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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麗華傻愣的瞬間,邱天猛地把手抽出,而陸豐年隨即把她摟進懷裡。

  於麗華瘦得脫相的臉,只有一雙眼睛目眥盡裂地瞪著。

  間隔須臾,邱天平復道,「於麗華,我不欠你什麼,相反,要不是因為幸運,我的人生才會被你毀了。」

  她沒有言過其實。雖然以她的能力,就算那一年沒能追回高考成績,隔年也大概率會考取。然而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別說這麼多日日夜夜,就算是一分一毫的差池都能造就無數可能。

  如果這一年過後她沒有如願考到北京,如果這一年裡她沒有一次一次地在陸豐年面前出現,讓他動搖,讓他動心,或許,她和陸豐年的緣分會失之交臂,而陸豐年會和某個相親對象成家,成為別人的丈夫……

  邱天不敢想,雖然這只是無數可能中概率極低的一種,可是但凡有這種可能,邱天都覺得崩潰至極。

  另一邊,於麗華目光呆滯地看著她,隨即連續毫無規律地搖頭,仿佛陷入某種癲狂。

  正在這時,巷口傳來一聲鳴笛,邱天下意識看過去,見是一輛警車在巷口停了下來。

  「你報警了?」她轉頭問陸豐年,問完才想起家裡沒電話。

  警車上下來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緊跟著又下來一位中年婦女,那婦女一看到於麗華便指著她叫起來,「就是她!把咱兒子打傷的就是她!」

  邱天不解地看向於麗華,而後者愣在當場,身體劇烈地抖動。

  她嘴裡吐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話,邱天冷不丁聽到幾句,「別抓我回去,我不想坐牢……」

  第102章

  來的人是招待所老闆娘,巧的是這位老闆娘有一位當警察的家屬。

  於麗華住招待所的這幾天一點都不消停,因為嫌老闆娘家不到四歲的兒子太鬧,當面發了好幾次火。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老闆娘處處賠小心,也多番叮囑兒子安靜些。可是男孩子本就愛玩愛動,沒一會兒就把大人的叮囑忘到九霄之外。

  這天兩人住房到期,老闆娘覺得反正人快走了,就沒太管孩子的調皮。誰知一眼沒看到,自家兒子就被這個大肚子的女人踢翻在地,摔得頭破血流。老闆娘趕緊帶孩子去醫院,回來的時候倆女人已經收拾東西跑了。

  好在招待所里多的是目擊者,且這位外鄉女人外形特徵足夠醒目,再加上孩子父親是警察,一番追查盤問,很快,兩口子就追到了這裡。

  老闆娘怒目盯著於麗華,要她給個說法,於麗華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警察中略年長的那位走到於麗華身側,低頭看了一會兒,轉而問邱玉環,「你是她家屬?」

  邱玉環嚇得嘴唇發白,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警察只得問另外兩位正常人,「你們是她什麼人?」

  邱天回答,「我們是同鄉,她們來北京看病,沒地方住,我愛人就幫忙付了招待所的錢。」

  老闆娘此時認出陸豐年就是頭天來付錢的人,她眼中噙著淚問,「你們實話實說,你們這同鄉是不是神經病?好端端地把我兒子……」頓了頓她一下子哭出聲,「我兒子頭上豁了那麼大一道口子,人到現在還迷糊著!」

  陸豐年眉心深蹙,不好發表什麼意見。而於麗華蹲在地上,嘴裡一個勁念叨「別抓我別抓我,我不要坐牢」之類的話。

  實在有些可疑。

  很快,她的異樣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警察公事公辦地說,「身份證拿出來看一看。」

  於麗華陷在恐懼里,狀若瘋癲,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警察只好轉向邱玉環,「身份證。」

  邱玉環迷茫地搖頭,「身份證是啥?」

  另一位警察解釋,「就是證明你身份的一張小牌牌。」

  邱玉環仍是不懂,目光中的迷茫不像是裝的。

  警察一時無語。

  這個年代身份證已經出現,但不算普及,偏遠農村沒有身份證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瘋瘋癲癲,一個唯唯諾諾,且又把人家孩子打得頭破血流,警察只得暫時把這兩個身份存疑的人帶回派出所。

  邱天和陸豐年眼看著他們把於麗華和邱玉環帶走,邱玉環這才反應過來,嚷嚷著讓邱天救她,而於麗華腿已經嚇軟了,只能被人架著走。

  她有這種表現也正常,畢竟坐過牢,想來那幾年的牢獄生活必定是苦不堪言的。

  一場鬧劇中場散去,巷子裡冒出許多看熱鬧的人。陸豐年虛攬邱天一下,輕聲道,「先進去吧。」

  邱天點了點頭,兩人推門走進院子。

  「我看得抓緊讓大姐通知家裡來人。」陸豐年一邊關門一邊說,「你三姐和於麗華都稀里糊塗的,講不清道理。」

  邱天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她今天在電話里已經讓大姐知會於麗華家了。然而現在情況出現新變化,原本要賴著去生孩子的人,如今卻因為打傷人而進了派出所。

  需要付什麼責任,受什麼懲罰,醫藥費的承擔,是否有罰款……諸如此類問題總得需要於家人來處理。

  她才不當這個冤大頭。

  「我明天早上就給大姐打電話。」邱天皺眉道。

  陸豐年默了默,抬手在她蹙起的眉心輕點一下,低聲說,「讓她們去派出所待幾天也好,省得到處惹事,再跑你單位去攪和。」

  邱天握住他的手,低頭,額頭抵在他胸口,陸豐年順勢摟住她,低沉而輕柔地問,「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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