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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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十多年,也虧了張嬸照顧這孩。(更新更快ne)」聽榛說,綠丫倒先感慨,秀兒依舊一語不發。綠丫說後見秀兒一語不發,握住她的手道:「我曉得你心裡有念頭,畢竟那孩,雖是你弟弟,可要論起來,比仇人也差不多。」

  「我知道。」秀兒悶悶開口,方才榛說的,才讓秀兒知道,張嬸帶著這個孩,從來都沒離開過京城,甚至住的最近的時候,離自己不過三條街,這些年,張嬸一直靠在外幫忙做席,偶爾也會去酒樓幫忙來養這個孩,甚至在他五歲時,還送他去學堂開蒙,若非過年後張嬸生了一場重病,花光了積蓄還搬離原來住處,這孩,還會一直在學堂讀。

  榛和綠丫對視一眼,接著榛才開口:「說來,這件事我們不好勸你,可算起來,這孩也屬無辜,現在他能遇到你,也算緣分,到底怎麼想的,你也給我們說一聲,而不是這樣一語不發。別的不管,我話撂在這,就算你真要恨這孩,你要怎麼做我都不管。」

  秀兒牽起唇角想笑一笑,但笑容滿是苦澀:「我曉得,榛,綠丫,可是這件事,放在我心裡,竟是怎麼做決定都不曉得。曉得他無辜,那些事也過去久了,我不該恨他。可一想到他是那個人的孩,我就由不得恨他。若沒遇見,還能當個路人,可這明明遇見,我也不曉得。我真的不曉得。」

  綠丫把秀兒的手再握緊些:「方才榛說的對,既然遇見,也就是緣分,不然就照尚媽媽說的,把他收進來,做個小夥計,冷眼瞧著,若這孩品性還好,也就裝作不經意去尋張嬸,說了情形,你們姐弟相認,以後也好有個來往,若是那種不好的人,也就過上幾個月攆走就是。」

  這是最好的法,秀兒心裡明白,終究還是意難平,爹爹,這個稱呼是秀兒心裡永遠的痛。

  看見秀兒又沉默了,綠丫和榛對視一眼,雙雙嘆氣,畢竟當初秀兒離開京城後的遭遇,兩人不敢問,怕的就是一問就揭開秀兒的傷口,屈三爺,到底是怎樣的心,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

  榛的手微微握緊,有些憤怒自己當初對待屈三爺太過利索,這樣的人,就該讓他活著,卑微地活著,永遠不得見天日,讓秀兒曾受過的苦,十倍百倍地還給他,而不是那樣乾乾脆脆死去。

  小張過得幾日又忍不住來到鋪門前,探頭往裡面瞧去,並沒瞧見自己的姐姐,小張心裡不由有些怏怏,說起來,姐姐和自己,生的還是有些像。

  小張心裡還在想著,就見鋪門前的半截簾掀起,小張猛地往後一躲,小青已經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你到底是什麼人?成日只在我們鋪門前晃,今兒東家來了,曉得了,讓我叫你進去,好好盤問盤問,若是那樣歹人,就送官去。」

  「我不是歹人。」小張意識地為自己辯護,小青已經噗嗤一笑:「好人歹人,我們東家一雙眼自會瞧的分明,你快些進去吧,說不定是你的造化呢。」說小青就讓小張快些跟自己進去。

  張嬸只和小張說過秀兒的事,並沒說榛昔日也在屈家後院,小張只當榛就是一般的富家主母,曉得這樣的人是講究的,進門之前先用手整理衣衫和頭髮,又把那沾滿灰土的鞋在外面地上蹭了蹭,這才跟著小青進去。

  他的舉動,榛隔著簾早已看的分明,再細細瞧去,見他眉眼和秀兒頗像,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聽到腳步聲就坐回椅上。小青先進來稟明,這才讓小張走進來。

  小張進來後,先規矩給榛行禮,這才站在一邊,眼觀鼻口觀心地站在那裡。倒是個老實孩,這舉動讓榛在心裡點一點頭,畢竟當初屈三爺的驕狂,榛是記憶猶新。

  雖然已經知道了小張的身世來歷,但榛還是照樣問過小張的來歷,小張一一答了,和別人說的一樣,父親早亡,依寡母而居,原是在讀,因為寡母生病,於是就輟學,想尋個事做奉養寡母,但因年紀太小去了許多家都被拒絕。

  榛對他的來歷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在細聽他言,觀他行徑,見他行動有禮,不由又點一點頭,想起秀兒,榛不由在心裡道,屈三爺那樣的人,倒有兩個好兒女,這還真讓人啼笑皆非。

  小張說,在那忐忑不安地站著,也不曉得這東家會不會收自己做個小夥計?

  「要照你所說,你也是個孝,只是未年紀太小,做個學徒的話,又沒有工錢。不過年節得些賞錢買果吃罷了。你既要孝母,為何不索性賣了自身,投了那些大戶人家,要曉得每月也有些月錢,自可以拿回去奉養母親。」

  小張一直側耳細聽,聽榛說方道:「奶奶在上,我托體於父母,家母對我期望甚高,賣了自身,倒能解了眼前之愁,可是一生一世,就要主人做主,長久瞧來,倒不是孝母親,故此才要尋個事做,眼前先艱苦些,但等以後還是更好。」

  「你這孩,年輕雖小,倒有些志氣。你說你上過學,讀了些什麼?」

  「四都讀過了,已經開筆做文章了,不過做的不好罷了。我也曉得我資質有限,也不能成龍成鳳,不過就是讀能明白些道理罷了。」小張老實回答。

  「倒是個好孩,說的話怪大方的。這樣吧,我雖是這鋪的東家,可要用誰不用誰,還是要問過掌柜的一聲,小荷,你王姑姑回來沒有?」

  「王姑姑方才已經回來了,東家,這就讓王姑姑進來?」小荷在外答道。

  榛點頭,秀兒已經掀起簾走進來,小張原一直低著頭,聽到秀兒進來的聲音,抬頭往秀兒那邊望去。

  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對在一起,秀兒瞧著這個弟弟,心中百感交,當初這個孩降生時,屈三爺的歡喜還在眼前,那時秀兒還是有些怨恨自己不是兒,不然的話,就不會讓娘吃那麼多的苦。可是現在,是個兒又如何呢?

  小張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接著就變的黯然,姐姐果真和自己不一樣,她是那樣的,端莊典雅大方,唇邊笑容甜美,一點也瞧不出曾受過那麼些苦。她不願意認自己吧,畢竟她受的那些苦,不該受。小張低垂眼,把那些綿綿密密湧上心的思緒慢慢藏好。

  或者,等自己做出點事來,那時再認姐姐,也才說的嘴響。

  兩個彼此以為對方不知道對方底細的姐弟,在對視一眼後很快分開,秀兒已經含笑上前:「東家,今兒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榛已經握住秀兒的手,能察覺到秀兒的雙手不僅冰冷,還在顫抖,榛把秀兒的手握的更緊些,笑著道:「我見這孩聰明靈巧,你不是說,想尋個年紀小一些的小夥計,若是丫鬟們不好去的地方,好讓他去。我一直琢磨,只是總尋不到合適的,恰巧今兒在店門口就瞧見了,問了問,倒是個好孩,再讓人去他家問問他娘,若好,就留,你說好不好?」

  秀兒壓心中翻騰瞧向小張:「就是你,你姓什麼,叫什麼,今年多大了?」

  「我姓張,學堂里先生給我取了大名叫張有才,今年滿了十一,已經快十二了,王姑姑,我雖然年紀小,可是也能吃苦,真的,我不騙你。」小張,不,張有才熱切地望著秀兒,期盼她的點頭。

  有才,張有才,當初歡喜屈家有後時候,是不是沒有想到,連這個孩,都不姓屈。秀兒唔了一聲方道:「既然東家肯了,那也讓人去他家問問,瞧瞧他娘願不願意這孩來,只是可一定要受規矩。」

  張有才連連點頭:「會的,王姑姑,我一定會的。」榛讓小青帶他出去,這才對秀兒道:「你還懷著孩呢,可不能這樣大喜大悲的。」

  秀兒長舒一口氣方道:「我曉得,你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明白,只是你也別說我,你也懷著孩呢,還為我這樣操心。」

  榛的肚已經六個月了,聽秀兒這樣一說就摸摸肚笑道:「我又不是頭一胎,哪還不能明白,秀兒,不管怎麼說,那些事都過去了。你也定了主意,我瞧這孩也是個伶俐的,難道我們這麼多人,還被個孩騙了去。」

  秀兒點頭,接著又長出了一口氣,疲憊異常地靠在榛肩上:「若沒有你們,我不曉得我會怎樣。」

  「別說傻話,我們是姐妹,當初在屈家,也是你護著我呢。」榛輕輕地拍秀兒的發,溫和地說。

  姐妹,真好,骨血相連的被當做仇人一樣,反而是這毫無血緣的,能互相依偎,彼此安慰,秀兒的眼重又閉上,既然如此,還怕什麼?

  榛讓一個管家娘陪了張有才回到那邊,張有才心裡喜悅,腳步飛快,那管家娘要緊追才趕得上,不了口中抱怨:「小張哥,你慢一些,時候還早,再說了,我們奶奶,雖不是男,也是一口吐沫一口釘的人,你放心,她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張有才這才靦腆一笑把腳步放慢一些:「勞煩媽媽了,我這不是著急嗎?」管家娘哧地笑了:「你啊,果然是年輕孩,又是在這樣地方長大的,不曉得我們奶奶的名聲,我們奶奶,可是那有名聲的人。」

  說著管家娘就把榛所為告訴出來,張有才一路聽著,已到了所住的院,推開大門,老張婆正在那樹做著針線。

  聽到有人推開門就抬頭,張有才歡歡喜喜地走過去:「娘,我尋到事做了,這家主人很好,特地讓這位媽媽來問問,可願意讓我去。」

  尋到事做?老張婆先是心頭一跳,接著才看向管家娘,一眼就瞧出管家娘穿著的不凡,急忙站起身道:「我家孩,是不是去把自己給賣了?」

  管家娘的頭一直高高揚著,聽到老張婆這話就哧地笑了一聲:「老嫂,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家孩,磕頭碰到了天,正好遇到我們奶奶是善心人,問過了,說正好鋪里缺個小夥計,讓他到鋪里做小夥計,一個月五百錢,年底還有花紅。」

  奶奶?這兩個字讓老張婆眉頭皺了皺才道:「是哪家的奶奶?」

  「當然是秦三奶奶,你遍京城去打聽打聽,誰不曉得我們奶奶的名聲。」秦三奶奶,老張婆不由垂眼,榛,當初怎麼就沒瞧出來,那些灶裡面,竟藏了這麼些人物,可就算瞧出來又如何,依了屈三娘的脾性,只怕會快速地把她們賣掉,而不是留後患。

  「咦,你怎麼不信?我們奶奶雖嫁了人,可這生意還是在她手上,她說一句,比個爺們說話,還要管用。」管家娘不曉得老張婆的心思,還當老張婆不相信,於是為榛辯護。

  「信,當然信,這麼好的主兒,可是難尋,喜哥兒,你是怎麼尋到的?」老張婆急忙收起思緒,去問兒。

  管家娘見狀就道:「既如此,我也就走了,我們東家說了,讓明兒過去,你也給他補補衣衫,還有,那鋪里是女的,也不能住那,也就早出晚歸,好照顧你。」

  老張婆急忙應了,送走管家娘就問兒:「你到底,怎麼尋到的?」

  張有才把老張婆扶進屋才說了根底,老張婆沉默了,過了很久才道:「怪我,就不該和你說。」張有才忍不住喊了聲娘,老張婆嘆氣:「我這些年經的事多了,又經了些冷暖,這人心是難測的,若你去了,她待你不好,那可怎麼好?」

  「娘,她並不曉得我是她弟弟,況且,這齣去做事,受些氣是難的,要賺錢哪能不低頭呢?娘,我總不能看著你再……」張有才剩的話沒有說,老張婆的唇角扯了扯,也沒說話,只是輕聲嘆息,但願秀兒是什麼都不曉得,就當一個平常夥計相待吧。

  第二日秀兒早早來到鋪,坐在那裡等待,尚媽媽她們還不曉得,只是在那收拾開門,小青往外探了幾次頭,忍不住撅嘴道:「小孩家就是貪睡,這會兒還沒到。」

  話音剛落,張有才就走進店裡,先和店裡眾人打了招呼,這才走到秀兒面前:「王姑姑好。」少年的眼神清亮,聲音還帶著稚嫩,宛若一棵小樹苗一樣站在秀兒面前,秀兒瞧著他,思緒萬端百感交,對他點頭道:「今兒來遲了些,我們這鋪雖沒有那些外頭的大鋪開門開的早,但辰時三刻也要起來開門了。你以後辰時二刻,就要到門前。」

  「是!」張有才給秀兒打了一拱,接著不好意思地道:「昨兒晚沒睡著,天快亮時才朦朧睡著,等起來時已經晚了。」他這樣不好意思的樣,竟不大像屈三爺,倒有些像綠丫。秀兒壓心裡又泛起的思緒,對他道:「少年人難如此,你先去尚媽媽那裡,曉得些胭脂水粉,也不用像小荷她們一樣曉得的多,只要曉得一些就好。」

  張有才又應一聲是,這才去到尚媽媽那邊。尚媽媽今年也將五十,見一個聰明伶俐的孩來問自己,恨不得傾囊相授,秀兒在那瞧著他們一問一答,心頭重又升起那股莫名的情緒,認或者不認,都是難題。

  時光易逝,張有才來到鋪里轉眼就是兩個月了,他嘴甜手勤,況且沒長成的孩,還不需十分迴避內眷。有些女客來了,若小荷她們忙不過來,他也會上去說上幾句,跑個腿傳個話送個東西,他跑著也就去了,省了小荷她們許多事情。

  秀兒冷眼觀察了這些日,見張有才倒一點也不似自己爹的兒,在脾性上反而更像自己,心裡也不由稱奇,畢竟張有才的生母王寡婦,也不是盞省油的燈,至於老張婆,秀兒對她也沒有更多期望。

  竟不知張有才這脾性是怎麼養成的?難道說真有淤泥里出的荷花?秀兒閒了時,也會旁敲側擊問問張有才年幼時候的事。張有才不疑有它,只當這是家常話,況且心裡也想和秀兒親近的,自然是知無不言,不過提到父親,張有才只說父親過世時候甚早,從不記得,別的一個字也不提。

  秀兒心裡明白為何如此,他既不提,秀兒也不去問。聽的張有才從五歲時就進了學堂開蒙,秀兒心裡倒奇怪,這老張婆難道離開屈家後竟轉了性?但這樣的疑問,只有去問老張婆,秀兒自然不會去問,只是和張有才平常相處。

  榛的身日漸沉重,況且也打著和秦清一起外放的主意,這邊的生意細微地方,漸漸倚重張諄,張諄每日忙碌,也不叫苦叫累,綠丫見張諄忙碌,自然應酬更多些,雖曉得張有才到了秀兒的鋪里,卻好些日沒去。

  這日蘭花來約綠丫,說想去秀兒鋪里尋些胭脂水粉,好送給周嫂的女兒做賀禮。周嫂長女年已十六,親定的早,年底就要出嫁,幾盒好的胭脂水粉,放在嫁妝里,也是增面的事。

  綠丫答應了,想著要去瞧瞧這張有才到底是個什麼樣人,也不讓丫鬟過來尋,和蘭花一起坐轎往鋪里來。蘭花只當綠丫靜極思動,想出來走走,也沒別的想法就和綠丫一起來了。

  轎到了門前,綠丫先了轎,張有才見有人來到門前,急忙走出門來迎接:「幾位客人往裡面去,小店有許多上好的胭脂水粉。」綠丫早曉得張有才和屈三爺生的有些像,抬頭瞧見倒不奇怪,蘭花轎的晚一些,又沒有防備,抬頭瞧見張有才,登時臉色如見了鬼一樣,畢竟屈三爺的死訊是實實在在的,而面前竟站了個和他生的有些像的人。

  綠丫見狀就輕咳一聲,握住蘭花的手就對張有才笑道:「原先這鋪里是女夥計,沒想到竟有男的,所以才驚訝。」蘭花聽到綠丫的話,曉得自己落了痕跡,急忙道:「我怎麼沒聽說這裡請了男夥計?」

  「姐姐們平日出街,難有些不好拋頭露面,故此王姑姑才說,請個年紀小的,好跑跑腿。兩位若覺得衝撞了,還是讓姐姐們來就好。」張有才這樣的話也不曉得解釋了多少遍,急忙往一邊退去。

  「這倒不必,我們也不是那樣小丫頭。」綠丫把蘭花的手再次握緊一些,提醒她注意,這才走進店裡,小荷跟著秀兒出去了,店裡只有尚媽媽和小青,見了綠丫兩人走進,尚媽媽忙起身相迎,還笑著道:「小張哥,你也要過來見見,這是另一個東家。」

  張有才來打算迴避的,聽尚媽媽這樣說就急忙進來,有些驚訝地看著綠丫,綠丫已經笑道:「我這不過是一小股,算不上什麼東家。」

  張有才忙上前打一拱,說了幾句也就退出,綠丫和蘭花來到靜室坐定,蘭花這才拍著胸口道:「這是怎麼回事?尋個夥計也是平常事,怎的這個夥計生的,倒有幾分像屈三爺,細一瞧,和秀兒也有些像呢,到底……」

  這件事,秀兒不願意過多的人曉得,蘭花這邊自然不知道,綠丫見尚媽媽端上茶來,吩咐她拿幾盒新到的胭脂水粉過來,又對蘭花笑著道:「周大嫂當初待我們甚好,她女兒出閣,這份賀禮不能不送,這些,就算在我帳上了。」

  「你故意岔開話,到底有什麼事,你們瞞著我。」蘭花打一綠丫的手,再次相詢,綠丫見尚媽媽拿進胭脂水粉來,讓她先退才對蘭花道:「蘭花姐,你也曉得秀兒的脾氣的,那些事,她不願意提,我們也不好問。這件事,若不揭破了,就當沒發生,不然的話,大家都曉得了,那才不好瞧。」

  蘭花也不是笨人,聽了這話就嘆氣:「明白了,這人只怕和屈三爺有些瓜葛,只怕就是,就是……」蘭花把聲音壓低一些,聲音開始變的顫抖,屈三爺當初是有個兒的,被張嬸抱走了,難道他就是。

  想到這蘭花的臉色都變的煞白,拉住綠丫道:「你們也太托大了,難道不曉得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這人要曉得了,要賴著認姐姐,難道把他打出去,十一二歲的孩,可比不得你祖母那樣的人。」

  「蘭花姐,你放心,我們不是那樣莽撞的人,再說相逢就是有緣,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說出去,連姐夫那邊都不能說。」蘭花連連點頭:「我曉得,只是這京城這麼大,這地方又這樣隱蔽,怎麼偏偏就遇到了,難道說,真的有什麼緣分?」

  蘭花在那嘀咕,這個問題綠丫也想不到,只是和蘭花挑起胭脂水粉來,等挑好東西,秀兒也回來了,蘭花又問幾句張有才的事,秀兒淡淡答了,蘭花還要趕回去,就先告辭。送走蘭花秀兒才對綠丫道:「方才當著蘭花姐的面我不好說,綠丫,你不曉得,我這心裡,這些日,著實煎熬。」

  這種煎熬榛不明白,但綠丫怎麼能不明白?她握緊秀兒的手:「我曉得,秀兒,若是個壞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這樣好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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