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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悵然道:「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崔氏也許想不了那麼多,可是坐上皇位的李思歸,真的會那麼輕易地放過李翃嗎,而高皇后那裡怕也不肯放手吧。只不過自己這些話只能咽在肚子裡,說給旁人聽也是徒惹煩惱。

  崔氏轉念一想,「只是我聽人說,這恆安王是個病秧子,如今又沒個子嗣,就連先皇之前也沒聽有什麼大不了的病就突然駕崩了,也不知道……」崔氏想了想又收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如今那位已是皇帝了,她這般言語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怕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病秧子?是啊,他明明身有武藝,卻可以偽裝自己體弱多病,她原以為是他因著皇后的迫害,無奈自保之舉,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城府太深,可哥哥的仇確實是他幫了自己,嘉禾還是不願意去揣測他當初幫她的用意。

  房中只聽崔氏感嘆道:「我們尋常人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罷,那些皇室紛爭,能躲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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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在大明宮外為皇帝守喪,其餘皇子同嬪以上宮妃皆隨皇帝在殿內守著。

  殿中悶熱不堪,殿內放置了數個冰鑒,就連大行皇帝的梓宮裡都放了玄冰,可這天氣著實不宜停靈太久,李思歸已經同高后等人商議,禮數簡化,早日將梓宮移往已經建好的帝王陵寢之中。

  太監李總管走到李思歸身邊道:「陛下,欽天監已經擬定了日期,還請陛下過目。」

  李思歸接過捲軸,看了一眼,要李總管遞到高后面前,「母后可看看,若是沒什麼不妥,一切都按規矩進行吧。」

  高后被李翃扶起,「不必看了,陛下自己做主吧。翃兒,母后頭暈的厲害,扶母后回宮。」

  李翃默不作聲扶著高后便走,絲毫不將李思歸放在眼中,鄭太妃母子對視一眼,李思歸在他二人身後道:「既然母后說一切由朕做主,那朕便不得不通知母后,朕已經著人去永正寺將庶人李弈帶來,畢竟是大行皇帝的血脈,不論如何,我夏朝最重孝道,為父守喪理所應當。母后說對嗎?」

  「你!」高后咬緊牙關,李弈母子是她一手推下去的,李思歸此舉分明是故意與她作對。

  李翃冷冷道:「皇上倒是有心了。」

  李思歸根本不理會他, 「來人!宣太醫即刻去太后宮中候著,母后既是身子不適,還是早些歇著吧,這裡還有鄭太妃在,在先皇跟前的心意與母后定是相通的。」

  高后氣結,回到宮裡便派人將太醫趕了出去,宮人扶她坐下,另有一宮人跪在她腳下為她捏腿,高后正心煩,將人都趕了出去。

  李翃坐在一旁,高后想到李思歸所作所為,眼圈便有些微紅,「他這是要斷我們母子的活路!」

  李翃驟然喪父,悲痛萬分,又連日守喪,整個人已經疲憊不堪,他強撐著力氣,「他還不敢這麼做。」

  高后想到鄭太妃母子的醜態便覺噁心,「她們知道在我手中落不得好下場,便帶著她的母族中人投誠一般向李思歸示好。鄭氏那賤人的侄子便守護宮闈,當日我本打算讓祁英帶領手下的人將皇宮圍住,殺了李思歸和鄭氏母子,到時候這皇位只能有你來坐,可還是晚了一步。」

  李翃不贊成道:「母后此舉太過冒險,即便成功也會遭人詬病。」

  「若能成功,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李翃想到那些傳言,問道:「難道他們說的父皇的死,果真那般……」他說不下去。

  高后道:「你父皇薄我們母子,翃兒,我們只有靠自己了。至於那些事,母后雖然沒有證據,但李思歸能這麼快便登上皇位,要說他沒有在背地裡做什麼,怕是連鬼都不信。偏偏這人在外人眼裡一向遠離朝廷紛爭結黨,函陽那道人逃遁,下落不明,即便想尋他的錯處都尋不到。」

  而後先皇下葬,李思歸正式登位,登基大典上,他一身玄色冕服,站在高台上,階下王公大臣三拜九叩,透過冕旒,他依稀能看到這些人臉上的神情,不管是真的臣服,還是假意逢迎,他都已經站在至高的位置,從今往後,這天地便要換了新顏。

  只是新皇登基,卻並未一同冊封皇后行禮,當初李思歸為太子時,便未曾來得及為冊封太子妃行典禮,如今又這般,多少讓人有些猜疑,不少人也起了心思,想將自家女兒送入宮,但皇帝對此仿佛並無興趣。

  大明宮裡,李思歸站在空蕩蕩的宮殿內,一步步邁上台階,他修長的手撫著龍椅的金絲紋路,御極天下,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下流淌著多少人的血,李思歸無聲道:父皇,你所失去的一切,我都已經幫你奪了回來。而我想要的,我也要得到。

  嘉禾再見到李翃時已經一月之後,李翃的臉上曾經的飛揚神色皆消散不見,倒是多了幾分沉穩。

  李翃張開手臂將她抱在懷裡,嗅著她發間馨香,久久不肯鬆開,「我好想你。」

  嘉禾抱著他,也覺察出他瘦了不少,「這些日子,我不能陪著你一起經歷那些艱難困苦,一定很難熬吧。」

  李翃面有愧色,「是我對不起你,許諾給你的大婚只能延期了。我為父皇守孝一年,便要耽誤你一年。」

  嘉禾仰起頭,淺淺一笑,「只是一年而已,我也剛過二八芳華,還等得起。」

  李翃吻在她的額頭上,「一年之後,我一定會來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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