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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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綠丫這幾年見多了怪事,也被柳三奶奶這舉動嚇到了,急忙蹲下就去拉柳三奶奶:「柳三奶奶,你有什麼話,就好生說,這樣跪著像什麼樣子?」柳三奶奶怎麼肯起來,只是在那伏地大哭:「張奶奶,求你救救我,求你去尋秦三奶奶說好話,求你……」說著柳三奶奶抬頭,眼淚鼻涕滿臉:「我真的求求你,三爺他說,再拿不出銀子的話,就要把我送去給周太監做妾,我不要去給太極劍做妾。」

  這話真算得上石破天驚,但綠丫相信柳三爺這人是能做出這事的,給小柳條使著眼色,小柳條上前來幫著綠丫一起扶柳三奶奶起來,柳三奶奶哭了這一場,全身也沒有力氣,任由她們扶著,卻連坐都坐不穩,接了小柳條送上的一杯熱茶那淚還是撲簌簌地往下掉:「張奶奶,我曉得我對不起你,我曉得我不該瞧不起你,現在,只有你能救救我了。」

  這事情亂的,綠丫用手扶一下額頭才對柳三奶奶道:「你又不是外頭買回來的,是柳家三媒六證把你娶回去做正房奶奶的,哪能說送就送?況且你還有娘家!」柳三奶奶手裡的茶杯掉在身上,熱熱的茶澆在身上她一點都沒反應,手胡亂地在空中比劃,好容易扯住綠丫的袖子才哭出來:「他說了,他是我的夫主,想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我,還說了,我娘家那裡,只要送上幾百兩銀子,他們就能當我死了。我娘家這幾年,生意做的不好,早不開鋪子了,就想從這裡拿些銀子回家蓋房子置地。張奶奶,求求你,求求你。」

  說著柳三奶奶就從椅子上滑下去,抱住綠丫的腿開始大哭起來。這個如藤蔓樣的女人,綠丫嘆口氣勸道:「那照你這樣說,你也是無處可去,即便柳三爺不把你送去給周太監做妾,現在柳家風雨飄搖,他遲早也會賣了你,你娘家人也靠不住,那你可想過以後?」

  這話戳中柳三奶奶的心,她在那大哭起來:「我也不曉得,張奶奶,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小柳條又過來把柳三奶奶扶了坐在椅子上:「你總不會要我們奶奶收留你吧?可是這無親無故的,怎樣收留?再者說了,你留在這裡,也只會壞了我們爺的名聲。」柳三奶奶的眼本就毫無光澤,此時更是如死灰一般,聲音都在顫抖:「我哪有臉求張奶奶收留,柳家不肯要我,我娘家那裡,也是只要銀子不要人的,我也只有絞了頭髮做姑子去。苟延殘喘這一生了。」

  當初的柳三奶奶有多驕傲,現在就有多落魄,綠丫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好好的人被送去做太監的妾。聽說太監雖然沒有了下面,可是有些手段是旁人想像不出來的。綠丫嘆了聲:「老爺爺那邊,未必肯收你的。畢竟你是人|妻,這話傳出去難聽。只是柳家你待不得了,你爹娘不肯要你,那你可還有別的親戚,可以為你出頭,讓柳家休了你,然後再做別的打算。」

  休了自己?柳三奶奶就跟沒聽懂綠丫這話一樣,眼立即睜大,綠丫繼續解釋:「你也說過,柳三爺是你夫主,他又是個惡棍,沒半分情分可講的。你若沒有長輩為你做主,把你從柳家休了,那你逃得過今日,也逃不過來日。」

  柳三奶奶又哭起來,心裡酸痛難抑,那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一生一世的依靠,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到如今,竟是被柳家休棄還有一條活路,她的聲音變的很小:「我有一個姨母,可是她和我家少有來往,若去求,也只有去求她。」不願意和柳三奶奶娘家來往的,看來還是個好人。

  綠丫點頭就喚辛媽媽,辛媽媽掀起帘子走進來,綠丫叮囑她幾句,讓她送柳三奶奶去她姨母家裡。又讓小柳條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若論你的所為,我別說搭救你,不踩上一腳已是好的。只是你我同為女子,女子何苦又去折辱別人。這銀子,你拿著傍身吧。那尼姑庵里,沒有銀子,也是存身不住的。」

  這幾句說的柳三奶奶越發慚愧起來,重又大哭,辛媽媽明白了緣由,不由往柳三奶奶身上瞧了一眼,難怪她今日來此,竟和平常不一樣,原來是被柳家難為了,那樣的人家,除了銀子多,本也不是什麼好人家。不過辛媽媽不敢說出,只是半拉半扶了柳三奶奶出門上轎。

  這裡安靜下來,綠丫才嘆口氣,小柳條的鼻子已經皺起:「奶奶,這樣的人,當初得意時是什麼樣子,這會兒失意了,倒會裝可憐了,還要求奶奶救救她,也不想想,當初王姑姑若非……」綠丫瞧一眼小柳條,小柳條輕吐一下舌:「我也曉得,奶奶是憑良心做事,只是打蛇不死,必有後患。」

  「我當然曉得,可是瞧著她去送死,又有什麼意思?她現在夫家娘家都靠不住,那個姨母既然不肯多來往,定是個有主見的。送去給她,她姨母願意管就管,不願意管,我也盡了心了。」況且,蛇可不是柳三奶奶,她頂多只能算是那個跟著招呼的人罷了。這話綠丫沒說出,小柳條已經明白,綠丫已經說起別的事來:「你是不是怕我把銀子給出,你沒了嫁妝?放心,你的嫁妝我早已備好,壓箱底的銀子都已準備好了。就等喜日子到了。」

  小柳條嫁的不是別人,就是虎頭,兩人的婚期定在六月,已經說好等小柳條嫁過去,還是繼續在這伺候,聽綠丫這話小柳條就背過身去:「奶奶也打趣我,這嫁不嫁的,不都這樣嗎?」

  綠丫故意咦了一聲:「有人臉紅了。」小柳條用手捂住臉接著就把手放下:「不和你說了,我去把容姐兒抱來,奶奶也想她了吧?」綠丫點頭:「還有小全哥,這會兒該下學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小全哥在外頭喊娘,接著小全哥就奔進來,差點撞到小柳條,但這也不過讓小全哥稍微停了下腳步就又跑到綠丫這邊:「娘,我會對對子了。先生今兒出了個兩字對,雷霆,我對了個雨露,先生誇我對的好,還說,等會七字對了,就會寫詩了。還說會寫詩後,就可以開筆寫文章了。」

  小全哥一口氣說完瞧著自己的娘:「娘,您說,我聰不聰明,能不能幹。」綠丫伸出手把兒子額頭上的汗給擦了:「聰明,能幹,我的兒子,怎麼會不聰明能幹呢?」

  「娘,哥哥沒有我聰明。」容兒正好走到門口,聽到綠丫贊哥哥就不高興了,快步跑進來就瞧著綠丫:「娘,明明是我比哥哥聰明。」綠丫把女兒抱在懷裡:「對,我們容兒最聰明了,今晚上你們想吃什麼,娘去做。」

  好啊好啊,容兒立即拍手,小全哥瞧一眼妹妹,這麼容易就被娘哄住了,還以為自己聰明呢,不過娘做的菜好久沒吃了,想著小全哥就咽下口水:「我想吃娘做的小酥肉湯,還有,魚。」

  就你饞的,綠丫點一下兒子的額頭,就換衣服進廚房給這兩個孩子做飯,正是夕陽西下時候,整個天邊都是金燦燦一片,有恩報恩,有怨抱怨,至於那些別的,全都可以拋掉。

  吃完晚飯綠丫瞧著小全哥在寫字,容兒在旁學針線時辛婆子才回來,瞧她眼神綠丫就曉得辛媽媽和自己有話說,讓小全哥去睡覺,又讓小柳條把容兒抱走,這才讓辛婆子坐下,辛婆子坐下想嘆兩口氣才道:「奶奶,這人啊,在這世上,總要行好事做好人。今兒我把柳三奶奶送到那邊,她姨母聽完了緣由,倒是肯收,可是竟說了一句,這也是你爹娘做的孽。柳三奶奶聽了這句,重又大哭起來。我接了賞錢,出外時候問了這家子的下人,才曉得究竟。」

  原來柳三奶奶初降生時,她的姨母和柳三奶奶的娘姐妹關係極好,恰好姨母也生下一個兒子,於是兩家就說,乾脆等他們長大做親。也只說過,並沒下過定禮。姨母嫁的人姓邱,誰知邱姨父沒有兩年就沒了,柳三奶奶的爹見這家子的日子漸漸過的不大好,正好這時張諄的叔叔帶了張諄進京,柳三奶奶的爹和他素有來往,況且張諄的叔叔那時生意做的不錯,於是就轉了心腸,把柳三奶奶許給張諄。

  邱姨母見他家背約,大怒,去尋說了好幾次,畢竟當時沒有下過定禮,也只得認了這事,從此不再和姐姐來往。聽到這,綠丫不由皺眉:「當初九叔也是沒有細打聽,若細打聽了,也就不會有這檔子事。」

  「可不是嗎?」辛婆子接了一句就道:「說來,這事知道的也有幾個,若不是因為爺是外鄉人,那家子也不會許。不過也虧的沒做成親,若是做成親了,後頭又遇到變故,那位可不會像奶奶似的幫著爺,只會在背後扯後腿。」

  綠丫不由一笑就問:「那位姨母,現在在做什麼呢?」辛媽媽拍了下手才道:「邱姨母原本就有一兒一女,雖說丈夫死了,可是家裡也有些產業,原先不過沒人經營日子才漸漸消乏了。這女兒才有福氣,嫁的原本是個窮秀才,誰知自從娶了這女兒,那秀才就中了舉,緊接著中了進士,現在在外頭做官呢。有了這麼一位女婿,自然也沒人敢欺負,兒子十七歲上娶了原本在自家做帳房的女兒,這位奶奶也是個能幹人,原本那些產業,兩人齊心合力,已經比原先多出幾倍。現在邱姨母也是孫兒滿眼,使奴喚婢的人了。」

  既然如此,柳家想必會害怕的,畢竟柳家最大的靠山已經不在京中,綠丫聽完就點頭:「只是不曉得……」辛媽媽知道綠丫想說什麼,急忙道:「奶奶,這您放心,我和那位太太說了,太太說她自有主意,等柳家出了休書,她就把柳三奶奶往尼姑庵一送,按月送柴送米,餓不著她。」

  從此青燈古佛伴終身,但總算寒暑不侵,有個落腳的地方,總比以後為奴為婢的好。綠丫點一點頭,就對辛媽媽道:「這家子既然是做生意的,以後也就常來往。」辛媽媽點頭:「我省的,這樣好人,自然要多來往。」

  綠丫不由一笑,見時候晚了,也就讓辛媽媽下去,自己收拾睡覺。

  過的幾日,果然聽的邱姨母和邱表嫂帶了柳三奶奶前去柳家,要柳家下休書。柳三爺那日趁醉對柳三奶奶說出要把她送去給周太監為妾,第二日醒來就不見柳三奶奶,也不放在心上,並沒讓人去尋。這時見這家子尋來,冷笑說柳三奶奶的爹娘還活著呢,輪不到姨母出來說話。

  姨母這些年獨自撐著家業,早已練的好口齒,又帶了自己兒媳幫腔,幾句話說的柳三爺啞口無言。柳三爺又讓人去尋來柳三奶奶爹娘,柳三奶奶的爹還沒說話,就被邱姨母一口吐沫啐上:「沒良心的下作種子,我還以為,你家一世都這麼得意,還不到二十年呢,你家現在是什麼光景?有本事,就別拿了銀子把你女兒賣了。」

  柳三奶奶的爹姓周,平常人都稱他一聲周掌柜,被小姨子當面啐了一口臉就通紅:「爹娘都還在世,輪不到……」邱姨母聽了這話早一個巴掌打過去:「人家養貓養狗,養了幾年要死了,也要哭幾聲,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那可是你自己的女兒,從小養到這麼大,嫁到這樣虎狼之家,平常不幫忙也就算了,這會兒眼瞅著要死,也不敢出來說一聲,你可曉得你為什麼會這樣倒霉,因為你虧心事做的太多了。」

  周娘子見自己丈夫滿臉通紅,急忙對邱姨母道:「妹妹,這些事我一個女人也不曉得的,也不知道……」邱姨母回身冷冷地瞧著自己姐姐:「這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若是覺得養她那些年花了銀子要賺回來,可也還有你懷她十個月呢,今兒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你女兒活著?」

  周娘子瞧一眼丈夫,又望一眼女兒,畢竟做母親的心占了上風,況且現在柳家已經風雨飄搖,縮一下脖子道:「我,我還是願意女兒活著的。姑爺,你就高抬貴手,把我女兒放了吧。」

  柳三爺被這話氣的連脖子都粗了,手一揮就道:「放屁,當初去了你家五千銀子的彩禮,還有這些年孝敬的,不把這些給我拿出來,我就算活活打死了你女兒,瞧可有人和我償命。」

  說著柳三爺就要去打柳三奶奶,柳三奶奶嚇的往表嫂身後一躲,邱表嫂冷眼瞧著柳三爺,冷笑道:「我從不曉得,這娶了媳婦回來,不是和她好好過日子,而是任意打罵,柳家原來在這京城,也是數得著的商戶,現在瞧來,比那地痞流氓還有些不如。誰家休妻,還要讓娘家把彩禮給還回來?真要算,要不要算算這些年寵妾滅妻的行徑,還有表妹在這受的委屈?」

  柳三爺又被噎住,只得道:「她生不出孩子,我……」邱表嫂已經笑出聲:「生不出孩子,這不就明明白白犯了無出的條,既然如此,你家為何不肯休,若說為了名聲,你柳家現在的名聲也不用我說。我曉得了,原來你要留在家裡,做一個出氣的筒。你也是個七尺高的漢子,怎麼做出的事,比著閨中女子還不如?」

  這幾句話說的柳三爺再次語塞,不管是否認還是肯定,都像中了邱表嫂的圈套。邱姨母加上一句:「既然如此,就放了吧,現在我姐姐可也同意了。」柳三爺望向周氏夫婦,周娘子還是滿臉懇求,周掌柜想給柳三爺幫腔,又怕邱姨母的巴掌,只得在那咽下嘴裡的話。

  既然無話可回,柳三爺只得寫了休書,兩邊尋人做了見證,柳三奶奶去給柳老爺夫婦磕了頭,這邊也沒爭什麼嫁妝,邱姨母領了柳三奶奶一個光身人打算走,周娘子已經追上兩步:「妹妹,女兒還是我領回去。」

  邱姨母瞧著周娘子,周掌柜在旁哼了一聲,周娘子就嚇得不敢說一句。邱姨母嘆了聲:「罷了,我做不來你們這樣狠心薄情的事,這孩子,我領回去,選個好日子送到庵里,也免得別人說閒話。」

  柳三奶奶,不,現在該叫周氏了,也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爹娘,周娘子想把腕上的金鐲退下給女兒,可是旁邊周掌柜在那跟老虎似地瞧著,周娘子脖子一縮再不敢說。周氏雖知道爹娘靠不住,可不曉得竟這樣靠不住,忍住眼淚給爹娘磕頭:「爹娘生我養我一場,也把我嫁出去了,這回女兒被休,也不敢回家,只好絞了頭髮進尼姑庵去,免得爹娘名聲被毀。」

  說完周氏起身,跟了邱姨母回去,周娘子想叫一聲女兒,但終究沒有叫出口,只是望著女兒遠去,那眼淚忍不住流下。周掌柜已經跺腳:「生出這樣的女兒,我都替你臉紅,你倒好意思哭,我們還是趕緊回家,現在京里靠不住了,盤點下還有多少家底,好歹回鄉下去吧。」

  說著周掌柜就往自家走,周娘子擦掉眼裡的淚,哭哀哀地跟了丈夫回去。

  過得兩日,邱姨母帶了周氏來給綠丫道謝。周氏現在和原來大不一樣,首飾全無,全身素服,雖沒落髮,但已做出一副在家居士的樣子。綠丫迎了出來,往周氏身上瞧了眼,就對邱姨母道:「不過舉手之勞,邱太太你太客氣了。」邱姨母擺手道:「話不是這樣說,我也曾落過難的,那時連我的親姐姐都那樣對我,若非我自家硬氣,那有今日的日子。張奶奶你曾和我侄女有那樣一段往事,還肯送她到我家裡,而不是奚落,你一個外人都能如此,我不出手那就不是人了。」

  這邱姨母和周娘子倒完全不同,要不是知道,誰曉得她們竟是一個爹娘生的?綠丫心裡暗忖,分賓主坐下,讓人上了茶,也就開始說些閒話。這邱姨母年紀雖大,但和綠丫竟十分說的著,兩人漸漸少了應酬的心,在那說東道西,十分親熱。足足說了一頓飯時候,綠丫要吩咐廚房做飯,邱姨母站起身:「今兒就不領張奶奶的飯了,家裡還有事呢,等來日再說。」

  綠丫也就起身送她們出去,見周氏跟在邱姨母身後,雖沒有那日的狼狽,卻也沒有昔日的風采,不由嘆氣,當日周氏嫁給柳三爺的時候,沒想到嫁的,竟是一個中山狼吧?

  周氏主動求下堂,柳老爺見這樣情形,曉得這個家,已經不像原先一樣,也就同意柳大奶奶分家的提議,把還剩的的產業尋出來,一分為四,三個兒子一人一份,剩下一份自己養老。

  俗話說瘦死駱駝比馬大,柳家在這京城也算經商三代,除掉賠掉的那些,攢攢那些家業,竟還有五萬有餘。見自家還剩下這麼多,柳三爺不肯分家了,說不如孤注一擲,把這些產業變賣,到時再做大生意。

  柳三爺這話立即引來眾人反對,連柳太太都不好站在自己兒子一邊,只是沉默不語,柳三爺嚷了一陣,見沒人理會自己,也只有接受還是分家這個事實。

  大宅子自然是柳老爺夫婦居住,這會兒柳老爺連給幾個兒子置辦小宅子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只有把田莊還有幾間店鋪各自分分,還有家下使喚人等,現銀子每個兒子只有一千五百兩。柳大奶奶也不嫌少,跟著管家把分給自家的產業點檢一番,也就和柳大爺一起帶了兒女下人,拜別柳老爺夫婦,往自己家置辦的宅子去了。

  柳大爺如此,柳二爺也就跟著。見兩個哥哥攜家帶眷的搬出去,柳三爺更加惱怒,跑去和柳太太說哥哥們早已有了外心,在外置辦產業,不然怎麼說一聲搬,就搬走了?柳太太被這連番的打擊已經打擊的快要病了,更何況現在這大宅,也住不長,已經尋了買家賣給他們。

  尋宅子之外,還要拿私房銀子先把柳老爺那些妾給打發走了,七八個妾呢,以後怎麼養的起?聽了半日只道:「你要有空,就去尋下新宅子,我們家現在沒銀子,只能先賃,你瞧個兩進的宅子就夠了。」

  兩進的宅子?柳三爺立即喊出來:「這怎麼夠住?」柳太太按下頭:「你房裡那些丫鬟姨娘,也有些太多了,我拿五百銀子給你,你去把她們打發了吧。現在周氏走了,我還要給你尋房媳婦,這麼多丫鬟姨娘放著,怎麼能尋到好的?」

  那些丫鬟姨娘,柳三爺也不放在心上,聽了柳太太這話就道:「娘,您一向疼我,我曉得你還有私房銀子的,何不拿出來給我做本,我定會……」柳太太雖疼兒子,可是那麼大個產業都被他折騰光了,以後自己養老送終,還要靠這些私房銀子,不然沒了銀子,誰來理你?聽了這話只是搖頭:「這話不妥,我們現在雖然不如原先了,可要再開個小綢緞莊,你好好地做,一年賺個千把銀子還是可以的,千把銀子,豐衣足食沒問題,若再想做什麼大生意,哪有再給你敗的?」

  聽到一個敗字柳三爺就受不了,但想著既然和娘一起這,這私房銀子,不是哄不出來的,也就應是退出去,照著娘說的尋宅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寫掐架情節比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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