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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再說話,只是盯著對方,像要咬斷他的脖子。

  「我當了太子,所以你急了?」

  「你當時大概覺得我是個沒什麼用但是受寵的皇子罷?」

  「可是這麼多年,我們互相利用這麼多年,我以為你總該發現了。你就是號召天下想復辟南都的人起義,都比操控我將趙家天下拱手相讓簡單罷?」

  扶瀛也笑,不過說話還是咬牙切齒,總歸不願意承認自己到頭來還是像個玩笑一樣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南都萬歲。」

  趙應恪用鞋尖拍拍他的臉,笑得儒雅。

  「因為你已經瘋了。偏執地以為自己做的總會成,固執地相信你自己才是真龍天子,認為天都會幫你的。」

  「可是,」他笑一下,「你不是。」

  他想我也不是。

  但我是弒龍之人。

  他和扶瀛是不一樣的。

  他比誰都狠,又比誰都仁慈。

  即使是真正的弒夫兇手,他也能一臉孝順恭敬地跪在父皇床前流下淚來。

  「扶瀛,」他看著那個滿臉憤恨不甘的男人,「一切都結束了。」

  「但我不會讓你死。」

  「如果小九想殺你泄憤,那你就得等到他回來。」

  趙應恪歪頭想一下。

  「如果他懶得動手,那就由我來。」

  「不過我不會殺死你,我會給你用刑但又救活你。」

  他最後朝他笑一下。

  我要讓你看著我的天下萬民和喜,太平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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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應恪:我就知道小九那麼黏三哥肯定會出事。(無奈笑

  不過也感謝三哥沒有直接怒火中燒派北府軍和我干起架來哈哈

  恪的場合就到這裡先結束了,有緣再相見,多謝觀賞(標準貴公子笑.jpg

  第87章 未殺死的那隻鶴

  路濯睜開眼睛的時候,並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視線里一片模糊,床側的蚊帳白紗漏進來的亮光讓他有一陣短暫的眩暈。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麻木無力卻又泛著難耐的酸痛,難以判斷何處才是真正的傷口。

  過去幾日,他在夢與更深的夢裡沉浮,偶爾聽見哥哥的聲音,像小時候那樣柔聲哄他喝藥,很輕地叫他「祾兒」。

  「路兒?」花忘魚探身往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是徹底降了下去,沒有再反覆。

  「醒了?口渴嗎?」

  花旌走到桌子邊拿壺給他倒溫水,順帶叫院子中的趙應禛。

  路濯想要自己坐起身來,不小心還是扯到了腹部的刀口。他掀開身上那件薄衫,白淨的布帶在腰間纏了幾圈,上面暈出幾圈由深及淺的黃褐色痕跡,大概是包在其中的藥草。

  花忘魚拿枕頭墊在他背後,又將瓷杯遞到人手中。

  趙應禛步子邁得很大,幾乎是衝進來的。不過面上未顯,還是鎮定,甚至在進門後還拿帕子將手和衣袖都擦淨方走到床邊。

  路濯也看到他了。

  幾日未這樣相見,他心底想念,又覺得對方大抵是日夜守在自己身邊,眼底多了點黯黑的陰影,連鬍子都沒有刮。

  不過趙應禛看起來精神不錯。嘴角微抿時,一如既往地威嚴。

  英俊鋒利。

  他永遠喜歡的模樣。

  花忘魚見男人前來便讓出位置,說出去找裴山南來看看。

  臨行前他深深看一眼趙應禛,還是叮囑,「他剛醒。」

  意思是叫他別說什麼刺激的話。

  他不知道趙應禛心裡百轉千回,皆盡思量,早將該想的都想了個遍,哪裡捨得傷對方一點。

  趙應禛拿了軟墊坐在床邊,和還在看著他的路濯對視。

  他伸手捏了捏路濯的脖頸。再往下背部已經瘦得脊骨凸起,他的手撫過,像穿過一片林地,只與綠枝擦肩過,都捨不得用力,更別提攥住。

  「疼嗎?」他的手遊離,回到少年的頰邊。

  這是趙應祾瘦削的側臉、眉骨、嘴唇。鼻樑到鼻尖剛好留有一個漂亮弧度。

  這些故意被遮掩的稜角在他不偽裝得懦弱膽怯時就展露出它們應有的張揚。

  與路濯相比,那屬於回孤人長相過分精緻也過分銳利了。

  「仙道路不問」的冷清脫俗是假。他曾表現出來的淡漠是因為面具,寡言則是怕多說多錯。

  他非謫仙。

  一夢往事南柯,於紅塵自投羅網。

  他是未殺死的那隻鶴。

  可是趙應禛還是覺得他好看。即使是現在病懨懨的蒼白樣子,骨頭都快脫了架,他還是覺得好看,還是想要親吻他。

  路濯許久未說話,嗓子啞著,磕磕絆絆拼湊一句,「我……覺得……還好。」

  他咧嘴笑,眼睛從下往上看趙應禛,乖的很。

  路不問和趙應祾的聲音其實差別不大,只是說話方式大相逕庭。一個簡潔迅速,另一個說得慢,字句吐得清楚,但斷句又跟了回孤話,就和以前的那個小孩一樣。

  平日裡沒有察覺,如今聽來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趙應禛的心還在疼。

  他依著動作去親他的額頭,又下移一點到眼眶邊上。

  路濯閉上眼,對方柔軟的吻碰到同樣柔軟的眼珠,仿佛它們要一起塌陷。

  「對不起,總是讓你受傷。」

  男人挨著他,呼出的氣慢慢變得濕濡。他聽他沉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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