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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天黑的早,丹緋算了算,正是她還在同青梧流螢吃酒的時候。

  又問:「回府怎會睡在外書房中?」

  長戈其實也不知道,他是早上聽說王爺回府,才過來守著的,只說道:「外書房的下人說王爺昨夜過來,飲了些酒,許是醉了。」

  丹緋覺得不是,趙格一個人飲酒從不及醉,還想再問長戈兩句,便聽到裡面趙格的聲音:

  「來人!」

  丹緋循聲進去,趙格和衣睡在榻上,前襟皺皺巴巴的,屋裡還有未散的酒氣,再仔細瞧瞧,臉上還有青色的胡茬。

  趙格見是丹緋,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丹緋笑著說道:「奴婢聽說王爺從驍騎營回來,歇在外書房也未去赤霄院,怕王爺哪裡惱了奴婢,想先過來請罪。」

  趙格苦笑了一聲,說道:「你何罪之有。」

  小丫鬟已經端了溫水和帕子過來,丹緋伸手接過,端到趙格面前,說道:「王爺不若先隨意擦洗一下,然後回赤霄院換身衣裳。」

  趙格閉了閉眼睛,仰著臉一動不動。

  丹緋知道,這是讓她動手的意思。每次趙格這樣,丹緋便覺得自己跟個貓奴一般,銅盆中的水是兌好的,溫溫熱熱,將帕子打濕,然後仔仔細細地給趙格擦臉。

  趙格閉著眼睛,他心中一晚上的鬱氣忽然消散了不少,由著丹緋給他打理了一番,然後回到赤霄院換衣用膳。

  用罷早膳,趙格坐在赤霄院的書房中,雲錦過來了。

  丹緋在院子裡站著同小丫鬟說話,見雲錦過來,笑問:「雲錦姑娘來了,可是王妃有什麼吩咐?」

  雲錦忙道:「王妃讓大廚房備了王爺最喜歡的吃食,想請王爺中午去香玉苑用膳,勞煩丹緋姐姐遞個話。」說罷從手上褪下了一個紅玉絞金線琺瑯鐲子,便想往丹緋手上套。

  丹緋沒接雲錦的鐲子,笑著說道:「雲錦姑娘不必麻煩,我這便進去跟王爺講。」

  雲錦執意將那鐲子遞給了丹緋,說道:「這是王妃吩咐的,姐姐拿著便是。」

  丹緋瞧著那鐲子,心道何時自己在王妃心裡這麼有分量了,不過雲錦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便也不再推脫,由著雲錦將鐲子套在了自己手上。

  雲錦不會也不敢自己進去請安,只能托丹緋幫忙,丹緋端著茶盞進去,瞧趙格一動不動眉頭緊皺瞧著手裡的兵書,走上前去,輕聲說道:「王爺歇會兒眼睛用些參茶可好?」

  趙格放下手中的書冊,接過茶盞喝了幾口。

  丹緋瞧著趙格將茶盞放下,然後說道:「方才香玉苑的雲錦來了,說王妃中午請王爺過去用膳。」

  趙格未置可否,瞧著丹緋手腕上的鐲子說道:「王妃給的?」丹緋從不戴同自己衣裳不相配的首飾。

  丹緋笑眯眯地說:「王爺看重丹緋,王妃便對奴婢也好。」

  趙格垂首,微微冷笑了一下,抬頭道:「遣人去香玉苑說一聲,本王要小憩一會兒,晚上許會過去。」

  丹緋聽趙格的話,便知道是真的有些惱了柳嬌,斂了斂臉上的笑意,說道:「那奴婢遣人去知會一聲,然後給王爺收拾好床榻。」

  趙格昨晚一宿也未怎麼合眼,瞧著丹緋俯身給自己整理床榻,喉嚨微微動了動,開口對丹緋說道:「母后很早便同我說讓你出府的事情。」

  丹緋轉過身,瞧著趙格說道:「奴婢也確實想過。」

  「為何想要出府?」

  丹緋頓了頓,沒有說話,趙格見她這般,便道:「但說無妨。」

  想了一下,覺得還是說出來才好:「在王府,王爺對奴婢極好,也從未擔心過被打殺發賣,現在王爺平日不在府上,王妃理事也處處妥帖,並用不上奴婢太多,奴婢自己出府立籍,也自在有趣些。」

  趙格沉了沉臉色,半晌才道:「本王知道了。」然後示意丹緋退下。

  丹緋懷疑趙格有什麼保姆依賴症,皇后都應了的事情,趙格怎麼看起來不情不願的,不過還好沒發什麼大火。

  丹緋退下去之後,趙格躺在床上,闔上眼睛卻並無一絲睡意,他捨不得丹緋出府,卻又覺得放在身邊讓他更難受,想了許久也沒有任何頭緒,惱怒之下一掌拍在床板上,丹緋坐在屏風外的軟榻上,白日睡覺總是不甚安穩,沒想到被趙格這一下子嚇了一跳。

  輕聲開口問道:「王爺可是夢魘了?」

  趙格閉著眼睛並未回答,丹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瞧了瞧床上的趙格,眉頭緊皺臉色有些蒼白,想來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心道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少年,怎麼滿腹心事的樣子,輕輕給趙格揉了揉一會兒太陽穴,瞧著他眉頭舒緩之後,掖好被角出去繼續繡起了手上的鴛鴦。

  趙格聽著她退出去,猛地睜開眼睛,心道,再留一段時日,只一段時日便好。

  無論如何,柳嬌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又是嫡親的表妹,趙格傍晚的時候還是去了香玉苑。

  中午讓人去尋趙格,卻沒有尋來,柳嬌心裡還是有些慌張,瞧見他過來,方才鬆了一口氣,起身迎到院門口,行禮之後嬌聲道:「妾身以為王爺真的著惱,不願來香玉苑了。」

  「並未。」趙格回了一句,然後大步進了正房。

  「昨日是妾身唐突,給王爺賠罪,王爺莫要再生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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