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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魚敏銳的五感在此時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折磨,季明江痛苦地捏住了鼻子,惡狠狠地拍下了清潔按鈕,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折磨誰。

  換氣系統高速運轉了起來,位於比思納·奧菲爾正上方的噴灑器也開始了工作,室內的空氣再次清新起來後,比思納·奧菲爾原本乾燥了點的衣服也再次變得濕淋淋了起來。

  換氣扇中的氣流撲在他濕透的衣服上,激起了比思納·奧菲爾的一陣顫慄,身後的鐵鏈再次發出連綿不斷的聲響。

  「你老實一點,我也不想問個話就把這裡搞這麼噁心的。」放下了捏著鼻子的手,季明江眼不見為淨地直接背過了身,一邊整理著收回的鞭子和桌上的注射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最令人心驚的話,「裝傻狡辯都是沒用的,王偉明也被我們抓來了,再來問你也不過是走個程序順便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罷了。」

  挑挑揀揀後,季明江拿起了中間的那個針管,修長白皙的手指卡在注射器的透明外壁上,和其中綠色的藥液相得益彰,生生把這管再普通不過的藥劑襯出了幾分珍貴感。

  「王偉明這個人,不要跟我說你和他不熟。」

  慢條斯理地湊近了些,季明江上身微傾,尖銳的在燈光照射下時不時閃出寒芒的針尖抵上了比思納·奧菲爾的脖子,微微用力,便壓出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他的力度把握得很好,針尖抵在皮肉上並沒有扎進去,但就是這放在平時甚至不會被比思納·奧菲爾注意到的微乎其微的刺痛,此時卻仿佛如一道閃電般從脖頸處直直激到了他的大腦中,讓他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

  「我當然知道他,研究院的院長,克里萊斯手底下最好用的一條狗,每年都會研發出很多東西供他使用,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雖然因為不知道抵著自己脖子的那個注射器裡邊是什麼藥物而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亂,但比思納·奧菲爾仍然強裝鎮定地說到。

  畢竟他現在還說不清克里萊斯為什麼會破天荒的讓這麼一條……奇怪的人魚來審問他,是真的如這條人魚所說已經有了證據只不過走個過場還是在故意放水暗中給他示好,但不管怎麼說,這條人魚就是代替克里萊斯來的,必然不敢真的對他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剛才還十分心慌的比思納·奧菲爾迅速平靜了下來,在鐵鏈的重重束縛和注射器針尖的威脅下下仍然努力地向上昂起頭,做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高傲神情,對著表情不變的季明江說到:「克里萊斯在你身上做了什麼,人體實驗?那看起來他跟我比起來也沒好到哪裡去啊,你還這麼忠心耿耿地替他辦事?別怪我沒提醒你,克里萊斯都不敢對我怎麼樣,你一條仰仗他鼻息生存的人魚……哈,最好還是聽話點。」

  說到最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季明江就看到剛才還用鼻孔看他的比思納·奧菲爾突然收了下巴,用一股略微有些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視線上下打量著他,摻雜著太多情緒灰色的眼珠子渾濁且噁心,然後咧開了嘴角,說到:「雖然之前看你直播的時候就知道你長得不錯,但這倒還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你,一個人體試驗的玩意兒,說不定等克里萊斯實驗技術成熟之後我還能把你從他手裡要過來。」

  「……」

  聽完這番話,季明江默默後退了一步,倒不是什麼被嚇到了或者是感覺被冒犯到了,他純粹是覺得……好噁心。

  渾濁的眼神很噁心,像毒蛇噴灑毒液一樣的話語很噁心,對克里萊斯的無端猜測很噁心,狂妄自大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固執也讓人感到噁心。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老老實實配合我的工作了。」扭過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後,季明江嘆了口氣,十分惋惜地看向還一臉自信的比思納·奧菲爾,「能讓你自信滿滿地說出這番話是我的責任,剛才竟然忘了告訴你整個奧菲爾家現在都已經被封鎖了起來,貴府中從上到下包括傭人在內都被抓起來分開審問了。」

  隨著季明江對當時場景的複述,比思納的嘴角越來越僵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大概就是這樣吧,所以我之前就在勸你老實交代啊,為什麼不信我呢?」

  季明江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一縷順滑的、和比思納印象中克若那乾枯毛糙的頭髮完全不同的銀白色髮絲從他肩膀處垂落至胸前,金色絲線繡制的皇室圖騰在其後時隱時現。

  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疼痛,隨後冰涼的液體緩緩被推進了他的體內,說不清是藥劑的效果還是因未知而產生的恐懼,季明江能感知到面前人明顯緊繃起來的情緒。

  但他只是看了抽搐著臉部肌肉群的比思納·奧菲爾就收回了視線,手中的注射器有些長,吸取的藥劑也很多,他一邊慢悠悠地推動著活塞,一邊用確保比思納·奧菲爾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也能聽到的音量說道:「我和陛下已經把克若救出來了哦,從你那個地下室中……不要亂動,針尖斷在裡邊可沒人會幫你取出來。」

  「如果克里萊斯的記憶沒出錯的話,他十年前是讓王偉明檢測過你們每家的地下室吧,當時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現……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今天突然被我們找到了嗎?」

  淡綠色的藥劑還剩最後一點,季明江把它推了進去,然後看著比思納·奧菲爾突然睜大的眼睛,說道:「當然是因為那個老傢伙也因為受不住刑自己交代了,不過我們都知道,人總是喜歡將責任推給別人,然後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完美無瑕受到逼迫的脅從犯,這對你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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