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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半夏吃了太多不該吃的苦, 段融不想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裡再受一分委屈。

  上完課,沈半夏從學校里跑出來。

  一眼就看到段融的車, 她放了心, 打開車門坐進去。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問:「等很久了嗎?」

  「沒多久。」段融幫她系安全帶,看到她臉上有一點兒黑色水筆的墨痕, 笑了聲, 伸指輕輕地幫她蹭掉:「這麼用功, 墨水都弄到臉上了。」

  沈半夏想每天看到他這麼笑。

  很怕有人會來把他搶走。

  段融發動車子帶她回家。

  嚴琴在家裡坐著,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不同於之前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的嚴琴好像老了十歲,神色裡帶著恐慌。

  她從沙發里起身,走到段融面前,什麼話也沒說,先抬手甩了他一個巴掌。

  沈半夏想阻止沒有來得及。

  「你怎麼能這麼害你爸!」嚴琴如看仇人一樣看著段融:「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長的,就這麼想讓他坐牢嗎!」

  段融頗覺荒唐地笑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您還想瞞?」他說:「我爸到底是誰,你不清楚嗎?」

  嚴琴感覺自己生出來的這個兒子是個怪物。

  「所以那些事都是真的,」她問:「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會留在段家就是為了報復我們,是嗎?」

  段融神色如常:「當初段向德讓人在沈文海的車上做手腳的時候,你不是也在怪他嗎。其實你早就煩死他了吧,巴不得他能早點兒死,這樣你好無後顧之憂地當有錢有閒又沒老公的闊太太。我把段向德弄進監獄,這難道不是幫了你嗎?」

  嚴琴失望至極:「孽種就是孽種,根本就養不熟。段向德就算曾經遺棄過你,這幾年他該盡的責任都已經盡了,還把天晟的核心控制權給了你,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嗎?」

  「你以為公司是他給我的?那是我費盡心機拿過來的。」段融頓了頓,又說:「也是我費盡心機搞垮的。」

  嚴琴還要打他巴掌,這次沈半夏攔住了,她把段融拉開,擋在他面前,不許嚴琴再碰他。

  嚴琴放下手,看了他們兩個人一會兒,笑。

  笑容收起來的時候,她狠毒地、無所顧忌地說:「段融,你就是個孽種,根本就不該存在。我把你生下來,還想方設法讓你回到段家,你該感謝我才是,可你現在是怎麼做的,你在報復我。」

  段融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眼尾悄然爬上一點兒不易察覺的紅。但也只是瞬間而已,他只用了兩秒鐘時間就讓自己恢復如初,臉上依舊蒙上一層不知悲喜的假面。

  「所以啊,」他輕飄飄地開口:「您當初該想辦法把我掐死,你看現在變得多麻煩,生個兒子給自己添堵,想弄也弄不死。」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懷上你嗎?」嚴琴盯視著他:「任中衛是不是跟你說我最開始是跟了他的,那個畜生在撒謊,我其實就沒有跟他在一起過,是他不甘心對我用了強。」

  「所以你是強/奸犯的兒子,」嚴琴惡毒地說:「你就是個雜種,是我痛苦的產物,我每次看見你就會想起那段噩夢,沒有掐死你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

  沈半夏沒有想到會從一個母親的嘴裡,聽到這麼惡毒的話。

  她往嚴琴面前走了一步:「您怎麼可以這麼說,段融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憑什麼要用別人犯的錯來懲罰他!」

  她的聲音清亮,每一個字都極有力量。

  段融的目光動了動,落在他身前的女孩身上。

  她明明那麼單薄瘦小的一個人,現在卻想來保護他,毫不猶豫地維護他。

  傻透了。

  段融把她拉過來,護在自己身邊,貌似無人地說:「不用說這些,她那些話對我沒用,我沒聽進去。」

  但沈半夏知道其實他聽進去了,他只是在裝得若無其事而已,他一向最會這樣假裝了。心裡密密麻麻裝滿了心疼,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開心一點兒。

  嚴琴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眼神里有責備。

  她問段融:「你就是為了她,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不是?如果沒有她,你還會把真相告訴給大眾嗎?」

  段融沒有回答。

  「是我失算了,」嚴琴說:「我以為她跟你在一起,沈文海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不會再追究過去的事。所以這幾年我一直在關照半夏,我等著她長到十八歲,把她介紹給你。結果呢,我被你們兩個反咬一口,被我自己的自以為是害死。」

  「我說過,」段融聲音很淡,沒什麼情緒:「當年的事跟你沒關係,所以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下半生依舊可以衣食無憂地活著。」

  「你以為我真就是為了錢才會嫁給段向德嗎?」嚴琴苦笑了下:「你把他弄進監獄,讓我後半生怎麼過得好。」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睛紅了一片:「我過不好了。」

  嚴琴轉身要走,臨出門前接到了段盛鳴的電話,她平復了下情緒,柔聲對電話里的人說:「盛鳴啊,沒事,網上那些消息都是假的,你不要看知道嗎?媽媽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你別擔心,快點好好睡覺,你不能熬夜的。」

  她離開房間,門在她身後關上,女人關切的語聲一點點消失了。

  段融依舊站在原先的位置,眼眸低垂,頂燈的光傾泄滿整個房間,他在一片璀璨里無聲無息地落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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