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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簡鈺回來之後,二人沒說幾句話便折騰起來了。
他清醒過來後,也有些不明白, 他們怎麼就……怎麼就發展成那樣了。
原先不是在說南山長老嗎?怎麼就……
段雲水垂眸避開簡鈺的目光,下意識想逃避昨夜之事。
且他們之間……真的很奇怪,什麼都沒說明白, 卻如同尋常情緣一般在一塊兒。
段雲水睫毛微顫,心中隱隱感到幾分不適, 可手腕卻在這時被簡鈺抓在手中,灌入靈力探查了一番。
簡鈺神色緩和幾分,皺著的眉都舒展開來, 說:「竟是比昨日好上許多, 你……你這功法, 想是需要時不時雙修的。」
見簡鈺如此直白將雙修二字說出來, 段雲水臉紅透頂,結結巴巴了許久, 才狠狠瞪他一眼, 「你說這個做什麼!」
簡鈺瞧段雲水兇巴巴的樣子, 只覺可愛非常,揉了揉他的頭髮,岔開話題,「魔教之事,你……莫要多思,一切交給師尊。」
段雲水見簡鈺提起此事,神色黯然,「我其實還是有些,有些難過的,就一點點!一點點而已,沒有很多。我只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顧多年情分,我便算了,竟連教主都……」
說到這兒,段雲水腦中閃過化為屍人的蔣恆一的模樣,心頭一陣鈍痛。
即便蔣恆一對自己並不很好,時常將蔣遙川的糊塗歸於自己身上,但逢此變故,段雲水還是心頭恍然。
離開魔教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不是對你不好嗎?」簡鈺心裡隱隱猜到緣由,卻仍想聽段雲水親口確定。
「可那是活生生的人,一條人命,就變成那樣……不知還有沒有救的屍人。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他對我不好,可我還是很難過。」段雲水語無倫次的,垂眸說著,睫毛顫抖間墜上淚珠。
「你是個心軟的。」簡鈺沉默半晌,定定地瞧了段雲水一會兒,最終只吐出這話來。
段雲水也沒再提此事,只問起旁的。
「往後該怎麼辦?這些妖物,不處理全然不是辦法,可又如何處理?修真界何其大,敵暗我明,這……如何是好……」段雲水說著,憂愁起來,腦中閃過死在自己面前的許多人,更是生出幾分心痛。
好好兒過日子不好嗎?為何一個個的,竟是鬧出這般大的陣仗。
尤其是南山長老,他在魔教養尊處優的,人人敬著他這個長老,難道不夠嗎?
還要鬧什麼?還要爭什麼?
段雲水想不通,他覺得南山長老這般做,總歸是有緣由的。
驅動一個人去做某件事,要麼是有人命令你,要麼是你有所求,要麼是你不得不做。
南山長老身為魔教長老,想來該是沒有人能命令他的。
既如此,那便只剩下後邊兩個可能,有所求,或是不得不。
段雲水不知究竟是何種緣由,且無論何種緣由,身為被此番劫難深深影響的修真界之人,他是很難原諒南山長老的所作所為的。
段雲水將心中所思告知簡鈺,想聽聽他是如何想的。
「或許……都有呢?」簡鈺其實並不擅長揣測人心,劍宗的處事方式一向簡單粗暴,能用劍解決絕不會講道理。
若非後來成了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劍宗想還是那般我行我素,不知收斂。
簡鈺憶起當年,不禁對如今處處繞著彎子的修真界生出幾分厭惡來。
段雲水哪裡知曉簡鈺想到了什麼,瞧他如此,還當是南山長老的緣故,反過來寬慰道:「也不必太過憂心,他緣何做這些,也就是我多思罷了。咱們的目的,只是阻止他,不是嗎?」
簡鈺點頭,又搖頭,「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的目的……若能查清,也是有些幫助的。」
這倒是有些道理。
段雲水想起蔣遙川未說完的話,心想當時若非南山長老橫插一腳,叫他將話說完,是不是這會兒便少了許多謎團。
但蔣遙川已死,終究是沒有辦法。
「說起來,教主當初叫我來劍宗,是來偷……額,來借問心的。」段雲水想起這茬,從儲物袋中取出問心,遞給簡鈺。
「是他要的?」簡鈺自然知曉段雲水當初想要問心,那會兒還心生疑竇,如今得以解惑,多少明白蔣恆一的用意。
魔教教主蔣恆一與亡妻伉儷情深,想要問心無可厚非。
可他明明可以親自來討,用點什麼別的來換,簡鈺不至於不給,為何要……要派人來偷呢。
簡鈺皺起眉,目光落在那面鏡子上,將手按在上邊,沉思良久,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若非蔣恆一已被變成屍人,他還能問一問。
一切可行之法,似乎都被人有意斷去。
簡鈺腦中浮現一個身影,卻搖了搖頭。
那時他親去確認石樂志的死,怎麼會還活著,還這般能作妖。
簡鈺壓下心底猜疑,將注意力放到問心上邊,凝神灌入靈力。
問心散發出微弱光芒,漸漸的,隨著靈力的灌入而更亮幾分。
段雲水見簡鈺如此,心生好奇,將注意力放到問心上邊。
只見問心在散發出強光之後,竟……竟不叫段雲水瞧見其中內容!
段雲水瞪大眼,驚訝地湊過去,發現真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