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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城主被冰冷銳利的劍刃刺著,嚇得嘴角打哆嗦,向蘇刈求饒還許諾諸多好處。

  這城主本就不看大任,否則在西番起事時怎麼會臨時生了退意龜縮不前。

  蘇刈把人挾持在城樓最高處,只見青石城四面八方正門和側門都被從里緩緩打開;

  遠處月下千軍萬馬奔涌而來,鐵甲閃著寒光戰馬陣陣嘶鳴。

  「不可能,雲水州怎麼絲毫沒傳來消息。」

  「蔡信,一定是他,我如此重視蔡信,他怎麼會背叛我!」

  蘇刈漠然看著他的天真愚昧。

  紙醉金迷早就腐蝕了大腦,難怪不顧百姓死活只顧貪圖享樂。

  「蔡信難道和朝廷一起演了一齣戲?就是為了攻打下青石城?」

  「錢家主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也勾搭在一起了?」

  「難道他所謂的出門游離,實際上是為朝廷做事?還有青石城那些文官什麼時候被收買的?」

  那城主拉著蘇刈胳膊,呆呆的祈求他,「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把城主之位讓給你。」

  蘇刈冷漠地看著胳膊上的肥胖短手,手中的劍刃抵進一分,血流順著脖子紋路盛開。

  那城主見蘇刈不答,呆滯的神色突然有些癲狂,「不說是吧,你死也不讓我瞑目!」

  「那我卻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城主那黝黑的嘴角張開,狡詐叫出了蘇刈的名字。

  「蘇刈,蔡信,你們二人毀我青石城時代基業,儘管拿去好了。」

  「這輩子也享受夠了,至於未來,誰是這城的主人我也不關心。」

  「不過,我怎麼都要給你們一個回禮不是?」

  「你瞧,那是不是五溪村的方向,我的一千親衛騎兵現在到哪了呢。不知道我還能拖多久的時間呢。」

  他肆無忌憚大笑道,「你們妄想不費一兵一卒從我手下奪走青石城,一將功成萬骨枯,更古不變的道理你們豈能逃脫!」

  「這回枯的就是你們五溪村的親人摯愛!」

  噗嗤一聲,雙目驚恐,人頭從高樓墜下。

  蘇刈手指發抖,臉上第一次染上了血漬。

  他身形如影急速穿梭在城內屋頂上,朝軍營方向跳躍飛去。

  軍營大亂,幸好蘇刈知道大黑幾人的軍舍。

  他一進來就見幾人扭打成團,三人被壓在地上打。

  又是噗嗤幾聲,血光灑濺在斑駁陸離的窗戶上,屋子頓時死靜一片。

  「去找蔡老頭,五溪村告急,一千親軍進攻速派兵援救。」

  蘇刈說完從腰下扯下一塊腰牌丟給了史丹。

  他見幾人呆怔驚立在原地,冷聲道,「做不做得到。」

  史丹連忙從地上撿起腰牌,哆嗦道,「能。」

  蘇刈走後,三人先是面面相覷,看到了對方額頭上的冷汗與眼裡的驚恐。

  蘇刈……好嚇人。

  蘇刈為什麼不直接自己去找蔡老頭?雖然距離遠,但是比他們瞎摸問路強啊。

  史丹說他之前跟著蘇刈去過,找的到路。

  至於蘇刈為什麼不親自去,自然是要以雷霆萬鈞的速度趕回村。

  一旦那一千騎兵入村後果不堪設想,就算援兵後一步趕到,那也為時已晚。

  五溪村那條峭壁狹窄山路僅供一架牛車通行,屬於易守難攻的天然屏障。

  這個天然優勢一旦被騎兵占據,後面的援兵落後一步也無法通行。

  月色下光影虛幻飄渺,噠噠蹄聲攪動寒風呼呼,沒待看清,人影已經一??躍數丈之外了。

  蘇刈到山下的時候,半山腰似一座幽谷墳場,時不時傳來戰馬嘶鳴顫慄聲,還有士兵訓斥揚鞭聲。

  想來已經到那個最陡峭的爬坡了,稍稍不慎就墜入下面的萬丈深淵,再拐四個這樣爬坡便進入一線陡峭的山路。

  那爬坡,尋常馬第一次走會下意識躊躇不前,當時蘇刈家的馬也是這樣。

  蘇刈見狀棄馬,借著寒劍在峭壁上攀岩飛躍。

  裂石刷刷墜落於無邊黑暗中,唯獨一靈活的身影在懸崖樹枝上跳躍。

  當蘇刈落在那陡峭山路上時,月色從冷霧中落到了血刃上,握著劍柄的手修長有力,手腕經脈凸起似看到了跳動的脈搏。

  不一會兒,在雜亂的腳步及落石聲中,一片片雪花開始洋洋灑灑在暗薄山霧中飛舞。

  初雪那天,也是在這裡,他和蘇凌相擁親吻,迎著漫山遍野的飛雪。

  月下墨嶺蜿蜒曲折顯出一派深沉,山間奔涌的飛流也息了聲,唯有風雪在陡峭山路中徜徉。

  它肆無忌憚在那高大修長的身影邊徘徊,紅綢帶高束的馬尾硬冷而肆意張揚。

  一個人影、兩個人影從轉口山坡上露頭,那定如青松的人影動了。

  劍光乍然亮起,飛躍間只聽見重物墜地,液體汩汩涌流聲。

  「有埋伏!」

  「弓箭手準備!」

  箭羽聲咻咻破空又墜入山谷被黑暗吞沒;

  月色下,刀光劍影森森寒涼,那道人影似陡崖而立,逼退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捲起一道又一道的飛血。

  唯獨那雪花悄然而近,未待落腳便被熱血澆下融化,死於鮮血中。

  這是一場雪與血的博弈。

  雪越下越大似一雪前恥般,扯著棉絮團急呼呼飄然墜下;

  但血花四濺越發噴薄勇猛,將白淨的落雪瞬間同化,歸於地上涌動的血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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