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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恰巧又因為這麼些年的磨礪和沉澱後,養成了在思考事情時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

  於是在本來就因為季明江和那個錄音筆而心神不定的王偉明眼裡,便是素來和嗜血暴虐這類傳聞掛鉤的克里萊斯面上一片冷凝地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持續了足足三四分鐘的樣子。

  而在季明江勾魂催命一樣的低語和克里萊斯「再不說就殺了你」的注視下,王偉明的心態在這幾分鐘內終於徹底崩了。

  他猛地用腳後跟蹭在地上拉開了自己那那條詭異人魚的距離,不顧後背撞在桌角處的劇烈疼痛,眼神惡狠狠地看向重新變成了不透明模樣的牆壁,帶著死也要把其他人扯下水的決心,他冷笑一聲,將目光轉移回了眼前一蹲一站的兩個人身上。

  主要是看向了克里萊斯。

  季明江發覺他目光的指向後,眉心一跳,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聽到王偉民用十分憐憫的語氣開口說道:「你們可別被奧菲爾那個老狐狸騙了……哦不對,其實也不算騙,他頂多是又隱瞞了一些東西,畢竟他們這些貴族,哈,會知道悔改才會真的見了鬼。」

  不用再維持研究院院長對外溫和儒雅的面具,又經歷了克里萊斯和季明江的聯合摧殘,王偉明說話時的面容都有些扭曲,滿滿當當的惡意從他滿臉的褶子中溢出。

  「雖然你手裡的錄音沒有放完,但我猜,比思納·奧菲爾那個傢伙,應該沒有告訴你們當初的皇帝和皇后是怎麼出的事吧?」

  話音剛落,季明江瞳孔猛然一縮,他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正後方的克里萊斯,「你……」要不要先出去?

  看出了他想說什麼,萊頓搖了搖頭,衝著季明江伸出了手。在對方帶著些茫然和莫名的情緒抬起手後,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已經蹲了有段時間的人拉了起來。

  從空間鈕中翻出了兩張有些簡陋的椅子,把季明江摁在了上邊後,萊頓才重新看向了王偉明,眼神冰冷,「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原本在這段時間內醞釀出的情緒被克里萊斯這一連串不在他意料中的動作突兀地打散,王偉明此時再看向面前坐在凳子上的兩人時,憋著的那口氣突然散掉了,從心底生出了一股頹喪和煩悶。

  他故意刺激克里萊斯幹什麼呢,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這冷心冷情的皇帝估計早就忘了那對可憐的夫妻了吧。

  想要看到跟他一樣日常帶著完美假面的克里萊斯面露痛苦的美好願景破碎,王偉明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悶笑,放鬆了背部肌肉,任由自己靠在了稜角分明有些硌得慌的桌角上,眼神放空,做出了一副回憶的表情。

  「十年前,是28年吧,我記得當時先皇帝先皇后應該是死在了聯邦的圍攻中?」

  沒有注意到克里萊斯突然攥起的拳頭,王偉明繼續說道:「你應該能猜到吧,這可不是什麼他們運氣太差被聯邦人抓了個正著,其實就是奧菲爾家在背地裡偷偷傳的信。」

  「當然,我知道的只有奧菲爾家,那個早被你滅門了的科德可能也有參與,其他幾個貴族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些貴族嘛,嘖。」咂了咂嘴,十分嚴謹地打了個補丁後,完全不在意形象了的王偉明聳了聳肩,繼續說了下去,「他們具體是怎麼跟聯邦那邊搭上線的我也不清楚,但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你父母死在圍堵中,愛信不信吧。」

  「背後的原因也很簡單,他們最後的動作和目的實在是過於明顯了,那條叫克若的人魚還是被他們注意到了,加上那段時間新貴族發展態勢也很好,大概是讓他們有了危機感,於是最後就選擇了直接下手。一方面是為了保持人魚一族在他們引導下有些畸形的性格,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警告你。」

  「不過……」想起當時科德府附近路面都黏腳,一走一個血腳印的樣子,王偉明「哈」地笑出了聲,語氣中滿是一種我不好過了別人不好過我就開心的幸災樂禍,「誰能想到你當時精神狀態就那麼不正常了呢,也就是在那之後以奧菲爾為首的那群老東西都安分了不少。」

  這段話說完後,刑訊室中一時間只有三道清淺的呼吸聲,王偉明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驚疑不定地看向面無表情的克里萊斯,「我要說的就這些,反正比思納·奧菲爾那老東西別想把自己摘出去獨善其身就對了,至於其他的,就和他在錄音中說的一樣了,我沒什麼好補充的。」

  和他想像中的一樣,聽完這番話後的克里萊斯最後也沒什麼表示,不知道是掩藏的極好還是真的毫無波動,王偉明沒有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憤怒或其他情緒。

  但是這跟他也沒關係了。

  看著克里萊斯將兩個凳子重新收回了空間鈕然後帶著那個銀髮人魚離開的身影,趁著還沒人把他帶走,王偉明側過身仰躺在了地上。

  反正死也能拉個人陪他一起死,不虧。

  一路走出刑訊室和那排監/禁/室,季明江這次完全沒有在意古斯和門古塞·霍利馬維搞出的動靜,他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克里萊斯身上。

  雖然這人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整個人冷靜得像是能直接上前線打個仗。

  但是……

  一直放在克里萊斯精神海中的那條小溪告訴他,對方這幅樣子全是裝出來的,畢竟精神海是騙不了人的,裡面那頭黑龍已經狂躁到又快要把那片森林掀個底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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