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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站起身,擺出長輩的架勢往郁沉蓮胸口狠狠去了一拳。「不就是女人被人搶了麼?搶回來不就行了!瞧你這頹廢樣兒!」

  郁沉蓮終於給了點兒反應,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我明白了。」

  尹春鬆了口氣,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依我看,咱們先回去休息。連成碧他再怎麼卑劣,對小葵倒還挺真心,也不至於傷害她。要說小葵被人算計——說實話我還真不太相信……」

  郁沉蓮神情忽變。「有問題。」

  「呃?」尹春已經往前走了兩步,聽他這麼一句話又退了回來。「什麼問題?」

  郁沉蓮有些懊惱。之前只被她與連成碧的親密和後來對他的冷淡給氣昏了頭,忽略了她言語之間的點滴暗示。清葵如此聰明,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能應對自如,她又怎麼會輕易地被人算計著了道?現在想來,她最後說的一句話分明是別有用意。他開始仔細地回憶之前的對話,抽絲剝繭地分析出線索。

  尹春看他呆在原地仿佛老僧入定,不時點頭,皺眉,口中喃喃不知在說什麼,還當他入了魔怔,雙手呵了口熱氣就往他背心狠狠拍去。快要碰到他的時候,郁沉蓮忽地一閃,往前走了兩步。尹春拍了個空,哎喲一聲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郁沉蓮回身扶住他,雙目灼灼。「尹前輩,我懂她的意思了。」

  「什麼——」尹春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郁沉蓮便已腳步匆匆朝前而去。他擦了把額上的冷汗,連忙跟了上去。「小蓮子,慢點——你這是去哪兒?」

  時值夜半三更,郁沉蓮找到東街口的首飾玉器鋪子,二話不說便要上去敲門,被尹春一把拉住。「你這是做什麼?黑燈瞎火的亂敲門,不怕人家關門放狗?」

  郁沉蓮略一思忖,收回手來,左右望了望,縱身從圍牆翻了進去。

  尹春看得目瞪口呆。難不成這小子受刺激過深,改行做珠寶大盜了?他瞧了瞧一丈多高的圍牆,往後退了幾步,狠了狠心加速跑蹬著牆壁一躍——

  只聽得嘎啦一聲,尹春跨坐在牆頭,雙手抱牆面目扭曲,嘴一張一合似在發出無聲的呻吟。郁沉蓮聽得動靜,走回牆頭道:「尹前輩,為何還不下來?」

  尹春費力地擺了擺手。「腰閃了。你先——去吧。我歇會兒就來。」

  郁沉蓮猶豫片刻,點點頭。「那前輩你先坐會兒牆頭,待我進去摸清狀況再回來帶你去看大夫。」

  尹春無語凝噎地朝他一望,忽然瞪大了眼。「小心——」以他的角度,恰好能看見郁沉蓮背後悄無聲息來了一名灰衣人,正朝他靠近。

  郁沉蓮驀然轉身,扣住來人的咽喉。「什麼人?」

  被他掐住喉嚨的男子看上去四十來歲,短眉細眼相貌平常,只是神情鎮定不亂,朝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無惡意。

  郁沉蓮微鬆了手,那男子勉強出聲道:「是我。」

  「蕭錯?」郁沉蓮放開手來,仔細地打量著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此事說來話長。不如進去慢慢說罷。」蕭錯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沉蓮公子,尹前輩,裡面請。」他往裡一讓。

  郁沉蓮跟他走出兩步,忽然想起尹春還掛在牆上閃了腰下不來,連忙倒回牆壁那邊。尹春此刻已是滿面哀怨,欲哭無淚,見他掉頭回來才稍稍欣慰。「算你小子還有點兒孝心。」

  三人進屋,蕭錯點了油燈倒了茶,與二人圍桌而坐。

  實際上蕭錯被傅雲和方騅帶回天水宮之後不久便已經醒來,但清葵讓大家向外界隱瞞他清醒過來的消息,又假借那次袁傲行派出的刺客混淆耳目,稱他已遇刺身亡。這些事情郁沉蓮和尹春都略知一二,但清葵出發去北都之後,蕭錯也忽然沒了蹤跡。當時又正逢天水門劇變,也就沒有刻意尋找他的下落。

  蕭錯稍作解釋,兩人才知道他是正是做了清葵的耳目,暗中來往於天水和北都之間傳遞消息,這家首飾鋪子只暫做安身之處,掩人耳目罷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不久之前攝政王府忽然加重了守衛,清葵的身邊埋伏了不少暗衛,還有個蘇顏同進同出,根本沒有單獨與他碰面的機會。所幸他們之前早有約定,若有任何變故便到這首飾鋪來碰頭,這才得到了些許線索。

  「我想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變故。」蕭錯沉吟道:「所以門主才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向我遞了消息。」

  「究竟是什麼消息?」郁沉蓮忙問。

  蕭錯從袖中拿出一小塊極小的布料,像是被人從衣裳或手絹上扯下來的。這塊布料被夾在清葵丟還的琥珀墜子後頭,正是神不知鬼不覺。布料上的筆跡像是匆忙之間寫下,十分潦草含糊,只能看出大概的輪廓,正是個「尹」字。

  蕭錯和郁沉蓮不約而同地看向尹春,尹春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小葵果然孝順,這種情況下還能想的起來要托你問候我一聲。」他見兩人神情轉怒,這才訕訕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這麼看來,小葵的意思是要讓蕭錯把這布料交給我了?」

  另兩人臉上皆是「這還用問」的表情。蕭錯道:「還好你們來得巧,我正打算動身回天水門,若是再差了一刻,怕是正好錯過。」

  郁沉蓮接過布料看了半響,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又把它遞給尹春道:「前輩,既然小葵要讓蕭錯交給你,一定是其中有什麼線索。你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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