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紅梅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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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承受九道天雷的大有物在,若要承受八十一道天雷,九十九道赤焰烈火的自玉清神尊之後,還沒有仙出現過。

  是以,總有那麼多的人或物飛升成了壽與天齊的仙,也不見得天界仙潮擁擠,全因神劫!它和仙劫一般,逃不了,只能硬受。因此,不停的有仙逝去,這才換得天界的寬暢。

  當然了,若要成神,還有一種捷徑,就如鳳凰那般,父母都是神,那么子女生來便也是神。

  子鈺本也是神,但失了鳳凰身也就失了神體,他若要成神,只能按部就班受神劫了。

  是以,神與仙的武力,兩廂是無可比擬的。

  因為神能受神劫,而仙是應神劫受死的。

  而同樣是頂住了九道天雷的眾仙之間的武力也是無可比擬的。

  何況有些仙還是渾水摸魚過來的。

  就比如這長了六千年的紅梅樹仙。

  某次,子鈺來到山巔的時候,驀然發覺紅梅居然比他的真身還要粗壯,這才想起它居然已經五千多歲了,於是掐指算了算它的飛升日子。這不,今日便是紅梅受天雷的日子。

  子鈺想起陳晴的交代,雖說他壓根就沒想過與紅梅能發展些什麼,但畢竟當初隔壁了一千五百年,後來,又在它的樹蔭下待過,今日,他便掐准了時間特意過來算是來迎接老朋友。

  鳳凰這幾千年來本就呆在此處,今日,自然也在此處了。

  一心想做夢回去的陳晴,這六千年來基本在睡覺,此刻她依舊在睡覺。

  雖說她這人喜歡想太多,但她卻從沒想過這棵她親手播種種下的紅梅有朝一日能夠成仙。

  此刻,日懸中天,碧空如洗。

  人間深秋,秋高氣爽。

  高聳入雲的蒼山之巔勁風烈烈,吹的滿樹紅梅零落,鮮紅的花瓣隨風飄向皚皚雲海。

  紅梅樹下,陳晴蜷縮在地上睡覺。鳳凰立在她的身旁一動不動。

  子鈺探測了紅梅的元靈,不強,但馬馬虎虎應該能承受住九道天雷。

  他不明白鳳凰為何要站在樹下,那地方恰好要被天雷劈到。他關心道:「神尊,還請出來,您所站之處,正是天雷所劈之地。」

  鳳凰淡淡的回道:「無妨。」

  子鈺心想,於它而言,幾道天雷是否就如饒痒痒一般。

  想起被它救時那會,他領略到了它的神力。那神力氣勢如虹,更有排山倒海般的雄渾。說不定,它神力一出,天雷便終結在了半空。

  想到這,他豁然明朗,原來他立在危險地帶是準備幫紅梅抵雷啊!

  難怪四千五百年來它一直待在此處,原來是等著這顆紅梅。

  也對,這紅梅種不就是它帶來的嗎!

  這時,天雷乍響,震耳欲聾。

  才響了一下,陳晴就被驚醒了。

  她懵懂的睜開眼,看到鳳凰在身邊,就跳起了身子,掄起拳頭出手時。

  「轟!」一聲。嚇了她一跳。

  她看向外面藍天暖日,想著好端端的何以會打雷。

  又「轟!」一聲。

  畢竟雷就劈在頭頂,嚇的她抱著頭顫巍巍的蹲在了地上。

  「轟!」「轟!」「轟!」每響一聲,她便一大抖。

  七道過後,她嗖的跳起,直衝樹蔭外。

  她認為忍受灼燒的疼痛比被雷劈死要好。

  是以,她義無反顧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出去。

  但她不知,作為影子,離了蔭護,便會徹徹底底的死絕。

  鳳凰擔心紅梅扛不了天雷,給它設結界抵天雷。

  它有心幫紅梅渡劫,也是擔心她渡不了劫,陳晴便會死絕。

  七道天雷劈過,一切順利。

  但鳳凰沒料到怕疼的陳晴居然會跑出去找死。

  紅梅還未化仙,它的庇護範圍還只能在樹蔭內。

  於是,鳳凰收了結界,凝聚自己的全部神元罩住陳晴。

  另外,它也估算著紅梅能挺過兩道天雷。

  跑出樹蔭外的陳晴好奇的咦了一聲,道:「不疼了,好了。雖然還是在這裡,不過有進展了,我可以到處走了。」

  正在這時,接連兩道天雷劈下,只見紅梅樹劇烈的顫抖了一番,接著便化成了裊裊紅煙。

  子鈺看明白了,前七道天雷確實如他所想,鳳凰幫著紅梅,但為何不幫到底呢?

  他有些同情的看著滾滾煙塵,本以為紅梅馬馬虎虎的能挺過來,可大失所望,兩道天雷便將她打殘了。

  也不知傷到了哪裡?

  他邁步進紅煙想去看個究竟。

  陳晴看的瞠目結舌,似曾相識的一幕,隨即幡然醒悟:「啊!原來如此啊,是紅梅樹要成仙了!原來成仙一定要被雷劈的呀!」

  說完,她便走向紅煙。

  她想看看這個紅梅樹仙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紅梅雖羽化成仙,但鳳凰不確定她傷勢如何。反正它探到的靈元很弱,如此弱的靈元,只能開啟三尺庇護圈。

  於是,鳳凰走在陳晴身旁,繼續為她提供神元庇護。

  然而,不管多麼強大的神,擁有多麼強大的神元,他們的神元只能供兩尺內的人物使用。

  因此,當陳晴躡手躡腳的走進紅煙的時候,發現鳳凰緊緊的跟在身邊。她皺了皺眉頭,轉頭看著它碧綠的眼珠納悶道:「你跟著我幹嘛。是不是我今次醒來,沒打你,你毛癢了。」

  說完,她兇猛的握起了拳頭,朝它眼前一揮,接著道:「算了,這次放過你。雖沒能回去,好歹也不用困在樹蔭下了。」

  陳晴迴轉頭,又向前走進了幾步,好像想到了什麼,正要質問鳳凰時,她再次瞠目結舌了。

  紅煙繚繞中,有個白衣少女娉娉裊裊,紗質裙擺輕輕飄揚,柔荑手,青蔥指,蠻柳腰,圓圓下巴,盈潤粉唇,凝脂雪肌,明亮桃花眼,彎彎柳葉眉,淺淺笑意如冬日暖陽,仿佛能夠化掉蓋滿遠山的皚皚白雪。

  一切似乎很美,確實也很美。

  然,再往上就不行了。

  一頭如山雞炸起的毛一般的發,毀了之前一切的美好。

  她看到陳晴出現,便跑到她跟前,甜甜叫道:「陳晴姐姐,你醒了。」

  陳晴鳳凰子鈺自見到她時便已石化,聽到她開口時,如被雷劈一般。當然了,被雷劈的角度不一樣,每個人的想法反應也是不一樣的。

  陳晴張大了嘴,麻木的點了點頭。

  鳳凰看著她兩,想著世間第一隻鳳凰是怎麼來的,到底是先有鳳凰,還是先有鳳凰蛋。

  子鈺閃到紅梅仙跟前,目光灼灼盯著她,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紅梅?」

  紅梅仙點點頭,鄭重其事的道:「我給自己取了個名,我叫子晴。」

  陳晴聞言,嘴又張大了一點。

  子鈺問道:「陳晴姐姐是誰?」

  子晴抬手指了指他身旁,道:「就是她啊。」

  子鈺再問道:「她是誰?」

  子晴嘟了嘟嘴,蹙了蹙眉,好像在思考一個很深奧的問題,片刻方道:「她是陳晴姐姐。」

  子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一把抓起子晴的手腕,激動的再問道:「她在哪裡?」

  子晴看著子鈺兇巴巴的模樣,她有些害怕。之前見他都是溫文爾雅面帶微笑的,覺的他挺不錯的,所以她將子鈺和陳晴的名字各取了一個組合起來便成了她的名---子晴。

  此刻,子鈺由於積壓了六千年的相思霎時釋放,也沒顧忌到自己鳳目圓睜,一臉嚴肅的如萬年冰川,握著子晴的手也越來越緊。

  子晴由於疼痛,哇一聲哭了出來。

  這聲音嘹亮,很像一連串的雷,把三人的注意力又集聚到了她的身上。

  子鈺鬆開了手。

  鳳凰子鈺發現,她不但元靈弱,武力弱,此刻還被雷劈壞了腦子。

  陳晴停止了諸多的疑問。

  為什麼她長的和我一模一樣,不過比我胖了一點。

  為什麼她能見到我。

  為什麼她能聽到我。

  是不是我在樹下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為什麼她叫子晴,和我同名。

  為什麼松樹叫子鈺,長的和二哥一模一樣。

  為什麼鳳凰的聲音和四哥一樣。

  鳳凰到底能不能變人,它的人樣是不是和四哥一樣。

  鳳凰今日為何這般巧。我跑出來,它也跟著出來,我進來它又跟著進來,它是不是能看到我,它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我到底對它說了些什麼?

  她看到子晴張嘴眯眼嚎啕大哭,想到自己每次醒來也是這般絕望的哭。

  她瞥了眼若無其事的鳳凰,又看向子晴。

  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能看見她又長的與她一樣的人,她多少有些關心,便上前安慰道:「那個,子晴啊,你莫哭啊,你叫我姐姐,在我面前哭哭倒也罷了,我不會取笑你的。但在男人和鳳凰面前不能哭啊。我們女人要強大,就算不強大,在他們公的面前也要表現的強大,它們自認為很了不起,你若再哭,會被他們瞧不起的。」

  鳳凰雖是公的,但看到她說它是公的,它感覺很怪異。

  子晴聽懂了強大兩字,止住了哭泣,淚光閃閃的盯著陳晴,疑問道:「那姐姐為何在鳳凰面前哭,有次還哭了整整三個月。」

  陳晴聞言只覺毛骨悚然,立馬淡定道:「姐姐再教教你啊,以後夢中的事也不能在公的面前講哦。」

  子晴疑惑一瞬,再肯定道:「我們樹是沒有夢的。」

  陳晴其實不知當初哭了多久,但看她一臉純真一本正經的模樣,想必確有其事。

  自從在夢裡,身體素質不一樣了,眯眼哭得天昏地暗誰知過了多久呢。但她覺得這般丟臉的事不能承認,才想著以夢掩飾。

  誰知樹居然沒有夢!但她又不是那種會打臉自己的人,於是,她想法子圓謊。

  陳晴笑眯眯的為她邊擦眼淚邊道:「哎,樹是沒有夢,但花有夢啊,你這一樹灼灼開放的小紅花到底做了多少夢啊,你記得嗎。」

  子晴拿下陳晴的手,握在身前,本就水靈的雙眸經淚水沖洗而越發的晶瑩。她疑惑道:「真得嗎,我好幾次看到你哭了.....」

  陳晴立馬堵住她的話:「真的,真的,做姐姐的不會騙你,你看到的都是你的花夢。」

  多年扮演男子的經歷讓她視哭泣為恥。儘管在夢中,儘管子鈺鳳凰看不到她,她也覺得不能讓它們聽到這般丟臉的事。

  子晴開始回憶她的「關於陳晴的花夢」,明明那般真實,她能感同身受她的痛徹心扉失望透頂,可居然會是夢!

  她不確定的換了個場景問道:「姐姐,我有次看你對著鳳凰講了十天十夜......」

  陳晴忙瞥了眼鳳凰,當初對著它講話,是知曉它不知道的嘛,但此刻子晴捅了出來,還十天十夜,她頓覺無顏。

  於是,她立刻打斷道:「這個也是夢了,我從沒對鳳凰講過話。」

  子晴腦子雖被劈壞,但無損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而陳晴雖覺的這個音容笑貌與她一模一樣的人有點不正常,但也僅僅當她寡見少聞膽小怕人而已。

  子晴再道:「姐姐,我還看到你在數鳳凰。。。」

  陳晴立馬截住道:「夢,這些都是你的花夢。姐姐我不會無聊的數鳳凰毛。」

  鳳凰心道:不打自招。

  子晴眨眨眼,再道:「姐姐,我還看到你摸子鈺....」

  陳晴道:「打住,不要在說了,總之你看到的都是你的花夢。我基本上都在睡,偶爾醒來也就是看看天,看看雲,賞賞花,賞賞月.....」

  這回,陳晴的話被劫了。

  子鈺一直看著子晴半舉著手,對著空氣說著陳晴的事,然而每次都只說半句,再停頓片刻,直到提到他時,又只說了半句,他耐不住便問道:「她摸我了?」

  子晴瞥他一眼,點頭道:「是啊!」

  陳晴立即道:「不是,這是你的夢。告訴他,是你做夢看到的。」

  同時,子鈺問道:「還有呢?」

  子晴聽了陳晴的話,道:「這是我的夢,我做夢看到的。」

  子鈺提醒道:「樹沒有夢。」

  子晴剛剛被灌輸花夢概念,於是,快速道:「我的花有夢。」

  陳晴笑了笑,心道:這個子晴蠻有趣。

  鳳凰盯著陳晴的嘴,心道:這個女人謊話連篇。

  子鈺看看身旁的空氣,心道:她真的在此處,是她賭了她的話,還騙了她有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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