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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後面幾張,血紅的顏色,男人歪倒在浴缸前,左手伸進水裡,右手還緊握著手機,血和水相溶,溢了滿地,血色無邊無際,壓抑地讓人難以呼吸,男人安靜地仿佛睡著,但那睜著的眼睛,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別人,他的不甘心。

  韓煙把那些照片丟開,明明照片已經翻過去,可她卻感覺那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看著自己,那血色無處不在,隨時能把自己吞沒。他仿佛再說著,「為什麼你還不來?」

  韓煙緊緊閉上眼睛,可腦子裡也滿滿是他,她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想把腦海中的人揮出去。但無果,肖寧一身是血的樣子,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裡,和她說著話,或者兇狠地掐著她的脖子,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著話,「我那麼愛你……」

  見鬼的愛,她從來沒有見過肖寧死時的模樣,可哪怕夢裡或猙獰或陰沉的面孔,都不及這雙眼睛來的震撼,它沒有一絲死亡的氣息,就仿佛痴痴地等著來人,「來吧,跟我一起進入地獄……」

  是誰,是誰把這些照片寄給她,那人想做什麼,想看她被折磨的瘋狂樣子,痛不欲生?還是想聽她虔誠的懺悔,細數自己的罪惡呢?

  她笑著流出了淚來,臉頰上的頭髮被汗水沾濕,她以為自己現在的幸福就能夠逃得掉過往的一切,她可以忘記那些噩夢般的日子,原來都是奢望嗎?

  無數人想讓她不要忘記肖寧,可誰會知道,肖寧在她的世界從沒有死去,一如活著時一樣,是她這輩子永遠也擺脫不了的。

  ————————————

  周清許驅車去了后街,排了很長的隊才把韓煙愛吃的草莓蛋糕買了回來,果然和韓煙所說,生意很好。

  他回了家,打開門,屋裡有些暗,周清許有些疑惑,難道她不在家嗎?他把草莓蛋糕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逐個把門打開,卻沒有韓煙的身影,他推門去了浴室,卻見她在浴缸里泡著,周清許走近才發現浴缸里並沒有水,她身體蜷縮在一塊兒,身上的白襯衫卻已經被打濕,她並沒有睡著,周清許抱她時,她攬住了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頸旁。

  如果說以前的一切還不夠說明的話,那周清許再遲鈍也會明白韓煙是有心事的。可這心事,韓煙並不願意同他坦露。

  那天晚上誰也沒有再說什麼,韓煙也平靜地在他懷裡睡著了,晚飯沒有吃,誰也不覺得餓,可周清許知道事情並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韓煙把那幾張offer全都推了,她又成了未名里的常客,安冬久沒見她,她卻也沒和這些人打招呼,每天都喝得爛醉,人也消瘦下去,周清許每天無奈的來接她,可誰也不能放任她這麼下去。

  又一次韓煙醉酒醒來,周清許坐在她的床頭,一夜沒睡,他眼下有著明顯的淤青,對她欲言又止。

  韓煙總算沒再去買醉,也沒去找出是誰給她寄的相片。雜誌社的魏凡卻給她打了電話,她態度冷淡,可魏凡說他也已經辭了工作,現在手頭上有個活兒,要去山區里拍幾部片子,問她有沒有打算。

  這樣的邀請放在以前韓煙一定會拒絕,可這次她卻同意了,「什麼時候去?」

  「明天你有空嗎?」

  「好。」

  韓煙掛了電話,她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周清許從外面回來,見她把衣服裝進行李箱,「你要去哪兒?」

  「和以前的同事一起去山區一趟,過幾天回來。」韓煙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又離開嗎?周清許不知道怎麼去問,可現在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每天陪在韓煙的身邊,她每晚都睡不安穩,要麼一夜不眠,要麼陷入噩夢。韓煙是知道的,她和周清許提了句,希望兩人能夠暫時不要睡在一起。

  韓煙的態度堅決,做出的事情不容別人改變。兩個人的關係有些奇妙,仿佛漸行漸遠,卻又被牽住,不會離出可控的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  阿城:本文到這裡進入一個轉折了,而肖寧的故事也漸漸要浮出水面。

  另外阿城的新文近日開坑,新文奪宮全文存稿完畢,喜歡的提前收藏哦,男女主皆非善類。

  ☆、形銷骨立

  山腳下的農家旅社裡十分整潔,韓煙把東西收拾好,給周清許發了條簡訊,可信號太差,那條信息最後被自動放入存稿箱裡,韓煙只能作罷。

  周清許把她送到車站,又往她包里塞了一個信封,她知道那是現金,她要拿出來,他卻不許,低聲堅持道:「讓我放心一點……」

  她收了起來,周清許買了站台票,看她上了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怎麼都不會放心,只是拗不過她。

  和魏凡一同來的還有一對情侶和一個中年男人,韓煙只和他們簡單打了招呼。山裡的生活韓煙並不陌生,旅社的老闆娘很健談,但即使如此,也調動不起她的興致,倒是那對情侶和老闆娘暢聊起來,老闆娘人很爽快,給兩人提供不少方便。

  韓煙走了出來,山腳下炊煙裊裊,給厚重的山林帶來一縷煙火氣。青山如黛,水墨畫一般暈染,無一處不靜謐。可韓煙的心卻靜不下來。

  她以為她遠離了鋼筋水泥,遠離了紅塵喧囂,她就能得到寧靜,可才發現世界之大,她已找不到心之安處。

  第二日一早,他們幾人上了山,等拍完他們所需要的東西,都停下休息了一會兒,韓煙卻獨自上了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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