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娘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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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阿澤無法,只得放狠話:你若揪不出殺害你娘的罪魁禍首,我就當沒你這個不孝子。

  風,無形亦無心,不會心痛。但云宭卻從雲澤之前講的心痛里體會到了心痛。他不言不語,只是糾纏著雲澤,做最後一次的糾纏。

  雲澤感受到他的悲慟,語重心長安撫道:「阿宭,你是聰明的孩子,你該懂,我們不會以風的形式長存下去,我們要做好準備等你娘回來。爹受天譴,只能從畜生開始投胎養神,我不會讓你跟著我投胎當畜生,你是仙胎,投生魔子,便是永生。你永生,爹方可無牽無掛專心養神。日後,你若能碰到我,在我為人時,你可以投胎過來當我人間的兒子.....「

  雲宭懂,作為雲澤和雲晴的兒子,定然不笨,他什麼都懂。

  無論對他,還是對事,這是父親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最妥善的安排。他得永生,他安心養神,順便揪出叛徒。

  他們要熬的便是時光,漫長的時光,及在時光流逝中的孤獨等待。

  雲宭默默不語,雲澤微微苦澀。

  這是雲晴留給他的兒子!多麼的貼心,多麼的乖順,如她一般依戀著他。他也不舍,可不舍又能如何,任憑一時的柔軟,苦的是他,痛的是他。何必!何苦!

  時間不會為任何人物做停留。兩個月一過,待魔子胎靈形成,便不可再投胎。

  分別,剝離,糾纏了兩萬年的風,絲絲縷縷的抽離。他們都感受到痛,兩萬年來,第一確確實實的感受到痛,鑽心刺骨的痛。

  風,居然也有痛覺!

  帶著痛,離別。

  帶著痛,重生。

  帶著痛,期待日後的一家團聚。

  他們雲家,一家子都在努力。

  七百年後,魔子楊宭出生。

  雲澤看著他出生。

  原來他長這樣,小小的,粉粉的,眼珠烏溜溜,紅唇彎彎,小手揮揮,與她真像。

  他激動難耐,將自己聚成了人形,情不自禁,在他額上烙下一吻。

  雲宭直溜溜的盯著他。

  他居然能看見他!這讓他心神一顫!他還沒打開之前給他設置的口令呢!按理說,他與所有有感知事物能力的生物一樣,感覺不到他,更不可能看到他。

  其實,雲澤在神養的差不多的時候,不也記得雲晴模糊的影像嗎!心之所念,念之極,便帶著影子來到今生。雲澤如是,楊宭亦如是。

  雲宭念著的是為風的他,他聚成人形,依舊是風,他見著了風。

  之後兩個月,雲澤留在魔族,給雲宭記憶回輸。

  因為戀父狂隱著記憶,雲澤稍提示,他便打開了記憶。可是,雲宭想他多多陪他,自然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並且努力賣萌,希望他能再親親他。

  雲宭如願以償,雲澤對他愛不釋手,當真親了又親。這小子真可愛,真好看,看著他,想著他的阿晴,那兩個月,兒子陶醉在父親的寵溺之中,父親重溫在當初初為兄長的喜悅當中。

  這對融合了兩萬年的父子,一朝分離,七百年再重聚,儘是這般歪膩。

  聚散總有時,分開是定數,可未曾想,來得這般早,兩個月便又要分開。

  絕對是天界出叛徒!

  「夫人,我們必得送宭兒離開。兩萬年前一役,他得了魔種。如今,他以魔種要挾,若不答應出戰,世間便會永無寧日。他的目標是鳳王,我們唯有不遺餘力,拿下他,永絕後患。」

  這是魔尊的話。他?到底是是誰?為何就講個他,不提名!

  戰事如燎原之火火速蔓延開來。

  魔族天界皆是傾巢而出,魔族被滅,鳳王鴻合隕逝,鳳後昏迷,剩下紫薇長生。

  他的目的達成了。可是,他倒是是紫薇?還是長生?

  風魔藏的很好,連他都找不到蹤跡,不管他是誰,定然也找不到他,雲澤這才安心的再去投胎養神。

  陳晴一手托腮,想著既然哥哥對此處瞭若指掌,想必對雲宭這個怪異的兒子也會有所管束,不會讓其亂來。何況四十萬兵馬之事,自到了此地之後,他再未過問,或許,這是他們的某個計劃。

  她不問,若他們需要她知曉,自然會告訴她。

  可是穿山甲之事,他們知曉嗎,會是誰假借他之名呢?

  片刻沉思之後,陳晴道:「在我來昭國之前,我與子鈺在天池碰到用了魔種的穿山甲,它說魔種是你給的。」

  阿澤雲宭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如今魔種只在他的手中,他是等不及要將他揪出滅了他,讓秘密永遠消失。

  雲宭停了腳步,背轉過身,走上前,負著手,笑問道:「娘怕不怕?」

  這小子,帶著點玩味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打量著他倆。

  阿澤眉心微皺,這小子是在提醒子鈺的事。

  他攬緊陳晴,低頭安慰:「阿晴不怕,都過去了。魔種不會是阿宭給的,魔族早已在八萬年前便沒了魔種。」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些微的點滴串成線,陳晴猜到四十萬了人馬的用途。

  她懷著阿澤,將頭深深埋進他溫暖寬闊的胸膛,道:「阿晴不怕,阿晴陪哥哥找出那給魔種之人,從此讓魔種消失,還天地清明。」

  她沒問自己當初緣何而死,八萬年,或許那人與自己的死也有關。與子鈺一起的大半年時光里,她聽他講過天界,講過魔族,天界堂堂正正,魔族鬼鬼祟祟。這是自古至今的論斷。

  只是,萬事沒有絕對,就如墨彩揮灑在白紙上,白的黑的,分外鮮明。可是,一旦將其浸到水裡,總會氳氤出一層淡淡的,似黑非黑,似白非白的灰色。那人是灰色,雲澤讓兒子也成了灰色,可這又如何,只要藏在軀體裡的那顆心是紅色的便好。

  可是,人心難測,何況是神魔的心。

  八萬年,世間除他倆,誰能幹繫到八萬年前。

  兩顆緊貼的心,互相輕柔的碰觸,慰藉安撫著彼此。

  雲澤的付出,她懂。雲宭的計劃,她似懂非懂。

  她側了臉,睜開眼,看到朦朧的雲宭。

  玉樹臨風的他,其實,他的笑容恬淡清新的似晨露,無半分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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