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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腦海中完全沒有躺在封喉身上的記憶,一時間尷尬極了。

  木槿帶著收好的帳篷走近,彎下腰逗祁淵玩:「怎麼不好意思跟大姐姐在帳篷里睡?」

  祁淵對木槿仍抱有敵意,於是態度很差:「不是不好意思,就是單純不想。」

  熱臉貼了冷屁股,木槿話鋒一轉,笑著回敬道:「還挺凶,像條認生的小狗。

  「你罵誰呢?」祁淵毫不客氣。

  眼看有了火藥味,封喉象徵性勸架:「別吵了,都有起床氣還是怎麼的?」

  木槿最後瞥了祁淵一眼,再沒說什麼。祁淵卻把那眼神視作挑釁。

  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現在要繼續行進。為了避開潛在的野人,封喉選擇對前進方向進行微調。

  木槿的身體素質過硬,即便負傷也幾乎沒有影響速度,完全跟得上封喉的腳步。

  下午途徑一條小溪,是計劃外的驚喜。雖然沒有時間停下來洗澡洗衣,還是可以暫時駐足,做一些簡單的清潔。

  用老方法排除危險後,祁淵蹲在河邊洗臉,清理塞進指甲的泥灰。

  他的確愛乾淨,衣服上還有很多清水洗不掉的污漬,只能忍受。

  持續了一段時間的長途跋涉並沒有為祁淵帶來強健體魄,反而讓他更顯瘦削,露在衣料外的腳腕手腕骨感白皙,身形在封喉和木槿襯托下實在單薄。

  旁邊,大概是介意之前祁淵評價他像大叔,封喉正藝高人膽大地拿軍刀刮鬍子,但可惜無論多細緻還是會留下扎手的胡茬。

  見此情景,祁淵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慶幸還不用為此發愁。只是劉海又長了,擋住眼睛,被迫一次次地將髮絲別在耳後,礙事極了。

  木槿評價道:「頭髮都比我長了。」

  封喉這才注意到祁淵正為頭髮犯難,說:「要不直接全剃了吧,我用刀子給你刮。」

  嚇得祁淵趕緊捂住頭:「不用了,這樣挺好的。」

  晚上,祁淵被迫加餐,理由是一直在變瘦,顯然一頓三串蘑菇還是太少。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他習慣了無法從進食上獲得快樂,對這蘑菇已經沒有太大牴觸。想著不過是接過食物機械性地塞進胃裡,多一串少一串無所謂,他答應了。

  入夜後,祁淵像昨天那樣跟著封喉在帳篷里睡一覺,到外面站崗睡一覺。

  可這第二覺還沒睡多久,祁淵就被叫醒了。

  封喉說,聽見了響動。

  祁淵一下子繃緊了神經,壓低聲音問他該怎麼辦。

  封喉拿著槍站起身:「不是野人,至少數量不多。我尋著聲音找找看。你去叫木槿,然後跟她一起留在營地。」

  但祁淵有自己的想法:「我去叫她,然後跟你一起去找。」

  「你跟著我會礙手礙腳。按我說的做,或者被我一槍托打暈。」

  真是熟悉的粗暴,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祁淵妥協了,摸黑挪回帳篷,對木槿小聲喊:「嘿,有情況,快醒醒。」

  第22章 火光

  「他一個人去了?」木槿壓低聲音問。

  「對。」

  「真是瘋了,明明附近會有野人的……」木槿快速將夜視儀戴好,拿著槍爬出帳篷。

  「他說不是野人。」

  木槿不為所動,道:「我們一開始也沒聽出那是野人,結果你知道的。」

  不同於木槿,現在的祁淵什麼都看不見。但他不想主動去拉木槿的手,就那麼靠著帳篷坐在原地。

  「我得去找他。」

  「嗯,你去。」祁淵說,「封喉讓咱倆留在原地,我聽他的,但我管不了你。」

  「我要去找他,而且不打算留你一個人在這裡。」說著,木槿一把拽過祁淵手腕,將他強行拉起來,「抓緊我戰術腰帶,你不會想走丟的。」

  祁淵翻了個白眼,暗罵這倆人一人一個主意,想起哪出是哪出。

  接著,祁淵聽到了某種有節奏的清脆咔噠聲,像是某種鳥類敲擊鳥喙發出的聲響。長短長,長短長……如此反覆,在林間不起眼,但又能聽得清楚。

  他很快意識到是木槿用手中的某個東西發聲,於是問:「你在幹什麼?」

  「告訴封喉我在找他,順便等他回復,讓我知道他在哪兒。」

  很快,木槿收穫了回應。她準確辨認出了聲音傳來的方位,帶著祁淵前去,不出半分鐘就見到了封喉身影。

  祁淵聽見木槿說:「他這是……發現了菌化人?」

  話音未落,封喉開了槍。

  火焰將周圍映亮。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此時爆燃帶來的火光猶如白日,祁淵猝不及防,被晃得花了眼,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再睜眼,他能看見扭動著身軀的菌化人,以及那個和他分別足足有三分鐘的男人。

  見封喉安安穩穩地站在那兒,祁淵認為危險已經解除,鬆開了木槿的戰術腰帶,朝封喉跑去。

  封喉沒有轉過身,面部表情被夜視儀遮蓋,手還托著槍,似乎緊繃的神經還沒有放鬆下來。

  就在祁淵距離封喉只有幾米遠的時候,身後的木槿突然大聲喊道:「趴下!快!」

  祁淵怔愣住,停下腳步不知所措。

  不知是和木槿想到了一起,還是出於對她的信任,封喉立刻朝祁淵撲來,壓著他臥倒。

  就在下一個瞬間,數枚木矛朝這片被照亮的區域射來。鋒利的尖端捅入潮濕土地,發出一聲聲泥濘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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