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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溫柔的叫她的名字,寧寧,乖,再睡一會兒吧,晚上我帶你去看電影。哦,我在外面,見一個客戶,很快就回來。

  蝶語笑笑,打開包包,抽出一根煙。

  宮發臣掛斷電話,然後走上來,輕輕巧巧的取走她嘴裡的煙,丟進了菸灰盅。風輕雲淡的動作。

  「抽菸容易老,不知道嗎?」風輕雲淡的語氣。

  「不抽就不老了?」蝶語回一句。

  宮發臣看著她,笑起來,他一直喜歡她滿身刺的樣子,「叫你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天鳳我拿下來了,就在半小時前,就在你坐的這個位置,簽了字。」

  蝶語訝異的抬頭。

  天鳳是所有攝影師的夢想。能在這裡出一本攝影集,是對一個攝影師最大的肯定和尊崇。因為只有天鳳,才最大距離的遠離著商業,最大程度的代表著權威和公正。

  現在,它卻被世上最市儈的商人攥在手裡。

  宮發臣的手撫上她的頭髮,手裡的溫度讓蝶語感覺自己是被憐惜的。

  他的聲音在頭頂上淡淡的響起來,「蝶語你願意回來嗎?」

  蝶語微微偏頭,離開他溫暖的手。

  「別引誘我。」她說。

  宮發臣的手停在半空中,幾秒鐘之後,他把手插進了口袋,笑出了聲音,「天鳳不是你的夢想嗎?」

  蝶語嗤笑一下。

  他才是她的夢想。他應該拿自己來引誘她。

  「可以……把濯瑒的槍還給我嗎?」她說。

  宮發臣的臉色平靜的近乎要結一層冰,他轉身走回去休息區,在沙發上重新坐下。他們便不近不遠的對視著。

  他身上保留了中國商人的傳統氣質,沉穩、淡定、城府,想得深看得遠,極具耐心,並且擅長等待。

  他的眼睛裡透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但是他笑眯眯的看著她。

  濯瑒的槍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們上床了?是,一定上床了。她竟然跟一個傻子上床。她手上的鑽戒——那不勒斯鑽石工藝大師40年代與妻子的定情信物——她要嫁給濯瑒?還是,還是她愛上那個傻瓜了……不可能……絕不可能……她竟然要選擇一個傻子嗎……

  宮發臣殘忍的對自己笑,跟自己說,不,我絕不要問,我一句話也不要問。

  「想吃點什麼,廣和軒新運來一批澳龍,要不要試試,你不是最喜歡嗎?」他說。

  蝶語看著他的笑,有些難受,搖搖頭,「那把槍……」

  宮發臣忽然伸手按下桌子上的按鈕。包房門打開,剛剛帶蝶語進來的女孩滿臉嬌笑的出現,「宮總,想吃點什麼?」

  蝶語靜靜的,如坐針氈。聽著一些熟悉或陌生的菜名穿過空氣,飄進她的耳朵。

  服務員離開後,宮發臣的聲音已經淡雅的如同幽山居士,「還是試試吧,你不是每次都吃不夠嘛。」

  蝶語無法忍受,站起來,努力控制自己的語調,「濯瑒不是故意的,他是生我的氣,他一生氣就沒有理智了,他不是沖你來的,真的。」

  說完了。自己都覺得毫無邏輯。她咬著嘴唇,心亂如麻。

  「所以呢?」

  「所以,你把槍還給我,我帶回去給閔浩忠。」她回答。

  宮發臣笑。笑得肩膀一顫一顫,「蝶語,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坦誠?」

  蝶語大叫,「你能不能不笑?」

  宮發臣幽幽停下來,「你被閔浩忠賣了,還要替濯瑒數錢?一把槍要回去有什麼用,濯瑒不是個傻子嗎,就算今天他一槍崩了我,也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蝶語,你擔心什麼,你擔心我會死,還是擔心濯瑒會坐牢?」

  「他不會殺你的,他是有點傻,但他不壞。」蝶語很快的說。

  宮發臣鼻息濃重,看著她,他很想問,你到底更關心哪一個?

  他忍住了。過於熱烈的一笑。

  「我把槍給你,你就會回來我身邊嗎?」很久之後,他說道。

  「我回來的話,你要離婚娶我嗎!」蝶語的眼睛裡已經滿布血絲。

  「為什麼在一起就一定要結婚?」他皺著眉頭看她。

  「那你為什麼結婚?你結了兩次婚!」

  「我說過愛情與婚姻無關。」

  「你也說過,你不會把你的愛情給任何人。我們之間,如果真有愛情的話,那也是我一個人在愛。」蝶語的手攥得死緊。

  有些話,埋在心裡太久了,久的變成一粒堵在心口的種子。然而說出口卻像是開在刀刃上的花,華麗無比也痛苦無比。

  「你就那麼介意嗎,我的第一次婚姻你也依舊留在我身邊。」

  「宮發臣!我不說不等於我不介意!我沒有表達,不等於我不痛苦!」

  「蝶語,你從沒有放棄過表達對我的怨恨。」

  「是啊,我那麼清晰的表達了,你還是漠視我的愛。現在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你把濯瑒的槍給我,然後我走出去,什麼都結束行不行?你到底為什麼,不愛我卻不放過我?」蝶語悽然一笑。

  我愛你。我愛你。誰說我不愛你!

  宮發臣在心裡叫喧。但他只是皺起眉頭看著蝶語的淚。他的愛說出來不過是一個笑話。因為他不可能愛任何人超過愛自己。

  「我曾經真心的愛過你。」蝶語說,「那樣純粹的愛著。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只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小女孩。我們也不要再糾纏。就各自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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