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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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被榛子燒了棉襖的管事已經轉身就對廖十三老爺跪下,大哭起來,「十三老爺,您總算來了,我們這等您來辦喪事呢。」廖十三老爺雖然臉上做個哭相,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從此以後,金銀珠寶全是自己的,從此以後,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錢,橫豎這是座金山。

  此時聽到管事說的話,廖十三老爺立即抬起袖子擦了擦淚,張大嘴大哭起來,「我的哥哥啊,我來了,還帶了你兒子,我的哥哥啊,你睜開眼睛看看。」說著廖十三老爺就要往靈堂裡面奔,可他奔去的腳步被人攔住,有幾個下人已經在榛子的示意下站在前面,不讓他進去。

  廖十三老爺今日和原先可是不一樣了,大喝一聲:「睜開你們的狗眼瞧瞧,還當是原先沒規沒據,小老婆當家的時候嗎?現在這是你們的正經主人。」說著廖老爺把身後的孩子拽出來,這孩子總有四五歲的樣子,穿了一身重孝,此時被廖十三老爺拽出來,嚇得直抱住廖十三老爺的大腿。

  既然柳三爺說,孩子啊,生病沒了也很正常,廖十三老爺就從帶上京的三個孩子裡面,挑了最小的這個,橫豎他爹娘生了好些兒子,真沒了這個,也不在意。

  廖十三老爺把這孩子抱起,對面前的管家人等喝道:「還不快些跪下,見過你們小主人?你們姨娘在哪裡?要她快些出來,先見過這小主人,再讓小主人去給她行禮。這才是我們這樣人家的規矩行事,比不得……」

  廖十三老爺想說幾句廖老爺的壞話,話到了舌頭跟前又把它咽回去,咳嗽一聲道:「從辦喪事起,這規矩就要立起來,你們小主人還小,你們這些做管事的,都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盡心盡力地輔佐他。」

  那被燒了棉襖的管事立即上前:「是,十三老爺的教誨,我們都知道了。」說著那管事就趴下,給那孩子磕頭,口稱少爺。廖十三老爺得意洋洋,下巴都快翹到天上了,還要讓那幾個下人讓開。

  那管事也在一邊狐假虎威:「還不快些讓開,現在可是有了正經主人了,比不得原先沒有正經主人。」連最忠心的老王都忍不住往榛子那邊瞧去,有膽小的想讓開,可想起榛子的身份,又重新站好,心裡叫苦不迭,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榛子眯起眼,瞧著廖十三老爺,按說也該喚他一聲舅舅的,可是這廖家族內,看來真如舅舅所言,沒有一個好人。眼瞧著下人們人心浮動,榛子這才道:「我從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表弟。這家裡,到底是舅舅臨終時候說的話算數呢?還是這隨便來個什麼人,說這是小主人,要聽他的,然後這話算數?」

  「當然是老爺臨終時候說的話算數,小姐,這天下沒有一個牛不吃水強按頭的。」老王立即高聲答道。

  這話惹的廖十三老爺身後那個管事不滿:「嗣子如子,這天下,也從來沒有放著嗣子不管,聽一個外嫁女,特別還是一個外嫁的外甥女的。」

  廖十三老爺挺胸凸肚,看向榛子,見她做的,竟然是孝女打扮,那眉立即皺起來:「這天下也沒有哪個外甥女,充做孝女的?我說外甥女,曉得你眼紅廖家的產業,可是這廖家的產業,自有廖家的男人來承襲,你啊,還是好好地回去秦家,做你的秦家媳婦。七哥當日給你備的嫁妝,我們也就不追索了。」

  「這賊喊捉賊的話,你倒講的挺順溜的。」榛子的毫不畏懼讓廖十三老爺有些驚訝,但很快就釋然,別說這麼多的銀子,就算是一根銀簪,還有婦人為了這個在地上打滾,逼丈夫買給她。

  既然廖十三老爺把榛子當做是那貪錢的,絕不讓步的人,自然也就拿出對付村姑的手段,把孩子交給那管事抱著,走到榛子跟前就揚起手:「你這不懂規矩的,見了舅舅也不叫。我今兒啊,就代替你娘教訓教訓你。」

  那巴掌並沒落到榛子臉上,而是被綠丫擋住。綠丫抬頭瞧向廖十三老爺:「我倒不曉得,原來還有這麼個舅舅。當年她的爹娘沒了,叔叔貪財,把她故意扔掉的時候,你們在哪裡?這會兒東家把她尋回來,又好好待她,你們倒一個跑出來做什么舅舅。呸,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

  廖十三老爺打量一下,見綠丫穿著素淡,以為她是個僕婦,伸手就要把她推開:「輪不到你在這裡叫喳喳,還不快給我滾,不然到時把你往公堂一送,毆打主人,你等著被活剮吧。」榛子上前一步把綠丫護在一邊:「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這三個字落在廖十三老爺耳里,他登時面紅耳赤起來,雙手握拳就要去打榛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好不好連你的嫁妝我都要把你收回來,到時你光身人一個,看你夫家不休了你,還不趕緊給我跪下,叫聲舅舅,我還能原諒你。」

  榛子只是冷眼瞧著他,從沒見過這樣愚蠢無能的男人。難怪舅舅不肯在廖家族內挑選嗣子,這樣的人家,能養出什麼樣的好孩子來?榛子往那小孩面上瞧去,那小孩見榛子往自己面上瞧去,伸出手指著榛子:「打她,打她,讓她和我搶家業,十三伯,打她,打她。」

  廖十三老爺也想打榛子一頓,最好把榛子打的哭爹叫娘,這才是自己的手段,可是榛子還是高昂著頭站在面前,不動分毫。畢竟榛子嫁的是定北侯府的三公子,這萬一打壞了,定北侯府尋上門來,自己可拿什麼賠?

  廖十三老爺眼珠一轉瞧見綠丫計上心來,就對管事道:「給我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管事的還真不敢去拖綠丫,二掌柜的娘子,身份在這廖家可是比起管事的要重要多了。管事的忙小聲提醒:「十三老爺,這是二掌柜的娘子,不是僕婦。」

  不是僕婦?廖十三老爺心裡不由叫著可惜,但面上神色沒變:「二掌柜?哼,等接過家業,有沒有這差事還不一定呢?我說二掌柜娘子,論理你也該在這幫忙,既然幫忙,你就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去。別在這亂闖。」

  綠丫握住榛子的手看向廖十三老爺,不卑不亢地說:「只有這裡的主人才有權利讓我離開,你不可以。」廖十三老爺見這靈堂進不去,人送不了,等弔唁的人來了,就不能在眾人面前坐實這嗣子身份,又要高喊時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這都是在做什麼?怎麼客人沒有人招呼,靈前燒紙的人都沒有?怎的,廖兄弟辛苦了一輩子,就要這樣被撂在那嗎?」

  聽到王夫人的聲音,榛子的心頓時放下,王夫人並不是獨身來的,旁邊還有秀兒陪著。瞧見秀兒,綠丫算是明白這是從哪裡搬的救兵了。

  廖十三老爺這回問清楚了,曉得這是王尚書夫人,立即搶在榛子面前給王夫人行禮:「見過夫人,在下是廖家族人,七哥過世,沒有兒子頂靈總是不好,故此在下族內商議了,為七哥立一嗣子,特地送來,給七哥披麻戴孝。」說著廖十三老爺就把那孩子放在王夫人面前,要他趕緊磕頭。

  那孩子見王夫人的排場和別人不一樣,來到王夫人面前就要磕頭。可是王夫人瞧都不瞧他,就越過這群人走到榛子面前,和她說辛苦,並問她眉姨娘在哪裡?

  一直沒出現的眉姨娘這才出現,見到王夫人就撲過去跪在地上磕頭:「求夫人做主,老爺生前,本已立有遺囑,廖家不但是遠枝,還不夠賢德,故此這產業就交由小姐掌管。誰知今日老爺剛咽氣,小姐帶著人安放好了靈堂,這邊就帶人闖進來,口口聲聲要立什麼嗣子,還說我不過是個妾,如果老實聽話就容我守,若不然就要把我賣掉,賣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方,求夫人做主。」

  說著眉姨娘嗚嗚哭起來,廖十三老爺沒想到眉姨娘竟這樣紅口白牙地誣賴起來,那眼頓時瞪圓,說不出半個字。老王見王夫人來了,曉得這廖十三老爺討不了好去,急忙喊道:「都早有安排了,各自該幹什麼去幹什麼,別擋在這裡。」

  除了那幾個方才想要鬧事的管事,別人都各自散開,老王又對榛子行禮告退。這動靜代表誰的話起作用,還用說嗎?廖十三老爺氣的沒有法,早曉得就該多帶幾個子侄來,人多勢眾,還有誰敢和自己亂說。

  王夫人已經扶起眉姨娘,往廖十三老爺那邊瞧去,廖十三老爺想站的筆直些,可還是站的不那麼直。王夫人往那孩子身上瞧去,叫聲來人,已有人上前,王夫人指著那孩子對丫鬟道:「出五服的人,不過就戴個白孝罷了,把那麻衣孝帶,都給我解了。」丫鬟應聲,上前把那孩子拉起,伸手給他解著麻衣。

  這麻衣一脫,孝帶一解,就不過是普通的族侄,而不是嗣子,這裡面的差別大了。廖十三老爺急忙阻止:「夫人,您不明白……」

  「我只知道這是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不是你們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況且就算是你們族內的族法,也沒有一個喪事還沒辦,就要在這鬧著立嗣子,不出喪的道理。」王夫人冷冷地把話說完,瞧也不瞧廖十三老爺就和榛子往靈堂走。

  廖十三老爺這下急了,追著王夫人的腳步就進到裡面:「你也知道族內有族法,你要知道……」王夫人轉頭眼神平靜,可這樣的眼神讓廖十三老爺不敢再說話,王夫人輕哼一聲:「這裡是皇朝,皇朝之內國法最大。國法者,無子、無近支宗派承襲,則以女兒承襲。十三老爺,這些你想必是不明白的,那我就慢慢說給你聽。」

  廖十三老爺的嘴巴頓時張大,接著就道:「可也說了,那是女兒,這不過是外甥女。算不得准。」

  「十三老爺,您還是請出去吧,王夫人一部律法是背熟的,您和她扯這個,這叫自取其辱。」眉姨娘的心也放下,在旁提醒。廖十三老爺不由袖子一摔:「好,好,先讓你們得意,等到上了公堂,你再和我扯國法家法。」

  說完廖十三老爺不得不退出去,見那孩子站在那傻呆呆的,欲待不理,可這要產業的關鍵還是在這孩子身上,只得把孩子抱起離開。見廖十三老爺離開,眉姨娘這才拍拍胸口:「夫人,我還一直害怕呢,這十三老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這產業要真交給他,只怕他會真的把我給賣了。」

  即便不賣,這人瞧著也不是什麼好人,到時眉姨娘保不住廖老爺給的產業不說,這沒有丈夫的寡婦,還是個守寡的妾,誰知道廖十三老爺會打什麼主意?眉姨娘沒被賣進王家時候在村里可也聽大人們悄悄說過,誰家寡婦的被窩,又被人鑽了。可憐啊。

  「他敢!」王夫人斬釘截鐵地說,接著就對眉姨娘道:「你啊,要和敏兒學學,瞧敏兒,年紀比你小的多了,可這定盤星拿的穩。」眉姨娘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本就不如小姐。」

  老王走進來:「小姐,外頭陸續有人來弔唁了,這女客還好,可這男客呢?」

  「這有什麼,等姑爺來了,你讓他在外面招呼。還有,二掌柜來了嗎?他要來了,就讓他幫著姑爺。至於那幾個管事,全給我攆了,一個也不留。」榛子井井有條地安排,王夫人不由點頭,這樣的做派才對,就算天要塌下來,也要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廖十三老爺帶著孩子走出廖家,接著那幾個管事也被趕出來,他不由在那罵了一句,那幾個管事圍到廖十三老爺面前:「十三老爺,現在可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可沒多餘的銀子養活這些人,廖十三老爺剛要讓他們各自走開,就有人走到面前:「十三老爺,我們家主人在前麵茶樓等著。」

  廖十三老爺急忙把孩子往管事的懷裡一塞:「你們都是曉得我家的,先去我家裡等我,我去去就來。」這幾人也曉得廖十三老爺背後定有人在籌劃,不然的話,光定北侯府和王尚書府,這兩個名聲拿出來就夠人嚇一跳,哪還敢去和人搶家業。

  管事們抱著孩子離開,廖十三老爺匆匆到了茶樓,進了包廂就對裡面的柳三爺搖頭:「沒想到王尚書夫人來給她撐腰,這計不但沒成,反而被趕出來了。」被趕出來倒也在柳三爺預料之中,那麼些銀子呢,哪會這樣輕易地被拿走?

  柳三爺給廖十三老爺倒了杯茶:「這麼些銀子呢,誰不想分一杯羹?況且他們說起來,更名正言順一些。」說著柳三爺就壓低了嗓子,在廖十三老爺耳邊說了幾句。廖十三老爺的頭頓時搖成撥浪鼓:「這可不成,那邊怎麼說也是尚書府,我可不敢。」

  「富貴險中求,再說了,你要真想在這京城站住腳,總要選個邊站。我們家裡,和孫尚書府里,可是十分熟稔的。你儘管去做,到時我們自有辦法。」

  廖十三老爺又想打退堂鼓,柳三爺的聲音更壓低一些:「我也不怕告訴你,想著廖家這份產業的人,可還有幾個。哪個都不是你得罪的起的人。」

  廖十三老爺登時手裡的筷子就掉在地上,看著柳三爺嘴巴張大:「三爺,這這,原來你原先對我說的話,都是哄我。」柳三爺輕蔑地一笑:「也不是哄你,不過總要有個由頭。十三老爺,實話告訴你,到了這個時候,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的話,那五千銀子給我還回來,還有,為什麼找你,不就為的你是廖家族人,有這個名正言順的由頭。十三老爺,這京城裡,可比不得你們那鄉下地方,把知縣哄好了,就什麼事都可以做了。」

  瞧著柳三爺面上的笑容,廖十三老爺撿起一個蝦丸吃下去,卻有食不知味的感覺。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被人當刀使。柳三爺瞧著廖十三老爺,又喝了一杯酒:「自然,這錢也缺不了你的,到時事成了,給你兩萬銀子。」

  兩萬銀子雖然不少,可這和廖家的產業相差的可太多了,廖十三老爺頓時心疼肉疼起來。柳三爺湊到廖十三老爺耳邊:「別到時候連這兩萬銀子都沒了。你啊,還是乖乖地做這把刀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廖十三老爺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只覺得這酒格外苦澀,而沒有一點香甜。

  「那位十三老爺來了?」榛子聽的廖十三老爺來了,眉頭不由皺緊,按說以他的性子,該連日來吵鬧才成,可這幾日竟風平浪靜,讓這事,漸漸透出點不同尋常來,可再不同尋常又怕什麼?榛子問老王:「他今兒來做什麼?」

  老王恭恭敬敬回答:「他說給老爺燒紙。小姐,小的覺得,他總透著點不一樣。」榛子冷笑一聲,這怕什麼:「讓你們姑爺去招呼他。」老王應是走出,榛子繼續處理著別的事情。

  廖十三老爺被請進去,見了秦清,曉得這是榛子的夫婿,廖十三老爺想拉下關係,剛喚出一聲外甥女婿,秦清就道:「十三老爺錯了,早已出了五服,若按了規矩,在下只需喚您一聲姻伯罷了。」廖十三老爺被堵在那裡,但今天的目的本來就是來見秦清,也就客客氣氣地道:「確實,我原本是鄉里人,曉不得這京城裡的規矩,才曉得這京城裡面,竟有女兒可以繼承產業的事。」

  廖十三老爺客客氣氣的,秦清反而不好回他幾句硬的,只好笑著道:「我也曉得,要依族法,這女兒家出嫁了就是潑出去的水,娘家的事,就再不能理了。可是這打斷骨頭連著筋,天下哪有出嫁的女兒就真是一盆潑出去的水的?難道說女兒家在婆家出了什麼事,娘家就不管不顧了?」

  廖十三老爺心說,若沒有銀子可圖,誰想去為女兒家在婆家的事打上門去。但這時不能這樣說,廖十三老爺只是笑著道:「說的是,我們鄉下地方和這京城裡是不一樣的。畢竟京城是天子腳下,規矩要重的多。」

  來回應酬了幾句,秦清心裡不由奇怪,怎麼這廖十三老爺不像姑母說的那樣窮凶極惡,是不是因為那日姑母教訓過了?但秦清還是道:「說的是,這……」

  廖十三老爺和秦清應酬也夠了,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還是頭一遭知道,這娶了哪家的女兒,就可以藉此要了他們家的產業。」這話說的不懷好意,秦清的臉色一斂。廖十三老爺今日來,已經是在那裡演練了不少遭,輕咳一聲:「我這些天在外頭聽了些京城的規矩,才曉得有什麼御史風聞奏事的規矩,而且這風聞奏事的,因此壞事的也不少。外甥女婿,你可是有大前程的。」

  這樣的威脅,秦清倒不在意了,他淡淡一笑:「姻伯的意思我曉得了,可你更要知道,這風聞奏事,是可以上表自辯的,不然的話,這天下這麼多的官員,人人都被風聞奏事一番,那還有誰敢做事?」

  廖十三老爺見秦清不受自己的威脅,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告辭,等到出殯那日再來。」秦清起身送他出去,這就轉身進裡面尋到榛子,和榛子說了這些話。

  「他要真的就此偃旗息鼓,我還覺得奇怪呢!」榛子聽完丈夫說的,淡淡地道。

  「說正經的,我是不怕被說的,可我是怕……」怕的是定北侯府那邊,知道了這些,就會出面阻止,榛子明白丈夫的意思,沉吟一下就道:「要不,你把我休了吧。」

  秦清一口茶都噴出來:「你說什麼傻話!」接著見榛子一雙眼亮晶晶的,秦清這才搖頭:「得了,你別再逗我了。侯府那邊,我會去和娘說,你放心,到這個時候,就算不爭這些產業,我也要爭口氣。」

  丈夫如此,榛子也淡淡一笑,接著抬頭:「到今日,我可以說這麼一句話,如果沒有你,雖然這些事我照樣能做,可還是會覺得心裡有遺憾的。」能得這麼一句話,已經夠了,秦清握住妻子的手,握的很緊。他的手是這樣暖,能夠暖的讓人忘記很多東西。榛子低頭,不讓自己眼角的淚讓丈夫瞧見。

  「你總算回來了,廖家那邊的事,喪事一辦完,就和兒媳說,照了絕戶的例,交給官府處置吧?我們侯府,雖然的確缺錢,可背不起這娶女霸產的名聲。」秦清剛進定北侯府的門,就被管家帶到定北侯夫人的上房,看見兒子走進來,定北侯夫人揉下額頭,有些疲憊地說。

  廖老爺過世到現在,不到十天的時間,京城裡的傳言可精彩了,先是說榛子不許廖家立嗣子,其心可誅,又說這定是定北侯府在背後指使的,娶了一個女兒,得了人家全部家產,這樣的好生意可要多做。甚至定北侯夫人在外應酬,也被人故意問到臉前。

  這高門大戶,最要緊的就是臉面,定北侯夫人被這麼問了,真是又悔又氣,當初怎麼就答應娶這麼一個媳婦,到現在,鬧的事情,比別人家全家鬧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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