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陳鈺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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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知是事實,她是被雲群抱著回來的,他豈能看見她自己走回來呢!

  她問出這話,意思就是不相信他的話了!

  侍衛狂恐,解釋道:「小人昨晚亥時初換班,寅時末結束。」

  陳晴遣退他,又喚來昨晚盯梢她的幾個不同派別的暗衛,分別詢問。得到的結果統一,在陳鈺走了之後,她在岸邊獨自坐了會,就回帳內。

  她在帳內來回踱著步,分析著昨晚之事。

  若說陳鈺知曉了此事是鍾雲所為,按照他不亞於陳雍的多疑個性,就憑鍾雲抱著她回帳,他就會認為她被下藥了。誰敢對她下藥,那這人死一百次都嫌少了。於是就有之後的一系列,掩蓋掉事實的真相,讓她以為不過是夢一場。

  可是,陳雍陳辰的人,他如何驅使的了?再退一步,因為關係到她的身份問題,陳雍的人姑且會聽陳鈺的安排,可是陳辰的人呢?他們與陳辰一般,完全不講情面,該是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會騙她。

  那麼,鍾雲果然是意外,他沒有去過她的營帳,在她身上留下朵朵紅梅的人確是雲宭無疑。

  不知為何,當發現這一切不是夢的時候,陳晴想著要教訓鍾雲。可是此時,當發現真有雲宭,是雲宭與她做了親密之事後,憤怒依舊,但程度已然大減。

  她一聲聲的嘆息著,想著他說過的話,等她回去,愛他兩父子,他在路盡頭等她,想她了便來看看她,上輩子的問題,誰都奈何不了他。

  陳晴輕笑兩聲,心道:你都不是人了,誰能奈何的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與我們這般像,你就是夢中喊我娘之人,果然是個好兒子。

  陳晴大笑三聲,心道:這個世間太離奇!

  「什麼事兒,我的晴兒笑得這般開懷,說給二哥聽聽,讓二哥也樂樂。」身著白色戎裝的陳鈺神采奕奕的入帳。

  陳晴一笑,顧盼生輝,道:「二哥,我想到鮮卑,羌族,烏桓這些地方,老子死了,小子繼承他所有的家產,這些家產包括女人。若是年輕漂亮的收了也就收了,這同在外面找別人的漂亮女人同個性質。若是年老的,那這些小子難道也要收到房內嗎。什麼嫂嫂,嬸嬸,姑子,姨娘了,聽聞他們一個都不放過,好生的隨意呀!」

  陳晴邊說著,邊坐了下來開始用早膳,腮幫子鼓鼓的,講後續話語時,口齒有些不清。

  陳鈺走到她面前。他收到消息,一大早她便查問鍾雲之事,詢問昨晚她的事,像是因為鍾雲的意外,她在檢視保護她的人是否盡職。然而,除了鍾雲意外,一切安然無事。他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專注於某事,他不放心,便過來瞧瞧她。

  他繞過案,在她身旁坐下。

  這七個月來,與她同席,屈指可數。

  身旁身影壓進,陳晴幾不可查的身形一頓,隨即開口:「喲,思思沒餵飽二哥嗎,這是我一人的量,你要吃,還得另外傳了。」說完,她看也不看他就送肉包子進嘴,伸筷子夾醬菜。

  雖然她不在意,雖然知曉弟弟與女人的區別,可有時候她無意識的反應還是暴露了她。一句思思沒餵飽二哥嗎,說明她沒忘記酒宴時那幕,更毫無保留的暴露出她的濃濃醋意。

  這讓陳鈺聽著很是暢意。他喚人再送了早點。

  陳晴不想多言,不顧形象的只顧著吃。

  陳鈺用膳素來優雅,鳳眸時不時的盯著身旁探頭又縮腦的陳晴。忍不住,嗔怪道:「晴兒是越長大,吃飯也越沒形象。」

  陳晴心裡不樂了,敢情是因為思思而對她有意見了。她端著碗,「霍霍」兩口扒光,放下碗,手背一抹唇,轉過頭,笑眯眯道:「看來思思昨晚伺候二哥很是用心呀。」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但是陳鈺聽懂了,他樂了,笑容妖冶。

  陳晴桃花眼彎彎,笑顏純美,道:「七個月了,別提前把我侄子給弄出來了。」

  無邪的容顏,惡毒的話語。

  這叫最毒婦人心嘛?一大早詛咒人家小產!

  這對盼兒子盼瘋了的人來說,聽了這個話,準會來氣。

  可是陳鈺神色不變,他極其友好的伸手抹走陳晴下巴的醬汁,道:「說你沒形象,你還來氣,瞧你吃的,都跑到下巴上了。你陳晴公子要什麼,誰會與你搶,你只待慢慢享用即可,但凡你看上的,自然會有人送上來。」

  他的話說的隱晦,不細想,還真不知他的意思。

  這也虧陳鈺,這半年內,雖未赤裸裸的對她說我的心裡只有你,但都變著味兒表達這個意思。就比如,要什麼,誰會與你搶,意思就是說,他陳鈺就是她的,沒人會搶走他。

  可是,聰明一世的陳晴被她的醋意蒙了心智,哪還會分析細想他的話。她甚是嫌棄的打下他的手,心道:剛起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手放哪裡了,你喜歡大的,如願以償,人生得意!

  她昂著頭,秀眉一挑,道:「二哥還好意思說,早膳我獨食慣了,你突然冒出來,我自然要悠著點了!」

  她這般回答,倒也讓陳鈺有些摸不准,她到底有沒聽懂他的話。

  他溫柔的目光傾瀉了她一臉,並且隨著高昂的下巴淌到她的天鵝頸。隨即,目光停滯在她雪白玉頸上,因為,他看到了衣領下露出了半朵有如紅梅嬌艷綻放的紅印子。

  他的眸光微凝,有過不少女人的他,只消一眼便知這紅印緣何而來。他伸手欲撫上她的印子,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問道:「這是怎麼了?」

  陳晴瞧著他的手靠近,未待它碰到,便擋下了它。同時,她想起滿身的嫣紅印子,澄澈的目光微閃。

  她摸著脖頸,心中暗暗咬牙,這個雲宭既然想她,怎就不替她考慮,不計後果的在顯眼之處留痕,盡讓她難堪。

  是陳鈺眼尖,怎的又怪雲宭了呢!!

  好歹雲宭也是風流人間數萬年的情場高手,他怎會留下愛痕給覬覦她的陳鈺看到呢!

  要知道,天明之時他只能回去,想要再來,可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他可不想,因為這朵花兒而刺激到陳鈺,以致他思索著提前對她做些什麼!在她的脖頸,他僅僅是輕吻而已,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當然了,也怪她自己,既然知道了身上有痕跡,怎麼就不留意,在陳鈺身邊高昂著頭幹什麼!這麼一昂,本來安安穩穩藏在衣領下的皮便被牽扯出來了,一起出來的還有上面的半個紅印子。

  陳晴摸著脖子,想起滿身刺目的印痕,以為脖子也是朵朵紅梅花,明明心虛,偏偏又裝出理直氣壯,還義正言辭的憤憤道:「都是二哥你了,昨晚說什麼夜色好,非要我再陪你看會兒星星,後來思思一過來,你就屁顛的急匆匆的跟她回去,怕我也跟著走,還特意用眼神警告我不許跟。哼,要不是你,我會在河邊餵蚊子嗎。荒郊野外,水塘邊,蟲子又多又毒,咬一口,癢兩天,紅疹子五天都好不了!」

  陳晴說著,便往旁邊移了點,拉開與陳鈺的距離。整一副就是你陳鈺的錯的怨恨模樣。

  陳鈺淺笑,順著她的腔調,認錯道:「是二哥不好,此戰結束,二哥再不讓你一人在外。」說著,他又握住她的手。

  陳晴起身,甩手,想要掙脫。卻不料,反被陳鈺一拉,兩廂力量一作用,明顯處於弱勢的陳晴便撞向了他。陳鈺另一手一懷就將她抱進懷內。

  不管他出於何種原因又對她做出這等親昵的動作,儘管小時候她經常爬到他懷裡坐到他腿上,但如今還能和小時候相比嗎?

  在陳晴眼裡,如今他倆之間隔的可不止思思付珍及很多她未見過的女子,還有她身為女人的事實。

  十五了,不小了!再過五個月,她的生辰到了,身為女子,行了及笄之禮,她就算成年。當然,她是不可能有及笄之禮了。總之,這樣坐到他腿上委實的不該!

  其實,該不該,也看人了!對於陳辰,只要不被他發現她是女人的事實,她巴不得膩在他的懷裡呢。這般看來,說到底,原因也就是因為陳鈺女人的緣故。

  她邊掙扎著邊壓低聲音吼道:「放開,放開,你幹嘛!」

  陳鈺一手固定住她,一手又要撫向她的脖頸,關切道:「二哥看看,打緊不打緊。」

  陳晴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握住伸過來的手,道:「沒什麼好看的,不就咬了幾個包而已。」

  這個不打自招,真是沒得說了!

  陳鈺彎頭,似要仔細看她脖子,道:「呀,莫非二哥看錯了,我怎麼看著晴兒的脖頸白玉無瑕,也就方才你昂頭那會兒,露出的衣領下才有紅印子。」

  陳晴意識到了,原來雲宭沒有讓她難堪,原來是因為自己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她拿開撫著脖子的手,推開陳鈺的臉,笑道:「這裡的蟲子不止毒,還特精,喜歡鑽到衣服內咬,你瞧,我手臂上都是呢!」

  陳晴收回手,解開袖口,別有目的的摞起衣袖到上臂。

  她笑嘻嘻的將印滿朵朵嫣紅的手臂往陳鈺眼前一晃,隨即又放了下去。

  陳鈺含笑,目光坦然。在陳晴重新系袖口時,他抓過她的手臂,重新將衣袖撩了上去,他薄唇輕勾,道:「確實精,想必晴兒不止手臂被咬,身上也被咬吧。」他抬眸望她,柔軟的眸光中含了幾絲不可思議。

  他是該意外,明明一切皆在他的把控監視之下,到底是誰,在她身上留下這些。而他清楚,那人絕不是鍾雲。同時,他也清楚,那人對她行如此之事,她是願意的。

  她是情竇初開了嗎?

  他心中苦笑,果然是陳家的人。懵懂的她不明白自己對他,陳辰,蘇澤的心意,卻對那人敞開心扉。那人會是誰?

  陳晴望了他一眼,拿開他的手,重新收拾衣袖,道:「是呀,我能看到的地方都遭殃了!」

  她講得雲淡風輕,心中有些歡喜,是得意的歡喜。瞧他的眼神,原來他也有因事情逃了控制而錯愕與驚慌的時候!

  晨風撩起簾帳,送進清晨潮潤的空氣,吹拂著尚未燃盡的燭火,撥動兩人如墨染的緞發。

  只是,得意歡喜之後,陳晴再抬眸時,心卻隱隱難受。縱使兩人如曾經親密的坐在一處,可是再回不到曾經。

  陳鈺看到她眼裡的那絲悵然若失,將她懷進胸口,安撫道:「晴兒,在二哥這,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儘管開口,二哥會盡我所能滿足你。二哥依然是以前的二哥,晴兒你永遠是我的唯一。」

  陳鈺似有自知之明,低眉再道:「晴兒不相信二哥?」

  如何相信?昨晚因為思思到來,他便慌忙鬆手,他在意思思可不是一點兩點。

  她泛開笑顏,道:「二哥何須介意,我不過是你眾多弟弟中的一個。何況,二哥是要繼承爹爹事業的,前途不可估量,你的唯一,晴兒不敢當,更不敢讓二哥鬧天下笑柄。」

  陳鈺不容置辯的道:「弟弟有很多,但你只有一個。我的唯一,除了你,誰都不可能!笑柄?憑什麼?絕不可能!」

  陳晴自覺不能繼續這個話題,他這人對她雖然千依百順,但誰不知道他自以為是固執己見呀!朝堂戰場上幾年浸淫之後,他是回憶小時候的純真美好呢,而她便是純真美好的來源。

  陳晴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他為何執著於要她當他的唯一。原來他想保留一份人之初性本善!

  她突然有些心疼他,在大哥死後,他作為長子,十三歲便跟隨父親建功立業出入朝堂,面對殺戮,面對黨派鬥爭,爾虞我詐,以致他變成如今陰沉沉的模樣。

  她望著他的眉眼,他也就是在對著她的時候,眉目是柔和的,而平時,他的眉眼總籠著陰雲,偏偏唇又是天生的似笑非笑,一看便叫人望而生畏。也難怪,她娘向她抱怨,他陰惻惻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了叫她這個做娘的也心生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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