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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小丫鬟都紫回來了,她身後跟著一位留著山羊鬍須,背著藥箱的中年大夫,大夫一來向殷鑑水行個禮,問了問老牛頭的情況,就直接下手診治了。

  診治過程中殷鑑水迴避,臨走前他讓大夫可將好藥給老牛頭用上,以期他早日康復,此話一出,自然是得到了大夫的讚賞,老牛頭夫婦的感激之言。

  只是回到屋內殷鑑水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兒,這大夫來得太快了,根本不像出門請回來的,於是他便將問都紫,這大夫她從哪兒請回哪兒來的。

  「回少夫人的話,奴婢出門不久就碰到了二少爺,這個大夫是二少爺找的,奴婢,奴婢……」都紫說著這話的時候身子有些瑟縮,眼神裡帶著害怕還有些閃躲,似乎是怕殷鑑水責罰於她。

  殷鑑水默默嘆了口氣,無意間就欠了小叔子一個人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他安撫了都紫,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之後便歇息了,靠在了床頭看了一會兒書,覺得睏倦了,便將書放下吹燈合眸。

  他在逐漸適應這個環境,所以這次入睡比昨天還要容易點。

  接下來的日子甚是無聊,他也不出去,也沒人來看他,因為娘家已經算是沒了,所以成親第三天他也沒回門,也沒人想起來這件事情,不過殷鑑水也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他喜歡看書,喜好練字,會彈古箏,還會做女工,屋子裡更放著一冊他還沒有練完的舞冊。

  如此算來他的生活並不無聊,他甚至覺得十分逍遙自在,只不過他覺得自己有些頭疼那一對夫妻,他總覺得那對夫妻對於他的表現有點怪怪的,像是想極力討好他,卻又能夠把什麼事情都搞砸,這種感覺十分古怪。

  他現在已經不再讓牛嬸做飯給他吃了,即便牛嬸確實在他說過飯食上的問題之後於廚藝上有了很大的改進,但是他總能在吃飯的時候吃出一些岔子來,而牛嬸每次都能找到很好的理由來向他解釋,這就讓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憋屈之感。

  不吃牛老婆子做的飯菜,而是每日定時定點讓小丫鬟都紫去大廚房端膳食,只是近幾日他們的膳食卻是越來越少,越來越素,不過殷鑑水也不在意,他這些日子著實被牛老婆子做的飯菜傷著胃口了,飯菜少點素淡點其實也好。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曬在人身上不熱不涼得很舒服,殷鑑水。突然起了興致,拿出一本碑帖,鋪好宣紙,研好墨,站在靠窗的案幾遍,提筆凝神,開始認真地臨摹那些碑帖。

  他寫得入迷,完全沒注意到老牛頭端了一杯茶水向他走來,老牛頭一邊端著茶水,一邊關心道:「少夫人,我看你也練了那麼久字了,來喝口啥茶水歇一歇吧。」

  「嗯。」殷鑑水也是這句話給喚回神的,誰知道他一抬頭,老牛頭對他齜牙諂媚一笑,意外就發生了。

  只見老牛頭似乎著急給他遞茶水,還沒走兩步路就左腳絆右腳,人往前撲,茶盞往桌子上飛,殷鑑水看見茶盞朝他飛過來嚇得站起連連往後躲,帶動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於是茶盞摔在書案上,老牛頭摔在地上,一陣桌球混亂的響動之後,終於恢復平靜了,殷鑑水有些愣神地看著這場面。

  等灑在桌面上的茶水沿著桌面流到地上的時候,他才突然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我的字!」

  可惜此時他的字已經被滾燙的茶水浸得墨跡四暈了,整張宣紙上一團墨跡,濕答答的,還冒著熱氣,他臨摹了許久,這一張是他最滿意的,結果就這麼被茶水澆了,而且放在一旁的另幾張臨摹好的字也都被浸濕了大半,一個下午的辛苦就這麼毀於一旦。

  殷鑑水深吸一口氣壓制心中的怒氣,本想平復一下心情,卻聽到了老牛頭帶著痛楚的哀叫求饒。

  「哎呦,我的腿,我的老腰啊!少夫人饒命啊,饒命,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少夫人饒命啊!啊,我的手也扭到了,少夫人,小的只是想給您遞口茶,讓您歇會兒啊,誰知道就除了這麼個意外,造孽啊!」

  殷鑑水本就心情不好,聽見老牛頭在那裡求饒嚎叫,頓時心中怒氣又漲,緊皺著眉頭,臉色不愉。

  聽見動靜急忙進屋查看情況的錢姑和都紫也是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都紫上前想去把老牛頭扶起來,卻被錢姑阻止了。

  沒看見少夫人正在氣頭上嗎?別去觸他霉頭。

  小丫鬟收到錢姑的警示,默默地收回賣出去的腳,微垂著頭不敢說話。

  殷鑑水剛想把聒噪的老牛頭打發出去,誰知道,一抬眼卻看到那一沓正在慢慢洇濕的宣紙,以及那個他最喜愛的茶盞杯口上的那一個缺口,偏生此時此刻,老牛頭正在哀嚎賣慘求饒,這徹底讓殷鑑水心中的怒氣壓著不下去了。

  「閉嘴!」殷鑑水沉聲道,抬眼面無表情地看了老牛頭一眼,直著一眼便將老牛頭嚇得噤聲了。

  老牛頭是萬萬沒想到,一個雙兒的眼神居然能夠如此可怕,不過他也知道了,今天的這一場「岔子」,怕是真的將殷鑑水給徹底惹惱了。

  「滾出去,三天之內不准在出現在爺面前。」殷鑑水緩緩抬手指向門外,語氣不起不浮,平淡至極,卻格外的嚇人。

  「是,是,小的這就滾,這就滾。」老牛頭從地上爬起來,弓腰哈背地快速往外退。

  「少夫人……」錢姑走向前來,語氣有些擔心的呼喚著垂眸而立的殷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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