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山巔遙望辰走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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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辰淺笑,依舊握著她的雙手在其頭頂。他的雙膝一跳,跳到了她的身側,俯視笑道:「四哥錯了,求五弟膝下留情。」

  陳晴火已被燃起,哪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會熄火!

  她跟著轉了身,一副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的樣子,奈何雙手被固定住。

  他躲得微妙,不遠不近,將將不能被她的腿掃到。

  陳晴俏臉怒氣沖沖:「壞人。」

  隨即,讓陳辰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隨著陳晴頭一抬一低,大腿偏內側傳來刺痛。

  他木然,低眉望著埋首於他腿間的她。

  她的墨發覆蓋了她的嬌小身軀,還有他的白色褻褲。

  他看得一時恍惚,便鬆了手。

  陳晴雙手一空,頭也不抬的往上一推。

  他似乎已經回神,唇角泛開一抹笑,順勢躺倒。

  她再次使力咬了牙關,之後,才戀戀不捨一般的離開,跳到他身上,擦著嘴,警告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想爬到我身上!」

  他的雙手抬起,停頓一瞬,似乎在思考該落在何處。最後,落到他身側的大腿上。

  陳晴臉色一凝。

  這雙手在幹嘛?

  她打掉他的雙手,再發警告:「不准摸我大腿,我怕癢。」

  癢嗎?難道不是異樣嗎!

  「好。」他雙手一抓,抓住她的雙臂,將她帶到胸口,讓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他懷住她,在她耳邊輕語:「晴,我在錦都等你,日後只有你我,沒有別人。」

  唇,若有似無的觸碰著她嬌嫩敏感的耳。

  癢,自耳漫延,一分不落的傳至心內,再由心內傳遍四肢百骸。

  陳晴想躲開,奈何陳辰將她禁錮,她如何能躲開?

  她只能別開些臉,可他再湊近。

  今晚,他下了決心,要給懵懂的她一些啟蒙與提示。

  陳晴逃避著他的唇,更像是在逃避心內被他勾起的莫名感觸。

  只有你我,沒有別人!

  她頓住,不敢抬眼望他。

  她心知肚明,他說出的話,定能坐到。

  曾幾何時,她不也這般期盼過嗎!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為何,此刻會難受,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呢?

  陳辰知曉她的心境,抱住她一個側身,將她放到了內側。

  他起身,看到白褲子上的一朵鮮紅,笑了笑,自床尾側拉過被子後又躺下。如往昔,一手穿過她頸項懷住她,一手按在她纖瘦的背上。

  陳晴糯糯的悶出一句:「四哥,我可是要娶妻的。」

  陳辰輕聲一笑,「誰剛剛說,我說得話都記得的。」

  陳晴想到之前他的你該娶妻就娶妻,五弟隨意,衝口而出道:「那怎麼叫做只有你我,沒有別人!」

  這個話聽起來怎麼像是埋怨他騙她一般!

  陳晴幡然醒悟,摸著嘴巴。

  這都說的都是什麼呀!

  陳辰好似計謀得逞,嫣紅的唇,摸出昳麗的弧。在她的身邊,他從不掩飾笑容。他沒有回答她,僅道睡吧。

  陳晴莫名的感到尷尬,感到今晚氣氛有些不對。但她也未過分糾結,她總是相信他,在他這,她隨心所欲,他的話很明了,他向來如此,他堅持著他的終身不娶,要的是與她之間沒有屬於他的另外的人。

  陳晴在熟悉的懷抱中,想著她所認為的,安心的睡去。

  到底是付了全部身心在她身上,她一入睡,他便知曉。

  他側開臉,拿出手,撫上她的臉,撫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輕柔小心,愛若至寶。其實,她便是他的至寶。他漾開笑,湊近,輕觸上那兩片讓他嚮往已久的柔軟。

  光陰似箭,轉眼已是十月尾聲。

  在錦都還是片片黃葉飛的時候,東北之地已是漫天雪花飄,滿目銀裝。

  半個月前,陳鈺已攻下源城。十日前,他安排完源城事宜,便趕往核城,與陳雍回合,準備進攻東北最後一塊孤立之地-----撫順。

  看來,陳鈺不來核城,並非因為陳辰在的緣故,確實是因為戰事吃緊!

  也對,憑他,他為何要避忌陳辰!!

  核城外,陳軍營,雪花飄,北風烈。

  校場上,陳軍冒雪訓練,精神奕奕。

  陳晴披了件狐裘走出營帳,一眼就看到教場上的陳章正面色沉靜的掃視士兵。她攏了攏裘衣,這裡還真冷,才十月低,似乎比錦都的臘月還要寒冷。

  陳雍近來基本待在城內,倒是鼓勵陳晴多跑軍營,有個什麼安排,都是讓陳晴去通知,像是有意安排她露臉。不過,到目前為止,他也未給她安排任何軍銜。於是,她目前的職務,依舊是陳章的小文書。

  可是,小文書又如何,大家可從未看低過她。她是丞相五公子的身份可是鐵打的事實,今日的小文書,他日的大將軍,丞相的兒子可不會是簡單的人!

  陳晴剛走出營帳,紫衣便撐著傘跟了出來。

  陳晴眉心微蹙,這個紫衣太過細心了,萬千兵將前,要她一個女子為她撐傘擋雪,似乎有違她英明神武的形象!她反手抓過裘衣上的帽子,往頭上一蓋,命令道:「你下去,我只在營內走走。」

  紫衣停頓,未上前,也未退下。自江東出行到如今,她事無巨細的向陳鈺報告她的事。以她的眼光來看,他們三兄弟都是斷袖!

  陳晴回眸,眸中帶著刺探,笑道:「我二哥要來了,本公子曾經在招魂林中說得話作數,會將你嫁給我二哥。」

  出其不意的這麼一句,讓紫衣心下一驚。這人說話向來都是來一出是一出。她自問近來都是萬分小心的伺候她,為何她又老調重彈了呢!她慌忙辯解道:「公子,奴婢今生只願服侍公子,從未想過嫁人之事。」

  雖然這個話已非第一次說,但她除了說這個,也沒別的話可以打消她的念頭。

  陳晴笑了笑,雪白皮毛里,她的臉嬌嫩欲滴,她的唇粉嫩欲滴。

  紫衣抬眸時,又是一愣,跟隨她近兩年,自是知曉她的外貌,雖然她極度憎惡旁人說她娘,可是白裘裹身的她,只怕比陳鈺帶回的禹州美人付珍都要嬌美幾分吧!如此雌雄難辨的人,連作為女子的她都要暗自讚嘆幾許,何況兩位自小將她呵護到大的兄長!

  「是女子總歸要嫁人,看在你真心待我的份上,我會如你所願。」她上前,拿過傘,笑著走開,再擺了擺手道:「回去吧,天氣寒冷,凍壞了臉,我二哥看到了,可就不喜歡了!」

  戲謔的話,不知是說她,還是說她自己。

  紫衣立在原處,望著錚錚鐵骨中,油紙傘下的那抹純白,直至它消失在紛紛揚揚的飛雪之中。她才提步追了上去。

  駐軍營帳設在太白山腳下,太白山屬於湫白山脈。湫白山脈上的湫水山是世間最高的山。撫順便在湫水山之後。而這湫水山,雖說是山,若是將它稱作擎天巨柱也不為過。

  方才說只在營內走走的陳晴,走著走著,便收了傘,上了馬,出了營帳,尋著山路,驅馬上了太白山。

  不經意間,飄飄灑灑的雪已止,厚雲已散,冬日驕陽高懸蔚藍天空。

  陳晴牽著馬兒,立足仰頭,透過稀疏的枯枝,望向幾朵白雲蒼狗,有些落寞。她想她的四哥,習慣了他如影隨形的陪在身側,突然沒了他,兩個多月了,她還未適應過來。

  她收回視線,繼續踏雪上山。

  太白山,相較於湫水山,它顯得嬌小玲瓏,但相對於錦都城外的山,相對於江東略顯秀氣的山,它委實的雄壯偉岸巍峨。

  初行時,地勢平坦,尚可駕馬,剛到山腰,徒然陡峭,陳晴只得下馬攀行。

  行過一段路,陳晴尋了棵樹,系了馬韁,自行再攀山巔。

  曾經,陳辰在的日子裡,他幾乎日日帶她上太白山,在他的訓練下,她身輕如燕的穿梭在叢林中。只是,曾經滿樹蒼翠,如今,那些綠色都被雪深埋,只待來年化作春泥,滋養一片叢林。

  陳晴踩在雪上,留下兩竄深深的腳印。

  這條路,她很熟悉,又很陌生。熟悉因為他,陌生也因為他。

  自從他離開後,她再未上過山。今次,因為陳鈺要回來了,她莫名的惆悵,便上了馬兒,漫無目的的就上了山,上了覆了雪的曾經迴蕩著她歡聲笑語的太白山。

  不上山倒還好,一上山,往事一幕幕悄然浮現,陳晴頓感酸澀。

  陳辰目的似乎達到了!給她美好的曾經,讓多情細膩的她回憶往昔,讓她思念他。

  山上的哨崗看到她的身影,愣了愣,疑惑著,她怎麼上山了?隨即,行了禮。

  陳晴擺擺手,免了禮,繼續上山。

  哨兵瞧他瘦弱的模樣,提醒她山上雪厚,容易雪崩很危險。

  陳晴扯扯唇角,表示知曉,毅然上山。

  幾個哨兵對視一眼,便下山了一個。戚戚心道:這種公子哥一意孤行,全然不顧後果,倘若真出了事,他們幾個難道還能置身事外?難道不用陪葬!

  越近山巔,山體越是陡峭,陳晴提氣,足間幾個輕點,翩然落到了山巔,曾經兩人看落霞的巨石上。

  她望向西邊。

  又是日落時分,薄雲細鱗生,在夕陽的映照下,橘紅一片,相應的,白茫茫的大地也似鍍上了橘色光芒,甚是好看。

  她無奈的勾勾唇。

  景色依舊,人各天涯,物是而人非,最是悲情。

  山巔的風凜凜,裘衣擋不住刺骨的寒風。她望向西南方,錦都的方向,水潤的眸子光芒四射。

  陳辰目的終是還未全部達到,她思念他,但那晚的事,到目前為止,她壓根還未想起過半分!

  呼呼風聲中,耳邊傳來踏雪的沙沙聲。

  陳晴眉頭微皺,心道:這個紫衣終於還是跟來了。她轉了個身,望向西北方向遙遙矗立的有如撐天巨柱一般的湫水山,想著到底如何越過它,拿下撫順,可以早日回錦都,與她的四哥再在一起。

  「晴兒。」

  陳晴疑惑,奇怪,我怎麼聽到二哥的聲音了,連日大雪,他們應該推遲,怎會提前趕回呢,再說了,即便提前回來了,他該進城見父親去,還爬什麼山哦。

  於是,她只當一時失神而起的錯覺,咬咬牙,繼續迎接北風思索攻城。

  此時,耳邊傳來呼嘯之聲,陳晴本能的聽音辨位,側身出手。

  可是,剛出手,對方似乎知道她要落手何處,將將抓住她的兩個手腕。

  陳晴盯著兩隻骨節修長的手,那聲晴兒並非錯覺,這是曾經牽過她抱過她把手教她的手。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抬眸,恰見一雙包含柔情的黑亮眸子。

  陳鈺笑道:「晴兒如今出手好生兇猛,連二哥也不留情面了。」

  陳晴漾開笑顏,道:「二哥這是哪裡的話。」她搖搖兩手,笑容依舊:「縱是再兇猛,總逃不出師傅的手,晴兒一身武功,可全都是二哥教的。」

  陳鈺放手,含笑看著眼前的人兒。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半年未見,個子又高了些,可方才抓著的手腕依舊細如竹竿,寬大的帽檐下的小臉凍的紅撲撲。

  陳晴也是噙著笑看他。

  曾經將她當至寶呵護的人,曾經依戀入骨的人,曾經因為他的素書他的三番兩次的提醒讓她爬出水面的人,曾經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柔情似水的眼神,曾經以為自己想通不會再介意,只將他放心裡,可當他笑意盈盈的站在面前時,曾經的決定全然是個屁。

  她放不下,她很是介意。她思想打岔,若是陳辰也如他這般,將獨屬於她的柔情分給了旁人,她會如何,會否也憎惡他!

  這般想著,她的笑便染上了幾絲不屑。

  陳鈺勾唇,一把攬住她的肩,輕鬆一躍,離了山巔。

  陳晴口上說我也會輕功,可是雙手卻死死的攥牢他的裘衣。

  陳鈺輕笑,在雪枝上幾個借力,便來到了陳晴系馬的地方。

  他攬著她飄然落地,可並未鬆手放開她,反而將她抱在懷裡,如四月在她院內那晚那般抱著。

  陳晴眉頭深深蹙起。

  他這是幹嘛?

  分開時抱,再見時也抱!難道這半年內因為沒抱過人了,他想念抱抱的感覺?

  她可不信,這半年內,他會沒有女人?他的女人又不是只府里的兩個!

  在她眼裡,他連父親都不如,父親若是看上誰了,就會將誰帶回來,他從來都是在外面玩的,誰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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