車已經變成斜著前進。

  突然,馬車一個重重的失力,便沿著崖壁掃出一個急速漂移!

  也正在此時,耳際變得嘈雜。

  馬車內傳來各式物件滑落的聲音,狂奔中的馬撞壁時發出的一連串沉悶聲,還有馬兒悲慘的嘶吼。

  驚險萬分,只要稍晚一點,陳鈺和這兩個孩子便會和馬兒一樣命喪崖壁。

  若是留的那半寸再少一點,馬車頭沒有掉轉好,即便與馬兒分離,但由於慣性作用,它依然會狠狠的撞向崖壁。若是這樣,那麼即便他們沒有當場被撞死,但斷手斷腳毀容等這種傷筋動骨破皮流血的痛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面對這種岌岌可危的時刻,阿元虹兒俱是呆的呼吸停滯。直到馬車嗖嗖的沿著崖壁滑行了一段距離停下來之後,兩人才從回過神來。

  虹兒一口氣上來,頭一仰,大哭,邊哭邊口齒不清的叫著:「父王,虹兒沒死,虹兒還活著….」

  阿元看著如神一樣矗立的陳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原來這個舅舅即便是瞎子也可以同父王一樣厲害的!

  他想了下,覺得有必要道謝一聲,儘管這次危險是因他被抓而起:「謝謝舅舅。」

  兩個孩子同時有了響動,可是他們的反應全然不同。虹兒完完全全是一個被嚇怕的模樣,阿元卻是成熟冷靜的不像話。

  另外,他也發現虹兒危機關頭包括現在脫離危險,他開口就是父王,連娘都很少喊,看來那個月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他微笑著,溫和道:「是舅舅沒有保護好你們,讓你們受驚了。」

  虹兒充耳不聞,陶醉在死裡逃生的後怕當中。

  阿元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因為在他看來,這個事兒確實如他所言。再說了,若不是他和虹兒先下手為強,鑽出門帘,殺了那個護衛,虹兒砍掉門口護衛的腿,自己又將另外一個護衛切斷,哪還有他的出手相救及割車板哦!大家早就被那幾個護衛砍死了呢!

  陳鈺見他們沒有回應,似乎猜到了他們的想法。他微微苦澀了下,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提醒道:「日後,你們兄弟稱呼我為二伯。」

  馬車停止前進,耳畔少了呼嘯風聲,對周遭的一切,陳鈺聽得更加清楚。

  兩個孩子仍然沒有反應,他微微蹙眉時,卻聽到阿元淡定的疑問:「您不是我娘的二哥嗎?怎麼變成我爹的二哥了?」

  聽到爹娘,虹兒立馬停了哭泣,淚眼汪汪的,看著陳鈺,抽泣道:「我爹的二哥是壞人,早就死了!」

  陳鈺耳根突然清淨,可眉頭卻又蹙緊了兩分。心中隱隱有預感,這兩個孩子似乎會很難搞。他解釋道:「記住,你們的爹叫陳晴,雨過天晴的晴,我是你們的二伯….」

  陳鈺沒說完,虹兒義正言辭打斷道:「我爹是鮮卑王,是草原大英雄,不是陳晴。」哼!想讓我認別人爹,那是不可能!

  陳鈺心裡恨的牙痒痒,什麼大英雄,還不是個搶劫犯,搶了他的晴兒,還藏了這麼多年,如今還生了兩個孩子。

  可是,淡定,他是他,孩子是孩子,是她晴兒的孩子。於是,他擠出溫柔的笑:「陳晴就是你們娘,你娘女扮男裝…」

  他又被打斷了!

  阿元一本正經道:「我娘是白雲,我娘是女子,從不女扮男裝。」

  陳鈺看向阿元,繼續解釋:「白雲就是陳晴…」

  虹兒辯駁:「白雲是小雲兒,我爹叫我娘小雲兒。」

  小雲兒,叫得倒是親熱。陳鈺聽著,胸口的火燒起。可他清楚,這兩個奶聲奶氣的孩子是無辜的,於是他又壓下心頭火,和藹道:「恩,二伯知道,小雲兒也叫陳晴。白雲,小雲兒是女子打扮,陳晴是男子打扮,懂不。」

  講的好好的陳鈺突然提高嗓音:「二十丈外,沒有命令,不許靠近。」

  阿元虹兒環視,發現一波穿著黑色勁裝的人遠遠的站著,當中還有一個紫衣女子。在一群男人中,那紫衣女子顯得格外亮眼,即使離得遠遠的,他倆也覺得紫衣飄飄的女子光華明媚。

  阿元臉上的血已經凝固,凝的小臉緊繃繃的,開口說話都吃力。他伸手擦了擦嘴及腮部,回過頭道:「好吧,我們叫你二伯。」

  他相信,這個能不要命救他的人不管是舅舅還是二伯,對他總是好的。

  虹兒望著阿元,淚光閃閃,一臉懵逼,問道:「哥哥,娘變成了爹,那爹是不是變成了娘?」

  陳鈺肯定,不管阿元如何,這個虹兒肯定很難搞,似乎比她的晴兒還要難搞。

  阿元立馬否定道:「爹是大英雄,不能變成娘!」

  虹兒贊同的點點頭,繼而追問:「那誰是我們的娘?」

  阿元目光閃亮:「娘當然還是娘,陳晴是爹,白雲是娘。」

  虹兒裂開嘴,笑眯眯,對這個答案似乎很滿意。

  陳鈺揚起唇角,這兩個孩子不愧為他晴兒的孩子,聰明有趣勇敢堅強。

  遠處護衛們看到崖壁下,車板上,陳鈺抱著兩個孩子的模樣感覺很詭譎。當中一個孩子全身上下都是血,就像是從血里爬出來一樣。而半身是血半張臉也是血的陳鈺,為何他的雙眼是鮮紅的?還有,他為何抱著兩個孩子?哪裡來的兩個孩子?他們是誰?眾護衛不懂。

  看他們有商有量的模樣,紫衣若有所思。

  陳鈺招護衛們過來。

  兩個孩子轉首望向他們。

  隨著他們越來越近,虹兒雙瞳縮了縮,問道:「二伯,您和那漂亮的紫衣練功嗎?」

  紫衣風姿綽約,面容嬌俏,一襲淡紫紗質裙擺迎風招展,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難怪看慣陳晴美色的虹兒兩眼一亮,也難怪當初陳晴一個勁的認為紫衣是陳鈺的人。

  當然,陳鈺打死也不知道虹兒口中的練功指的是練床上功夫。面對他的問題,他努力的想了想,多年以前訓練紫衣時,曾經跟她過過幾招,想著這個也算是練功吧。於是,他答道:「恩,練過。」

  阿元回頭,望了眼陳鈺,眸色微沉,不語。

  虹兒泛著藍光的眸子微閃,然後嘆息了一聲。

  小傢伙嘆息!陳鈺關心問道:「虹兒,為何嘆息?」

  虹兒抬眼,慌忙又垂眸。他那雙紅的滴血的眸子,他見一次,就心驚膽戰一次,儘管他一點兒也不怕對面從頭紅到腳的血人阿元。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驚嚇,道:「您這麼弱,不用說,定是你在下面了。」

  曾經萬花從中過的陳鈺絕對不單純。只是,對於天真無邪的小孩講的這個曖昧的話兒,一時之間,他真沒有反應過來,真沒有聽懂他的話。於是,他虛心問道:「我什麼下面?」

  阿元眉頭皺了皺,又望向十來步元的紫衣。只見她單薄的衣料下,胸前好像跳動著兩隻小白兔。他縮了縮烏瞳,當下得出結論,那對小白兔比娘大多了。

  虹兒以為陳鈺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武功差,於是拍拍他胸口,老好人一樣的安慰道:「二伯,沒事。我爹說了,喜歡一個女子,就要讓她開心滿足,不管在上面還是在下面,只要她喜歡就好。」

  虹兒不敢看他的臉,所以沒看到陳鈺抽動的嘴角。他放眼看到五步遠的紫衣,咧開嘴,朝著紫衣喚道:「這位漂亮的嬸嬸,你在我二伯上面練功,武功是不是很厲害呀!」

  紫衣抬眼望向馬車上陳鈺懷裡的與他有五分相似的虹兒,心中大致有譜了。她拱手道:「世子,屬下等人營救來遲…」

  虹兒見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小劍眉微皺,奶聲奶氣打斷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紫衣愣住,答什麼?什麼上面練功?哦,方才靠近時,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上面下面喜歡之類的,這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呀!

  正在她被這個精緻的奶娃問住的時候,陳鈺解釋道:「紫衣是二伯的手下,之前是你們爹爹的護衛,她的武功很高。」

  陳鈺這麼一說,這些護衛也明白了。紫衣之前是陳晴的護衛,那麼這兩個小娃娃就是陳晴的兒子了!

  大夥抬眼瞄了瞄虹兒,主要是阿元滿臉是血,實在看不出啥模樣。但見虹兒的眉眼與陳鈺一般無二,與陳晴似乎沒有相似之處。一度懷疑,這該不會是陳鈺的私生子吧!否則他們怎麼會這麼像呢!

  不過轉念又想了想,侄子像伯父不是很正常的嘛!

  於是又感慨,這個五公子這四年到底躲哪裡浪了,居然還生了兩個兒子!虧兩位公子天涯海角的找他呢!難道就因為當初她被強壓在身下的緣故?其實她是要在上面的,於是當初被擄走,後來自己逃出來,她就趁著那時,離開兩位公子,擺脫被壓的命運!

  也就因為她的躲避,是以,兩位公子苦尋多年,亦毫無音訊。

  這幫人雖然這麼想著,心中也還是有疑問的。比如他跑去崑崙雪域做什麼?不但他去了,就連四公子也趕去了?不但他倆都去了,就連回紇,江東也都去了?那裡到底有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都跑去那裡了?

  不過,他們沒有細想,因為接下去的對話讓他們再也沒心思想不下去了!

  虹兒小劍眉一皺,指著紫衣反問道:「二伯,她不是您妻子嗎?」

  紫衣冒汗:「……」這位小主子在想什麼?呀!不對,以前主子也老是想將她嫁給他!

  陳鈺薄唇微抿,似是艱難的吐出兩字:「不是。」

  阿元抬眼望著陳鈺,清澈的眸子裡,鋪滿了失望:「我爹爹說,喜歡一個女子,就要娶她當妻子,這樣兩人才能一起練功。」

  言外之意,你沒有娶她,是不能一起練功噠。

  陳鈺:「…….」

  此時,他已經明白練功的意思。

  有著良好素質的他臉色未變。

  喜歡!娶她!練功!每個詞都如一把刀,扎在他心上,提醒他,她的晴兒被那個男人擄走了,被那個男人占有了!

  其實他很想說抓住你們的爹,殺了他。

  虹兒重重點頭,非常贊同:「是呀,您不娶她,卻和她一起練功,不應該!」

  阿元雙目炯炯的盯著紫衣的胸口,紫衣看見了他的赤裸目光,下意識的曲手捂住了胸。

  其餘眾人在看到陳鈺的眼睛後,再聯想到雪域,知道他是得了雪盲症,成了瞎子。於是,大夥毫不避諱的想看就看,想看誰就看誰。看到兩個小娃娃盯著紫衣,於是也都隨著他們的目光看向了紫衣。結果被紫衣瞪了回去。紫衣是他們的頭,被她這麼一瞪,他們倒乖乖的收斂了目光,只是豎著耳朵聽。

  陳鈺初次接觸兩個小活寶,不能像月華那般,能夠應對自如。一時之間,他對虹兒的不應該,竟然被震的無言以對。

  可是,讓他更想不到的是,阿元接下的話,讓本來就無力的他差點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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