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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懷宴給顧星檀打視頻電話的指尖停住,語調極淡。
衛特助表情凝重而急促:「容總,蘇小姐正在波爾多醫院搶救,情況非常嚴重,剛才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最近容總撤掉蘇叢芫頂奢代言的事情,察覺到容總的態度,連帶著底下人也對蘇小姐怠慢了些,誰知這位不愧是被嬌養的溫室花朵,僅僅怠慢了一點點,就要敗落了。
「她怎麼在這裡?」
容懷宴聽到病危通知書這五個字,神色平淡,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
讓衛特助後面的話噎住了。
不愧是容總,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得虧還是精心養了這麼久的。
江秘書與衛特助也算是共事許久,看他表情就能猜出什麼心思。
決定私下建議他回國好好看看容總跟太太是怎麼相處的。
對國內那位才是真的親手捧在掌心裡,精心嬌養。
至於這位——
江秘書眼觀鼻鼻觀心,主動解圍:「初一那天,蘇小姐受不了國內天氣再次暈倒,便連夜回了F國。」
這時。
衛特助手機再次震動,他低首查看。
「容總,醫院那邊請您過去一趟。」
「有一種藥的使用,他們做不了主,畢竟蘇小姐已經沒有親人了。」
那些守在醫院的,都是她的員工而已。
做不了主。
蘇叢芫每年冬季都在F國度過,與衛特助關係算不錯。
他此時於心不忍,「您不看蘇小姐的面子,也看在老夫人的面子的上,如今她生命垂危,老夫人若在世,定然會心疼至極。」
容懷宴指腹慢慢摩挲著手機邊框,聽到這話,眼睫掀起,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衛特助。
衛特助驀地從尾椎升起一陣寒意。
容懷宴起身離開的瞬間,語調極淡:「今年開始,你調去M國。」
M國怎麼能與F國相比。
常年都見不到容總一次。
衛特助滿嘴苦澀,就後悔多嘴……然而後悔也沒用,他除非不想幹了,只能應答:「是。」
江秘書跟著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
再次感覺到伴君如伴虎的危險重重。
果然抱緊太太的大腿才是最正確選擇。
國家博物館。
顧星檀剛恢復上班,就接到了新的修復任務。
是除夕那晚出土的文物,分到了她手裡,也有好幾幅,大部分都是破損嚴重的,尤其是畫心,大面積缺失,看著就很頭疼。
書畫文物收藏室門口。
館長意味深長留下了句:「當年你外公像你這麼大的年紀,面對這些破損書畫,可是立下了軍令狀的。」
單單是隻言片語,顧星檀就能想像到當年外公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自信而驕傲。
「相信談老的外孫女,會青出於藍。」
看著館長離開的背影,顧星檀紅艷艷的唇瓣卻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聽得懂館長的言外之意。
如今他對自己的所有特殊待遇與信任,都源自於外公,而並非是她的能力。
望著那一卷卷破損的古書畫,顧星檀纖細白嫩的指尖隔著特殊玻璃,輕輕觸碰了一下,冰涼的溫度,讓她頭腦清晰。
好半晌,才緩緩拿起,抱著回了一牆之隔的書畫修復間。
「南稚?」
顧星檀推門時,喚了聲小助手,「過來幫忙。」
「……」
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去哪兒?
顧星檀好不容易將東西放到她慣常工作時的沉香木桌上,差點把放在桌上的金絲邊眼鏡給壓壞。
看著空無一人的修復間,清透如水的眼底划過狐疑。
南稚看似不怎麼靠譜,但工作上,卻並不會無意曠工。
修復工作間被分為兩個大套間,顧星檀站在門口,看了眼隔壁直播用的房間,果然,從鏤空的窗戶,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嬌小身影。
正捧著橫放的手機,似乎在看什麼視頻。
顧星檀微微挑了挑柳眉,難道真在摸魚?
她慢悠悠走過去,甚至都沒放輕腳步,南稚都沒發現,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
古色古香的門板旁,顧星檀逆著光,纖薄高挑的身影慵懶站在摸魚的小助手身後,視線凝在她手機屏幕那晃動的身影上。
原本表情淡定的顧星檀一瞬間睜大了桃花眸。
敲了下南稚的小腦袋:「大白天、工作時間你在看小H片?」
南稚卻沒被嚇到。
反而緩慢抬頭,幽幽地吐出來一句:「老師……」
「這是我家監控。」
顧星檀:「!!!」
神特麼監控!
幾分鐘後。
直播室的沙發上,顧星檀被南稚抱著,聽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嗚嗚嗚,那是我新買的床,被玷污了。」
「要不是我懷疑家裡貓咪偷吃小魚乾裝了監控,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顧星檀面對失戀的南稚,難得耐心溫柔:「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他JJ這么小!」
南稚哽咽著來了句。
「……」
顧星檀感覺自己的溫柔餵了狗,這是重點嗎?
重點應該是立刻馬上去捉姦在床。
「走,捉姦去!」
「剛好我的保鏢們一直在吃白飯。」顧星檀直接把容懷宴安排的那些專業保鏢用來當揍渣男的職、業、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