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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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們聽到主母的話,這才上來扶住趙二小姐,雖說秦三公子不願和趙府結這門親,但還是希望對趙二小姐的影響越小越好,免得日後和趙府往來不便,聽到趙夫人這話心裡這才鬆了口氣,急忙上前對趙夫人道,「夫人,在下……」

  這兩個字才剛說出來,就聽到榛子在旁欲泣欲訴地說,「秦公子,你方才不是說,要娶我嗎,只是礙於兩家門戶不當,才……」自己何時說過這樣的話,秦三公子當時就愣在那裡,綠丫也呆住,伸手去扯榛子的袖子,輕聲道:「秦公子何時說過?」

  榛子眼裡依舊淚汪汪的,瞧也不瞧趙家母女,只是望向秦公子,那臉上越發難過:「你讓我到這裡來,不就要和我說這個嗎?」秦三公子的臉色頓時變了:「杜小姐,今兒是你越我來的。」

  「秦公子,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們好好地坐在禪房,是你讓知客僧帶我們過來。」雖然不清楚到底誰邀約的,但綠丫基於對榛子的信任,自然而然地開口為榛子辯解。況且她說的本就是對的,秦三公子覺得事情不往自己所想的方向走去,還要再和趙夫人說幾句,已經聽到不遠處傳來藕荷她們喊小姐的聲音。

  綠丫見秦三公子說不出話來,心裡為榛子大不平,竟喜歡上這樣的男子,除了一張臉和家世,連擔當都沒有,算什麼男人?這樣一想綠丫心中對秦三公子越發不滿,對榛子更加憐惜起來。見榛子眼裡的淚如斷線珍珠一般停也不停,綠丫拉一把榛子:「我們走罷,這樣沒擔當的男人,難道不曉得男子私約女子,又對女子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會害了別人?這樣的男子,有什麼可要的。」

  說完綠丫扶了榛子就走,此時藕荷她們已經走進園中,見了這情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想著綠丫身懷有孕,忙上前幫著綠丫把榛子扶住。藕荷剛想開口問,綠丫已經示意她們趕緊走,趕緊離開,後面的事由她們去掰扯去。

  若說趙夫人方才還想著這樁婚事繼續的話,此時聽了綠丫那兩句,已經憤怒難當,這兩句話傳出去,自己家還要不要做人?一個連商戶女兒都鄙夷的男子,哪能做首輔府的乘龍快婿?秦三公子倒被榛子和綠丫方才的表現弄的一頭霧水,本來好好的,只要把污水往榛子頭上潑,自己再做出深情樣,這門婚事就不能成。

  男子慕少艾本是常事,即便傳開對自己也沒多少影響,外人只會說榛子恬不知恥,明知道對方仰慕自己,已在議親,還要湊上去。可現在榛子竟然多說了一句,再加上綠丫說的話,自己竟變成勾搭少女沒有擔當的男子,這實在和自己想的差的太遠。

  秦三公子還在思量,突聽趙夫人怒道:「秦三公子,你既然有心上人,那女子我見臉龐美麗,家私巨富,這有貝之才想來也能彌補你們之間差距,那貴府和寒家這門親事,就不必再議。」

  趙二小姐聽到自己娘這樣說,眼裡頓時淚汪汪:「娘,我……」趙夫人已經喝止女兒:「住口,難道你還嫌臉丟不盡?若非我攔著你,你今兒已經打上人臉了,真白白給我丟臉。還不快隨我回去。」說完趙夫人拉了女兒就走,趙家僕從急忙跟上。雖然已經照秦三公子的想法,絕了這門親,可現在對自己的傷害太大了,頗有蝕了米的感覺。

  秦三公子站在那想了想,還是去找榛子去問個究竟,剛走出園子,知客僧已經迎出來:「秦公子,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哎呀杜小姐是哭哭啼啼出來,趙夫人是一臉怒容,人人都想問個究竟,可我一個僧人知道什麼?若真出了什麼事,我們報國寺的名聲就……」

  秦三公子摔一下袖子,有些惱怒地道:「杜小姐人呢?」

  「走了,出來就上車走了。哎呀,秦公子,秦公子。」知客僧還想說什麼,就見秦三公子急匆匆奔出去,腦袋不由一晃,難道說真是他們猜的,秦三公子和杜小姐彼此愛慕,但礙於門不當戶不對,於是約在園中,原本杜小姐是要斬情絲的,誰知秦三公子不肯,只是軟語安慰,要杜小姐屈身做妾,杜小姐不肯,於是兩人糾纏之時,被趙家母女撞破。

  此時杜小姐才曉得秦三公子是哄她的,於是大哭傷心而歸,從秦公子只要找杜小姐而不是去尋趙小姐的樣子來看,只怕秦公子真對杜小姐深深愛慕。

  知客僧搖頭晃腦地覺得自己已經想清楚了,也就自去做別的事。秦三公子出了寺上了馬就追著廖家馬車,可直到廖家大門也沒看見廖家馬車,秦三公子有些鬱悶,正要上前去問就見大門處走出一個人,瞧那身形,是陪榛子去的那個女子。

  秦三公子急忙上前攔住綠丫:「這位大嫂,我並沒有說那些話,為何你要……」綠丫好容易安慰住了榛子,又讓藕荷她們仔細照顧,這才走出廖家,誰知剛走到大門就被秦三公子攔住,聽了他這番話,想到裡面哭個不停的榛子,綠丫不由冷笑:「這位公子,難道你家沒有教你內外有別?況且我說的話,哪句是虛的?你倒說說瞧瞧?我曉得你們這些權貴子弟,瞧不起商戶人家,又見我妹妹貌美嫁妝極厚,這才花言巧語誘她上當,倒可惜了我妹妹一片痴心錯付。我告訴你,我們雖是商戶人家,也絕不肯做妾的。」

  綠丫平日性子極其寬厚,此時這番話算得上是十分憤怒的,廖老爺早隱在門裡聽的清楚,害怕綠丫再說幾句露了馬腳,急忙走出來,也不瞧秦三公子就對綠丫道:「張娘子你畢竟有身孕,還是別動怒。」說著就喝小廝們:「還不快些送張娘子回去。」

  管家早已把轎子備好,不過是見綠丫被秦三公子攔住不好上前罷了,聽了廖老爺這話,急忙上前請綠丫上轎。綠丫瞧也不瞧秦三公子一眼就上轎,嘴裡還在嘀咕:「瞧著是個好人,誰知全無擔當。」

  這話讓秦三公子更是要分辨個黑白,還要去說,廖老爺已經變了臉:「來啊,把這人給我趕出去,以後他要來,休要讓他上門。」眾人應是,管家上前道:「秦公子,請吧。」

  秦三公子也是有脾氣的,見廖老爺這樣就沉下臉:「廖老爺,不過是誤會。」

  「誤會?」廖老爺瞧見秦三公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自己聰明,敏兒機智,被他的計策得逞,那這會兒只怕敏兒就真要尋死覓活,此時他還真有臉說誤會。

  「我可告訴你,雖然我們是商戶人家,我甥女也是我嬌寵大的,花的金子銀子,照她模樣大小打幾個金人銀人兒都夠了。論人品論相貌,她要嫁誰家,也是綽綽有餘。不過因門戶之見,你就要我甥女做妾,你也真好意思張口。我話可就撂在這,別說做妾,就算你秦家八抬大轎讓我甥女嫁你做正妻,我廖家,也咽不下這口氣,丟不起這個臉。」

  說完廖老爺袖子一甩:「關門,今兒不管誰來,都不許開門。」眾人應是,簇擁著廖老爺進去,並把門關好。

  廖家雖住在南城,也住不進那權貴扎堆,不許小老百姓擺攤的地方,此時早圍了不少的人,對著秦三公子指指點點,不外就說這高門大戶的人,還真靠不住,你瞧,生的這樣好,可誰知道竟騙人呢。

  秦三公子這輩子沒受過這麼多的指點和議論,真要發怒的話就更應了別人的話,只得上馬離去,心裡不斷在想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為什麼不按自己的想法在走。

  廖老爺回到榛子住處,藕荷急忙迎上來:「老爺,小姐剛剛睡下,老爺,奴婢怕……」廖老爺揮手讓她住嘴:「我不過是來瞧瞧她罷了。」

  榛子已經在裡屋道:「藕荷,是舅舅來了嗎?扶我起來,我和舅舅說說話。」藕荷急忙應是,帶了小丫鬟進去裡面伺候榛子起身。

  榛子被藕荷等人扶出來,見了廖老爺這才哭出一聲舅舅,廖老爺也面上做個苦色:「哎,是舅舅誤了你。」榛子努力壓抑住自己心裡的笑意,伏在桌上不說話。

  藕荷等人又要上前來勸,廖老爺已經道:「你們先下去吧,這一勸,難免要傷心。」藕荷等人急忙應是退出。

  廖老爺這才把榛子的頭抬起來:「都下去了,別裝了。」

  榛子抬起頭,一雙眼清澈透明,哪有半點淚,對廖老爺吐舌一笑才道:「也不曉得他回不回過來味?」廖老爺鼻子裡哼出一聲:「要算計別人,也要瞧瞧對方是什麼樣人?什麼都不曉得,以為憑了自己容貌家世就能讓我被糊住了眼,真是笑話。」

  這麼說就算他醒過味來,也無可奈何,活該。榛子臉上笑微微的,廖老爺瞧瞧外甥女,語氣有些沉重:「只是你,要離開我一兩年了。」

  榛子聽出舅舅話里的沉重,低聲道:「舅舅,我……」廖老爺拍拍榛子的手:「你雖是個女兒家,出外走走也好。」榛子點頭,廖老爺已經高聲叫來人:「去給你們小姐燉點湯水來,不吃飯怎麼成。」

  藕荷進屋時候,瞧見的就是廖老爺和榛子相對獨坐的樣子,忙端起旁邊的湯:「小姐,這是姨奶奶方才送來的,您可千萬喝兩口。這會兒涼熱正合適。」

  榛子裝個淚汪汪的樣,只喝了一口就道:「我喝不下。」廖老爺又嘆一聲:「不吃飯怎麼成,你放心,舅舅一定會給你出這口氣,快些喝吧。」榛子這才又做出聽勸的樣子把那一晚湯喝了,又吃了兩塊肉,廖老爺又讓廚房用雞湯下了一碗麵,百般勸榛子吃了。

  秦三公子回到家裡,還沒去尋小廝的麻煩,就見定北侯走過來,秦三公子尚未喊爹,定北侯已經一拳打過去:「你是我最放心的孩子,可是沒想到你在外做出的事,真是要氣死我了。」

  定北侯家是以軍功封侯,雖然這些年國泰民安,不再打仗,可是定北侯家上上下下的男人們,都要練拳腳,學騎射,免得一旦有事來不及。定北侯雖年紀大了,這幾年又好酒色,可那拳過去,還是打的秦三公子的眼登時青紫起來。

  秦三公子還要辯白:「爹,兒子並沒有……」不等他說完,定北侯已經喊來人:「給我把他綁起來,先打二十板子再說。」左右應一聲是,上前就來捉秦三公子,秦三公子身上也是有幾招的,幾下就掙脫開來。

  定北侯看的大怒,上前又是一拳:「好啊,你果然翅膀硬了,曉得忤逆老子了。」秦三公子急忙跪倒:「爹,兒子並不是忤逆您,只是兒子仔細覺著,今兒只怕是中了廖家的計。」

  不說還罷,一說定北侯一腳就踢在兒子心窩:「中計?你真是丟老子的臉。當初你曾祖,可是以計謀見長,你曾祖母還活著時候,曾經贊你聰明靈巧,頗有你曾祖風采,可現在,你回來告訴老子你中了別人的計。我呸,真是祖上八輩子的臉都給你丟光了。」秦三公子中了這一腳,順勢倒在地上,定北侯這腳還是沒用全力,見兒子順勢倒在地上,心裡竟是又怒又心疼,正要叫人繼續來捆秦三公子,就聽人報夫人到。

  定北侯和夫人是結髮夫妻,雖則這幾年定北侯蓄的姬妾多了些,可對夫人還是十分尊重,此時聽到夫人來,就冷哼一聲瞧著僕人們:「又是你們偷偷去報信?哼,若不是夫人對孩子太過疼愛,又不捨得讓我把老三扔到軍中磨練幾年,今日也不會讓他被人吹捧到天上去,就真以為自己計謀極高。」

  秦三公子聽的父親這話,心裡倒有幾分以為然,此時夫人已經走進來,瞧見兒子躺在地上,也不敢去扶,只勸定北侯道:「我曉得你惱怒極了,可是老三他……」

  「他就是平日自詡聰明,不曉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定北侯說出這話時,只覺得心裡疼的慌,世子已經不成器,這才指望著這個兒子能幫一把,免得定北侯府在自己死後風雨飄搖,可現在瞧來,這兒子也是主意太大,難道要自己在孫子裡好好教一個出來,到時等自己將要老時,上書朝廷,直接傳子不傳孫?

  想到這,定北侯就咳嗽起來,夫人急忙給他捶背,又使眼色給秦三公子,讓他起來謝罪。秦三公子剛掙紮起來,定北侯就把手裡的茶碗重重一放:「別在我面前使那些婦人手段,我膩味的慌。」

  夫人這下嚇的不敢說話,抬頭見一個婆子在那探頭,急忙喝道:「沒瞧見在忙嗎?到底什麼事?」那婆子忙道:「三姑太太回來了 ,還說……」

  不等婆子說完話,就聽到外頭傳來女子笑聲:「都是一家子,哪還需要通報,我進來了。」說著王夫人已經走進來,瞧見哥哥嫂嫂這樣就笑著道:「我曉得,你們是在教子呢,三侄,你和我說說,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秦三公子到了此時,也曉得自己今兒這關難過,只得把前前後後的話都說出。等說完,定北侯已經滿面怒容,又是一巴掌拍上:「臭小子,真不想娶,難道我還會逼你嗎?好好說話不會,非要使這樣鬼魅手段,活該被人教訓。」

  定北侯夫人聽到兒子是見了自己的日子,才想娶個能說的來的,眼裡忍不住有些淚,見丈夫訓子忙道:「你也別這樣說,這孩子,就是實心。」

  王夫人聽完這話就笑了:「打得好,三侄,你要真想有什麼計策,你來問我好了,偏去惹廖家。難道你不曉得廖老爺的智謀,雖不是多智近妖,可比起你,你就是騎匹快馬都趕不上。又最疼那孩子,你還算計?」

  秦三公子不由嘀咕一句:「廖家不是依附於我們才做那麼大生意的?再說商戶人家,能得……」

  定北侯又差點摔了手裡的茶碗:「傻子,真是傻子。」王夫人忙勸道:「這事,也怪不得三侄這樣想,這事的來歷,也只有你我才清楚,別說三侄,就算嫂嫂,只怕也只曉得一些些。」

  定北侯夫人曉得自己這個小姑子可是比自己聰明多了,急忙點頭。裡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秦三公子還在想這裡面的究竟,王夫人已經道:「其實呢,說正經的,上回我想讓廖家和你們結親,也是一片好意,現在呢,既然出了這麼一件事,那就將計就計,索性,讓三侄娶了廖家姑娘吧。」

  「廖老爺說了,絕不和我們家結親。」秦三公子想起榛子那張欲泣欲訴的小臉,當時廖老爺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不是沒有過隱約的失望的。

  「他這話不是氣話,是實話,不過呢,姻緣的事,哪有這麼急躁?」王夫人篤定地說。

  這話說愣了定北侯府的三個人,王夫人又是一笑:「說起來,那孩子,聰明機靈勁兒,比我那兩個女兒都強,上回那事,的確是我魯莽了。」說完王夫人就不說話,而是在心裡盤算。

  「那樣的姑娘,嫁老四也就罷了,可是老三,未免有些……」

  定北侯夫人這話只讓王夫人淡淡一笑:「嫂子,門戶之見是難免的,我也不會說你,可有時候,娶媳婦,是要瞧這個人的,廖家雖是商家,但並不是沒規矩的人家。不然上回我也不會想把那姑娘說給老四,只可惜這樁婚事,兩邊都不喜歡。」

  「可是,她不像嫁到秦家來。」這句話一說出來,秦三公子才豁然開朗,自己真是被沖昏了頭,上回在禪房聽到的話,字字句句都在耳邊,她也說的清清楚楚,這樣的人,怎會因為自己容貌出眾,就傾心呢?全是自己在算計,就忘了好好地想,還是父親說的對,自己吃的虧,太少了。

  想到此,秦三公子對定北侯拱手為禮:「爹,兒子的確錯的太厲害了,還請爹把兒子丟去軍中,好好磨練幾年。」定北侯忍不住指著他笑起來:「瞧瞧,還不算太離譜,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爹,我們有什麼話不能說?非要使那樣婦人手段,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揣摩來揣摩去,就怕哪句話不對失了寵嗎?」

  這話說的定北侯夫人臉一陣紅:「侯爺,妾身……」定北侯擺下手:「罷了,婦人家的事,我也懶得琢磨,只是以後,這樣的大事,還是要和我說。」

  秦三公子應是,定北侯已經轉向王夫人:「老廖是個狐狸,他的甥女想來也差不多,這樁婚事,他不答應是肯定的。」

  王夫人笑了:「老廖那性子,就是要順毛摸,我可不會直接就提婚事。」定北侯唔了一聲,這樁婚事真能成的話,其實對自家也有助力,至於趙府那邊,還要前去賠罪,想到這定北侯就瞪兒子一眼,不爭氣的東西。

  聽到王夫人來了,廖老爺把手裡的帳本放下,足足等了三天,總算等到王夫人來了,她還真沉得住氣。這件事,王夫人如此聰明,當然也能想出是為什麼。

  廖老爺起身相迎:「夫人怎麼不忙著尚書府的事,前來下顧,小人實在惶恐。」王夫人把臉一沉:「得了,老廖,這樣的話你是寒磣我呢?真當我是那不問世事的後宅婦人?聽到奉承話就歡喜?」

  廖老爺讓小廝上茶,也不坐下就對王夫人道:「夫人如何,小的自然知道,只是不少人是這樣認為的呢。」王夫人接了茶指著座椅:「坐下吧,我知道你惱,這不,我親自前來給你賠罪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你的寶貝疙瘩。那孩子,已經被他爹打了一頓,臉上的青紫,這會還沒消,我哥哥說,本該也親自給你賠罪的,不過不該,這才我來。」

  這樣說話,廖老爺的心裡這才舒暢些,施施然地說:「年輕人,早些吃虧總好過以後。不過夫人,若你真想來說親的話,這樁婚事,我還是那句,不願意。」

  兩人認識都快三十年了,王夫人並不意外廖老爺能猜出自己想什麼,嗯了一聲就道:「你能將計,難道我不能就計?我那侄兒,哪點不差,哪點配不上敏兒?」

  「後宅日子難過,夫人,你這是明白的,敏兒不想嫁到那樣大家,妯娌婆媳下人,都是牽扯不清的。有人如魚得水,可有人,不願意。」廖老爺這也是實話,讓王夫人微微動容,接著就嘆道:「可是老廖,也不是我欺負你,經了這件事,敏兒很難嫁的好了。」

  廖老爺笑了:「若嫁的不好,那還不如不嫁。女子一輩子,並不是一定要嫁人才能過的好。」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讓王夫人變了神色:「老廖,你終究是男子,怎會明白女兒家的心腸?」

  「這話就是敏兒和我說的,夫人,我曉得你是個女中丈夫,一直也都覺得,很難再找到像你這樣足智多謀有眼界的女子了,可我竟沒想到,我的甥女,竟是這樣胸中有丘壑的女子。假以時日,她只會超過夫人您,而不會不如。您說,這樣的女子,您那個侄兒,配得上嗎?」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這兩章的情節寫的好爽。

  好想寫舅舅年輕時候啊,可是沒女主啊,難道我要寫舅舅暗戀王夫人。。。好狗血,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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