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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雲遙終於忍不住要睡著時,外面傳來了響聲。
雲遙頓時一驚,睜開了眼睛,手摸向了枕頭下藏著的刀。
除此之外,她沒再做別的防備。畢竟對方若是能來無影去無蹤的話,她即便是把全府的守衛都搬過來也不是他的對手。那樣做反倒是會打草驚蛇。
門打開了。
屋內響起了腳步聲。
二人夫妻數載,雲遙太熟悉這個腳步聲了。每次她熄了燈後,他都會這般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她漸漸放下了防備,手也從刀上挪開了。
不多時,韓彥逍來到了床邊。
他抬手摸了摸雲遙的額頭,低聲道了一句:「還疼嗎?」
雲遙身子僵了一下。
沒想到真的是他。
韓彥逍幾乎要發現雲遙是在裝睡了,就在這時,寧兒叫了一聲,成功打消了韓彥逍的疑慮。
只見他熟門熟路地把兒子抱了起來。也沒用點燈,便抱著兒子走到了尿罐旁,把著兒子撒尿。兒子尿完,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把尿罐放在了門外。
雲遙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能看到這樣的畫面。
這樣的韓彥逍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也從不敢想的。莫說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便是從前他也是侯府世子,這種事自然有奶娘去做,用不著他。
他一向是冷漠的,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間煙火的。
他這動作這般流暢,想來最近沒少來。
隨後,雲遙便看到韓彥逍抱著兒子玩耍的情形。像是怕吵醒了她一般,兩個人離她遠遠地。韓彥逍即便是笑,也是壓低了聲音的。
父子倆玩得很開心。
不知為何,雲遙心中酸澀不已,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她不敢再看,轉身面向里側。
聽著身後傳來的輕微聲音,雲遙漸漸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兒子正安安穩穩地睡在她的臂彎中,至於韓彥逍何時走的,她並不知曉。
屋裡的一切都如昨晚睡前一般,尿罐乾乾淨淨放在屋內。
兒子醒來後沒再哭鬧。
見狀,奶娘終於安心了。
雲遙卻是一整日都沒怎麼說話。
她著實沒想到韓彥逍會突然到來。而且瞧著他這模樣,應該來了很久了。想來第一次在莊子上夢到他時也不是夢。
韓彥逍作為新朔的皇上,離開這麼久朝臣定是知曉的。也就是說兄長是知道的,可兄長為何沒給她來信告知呢?是故意不告知,還是被——
想到這種可能,雲遙連忙起身去找言森了,結果到了書房卻發現書桌上的信,正是兄長給言森寄的信。
她詢問了門口的小廝,得知這封信是今日寄過來的,便沒再多問,又悄悄退了出去。
晚上吃飯時,雲遙隨口問道:「你最近可有跟我哥聯繫,他身子如何?」
言森沒多想,道:「有啊,今兒我剛收到了顧大人的信,他挺好的。」
雲遙:「哦。」
韓彥逍晚上又來了。
他仍舊沒做什麼,只是把兒子尿,陪著兒子玩,玩完之後便把兒子放回來。隨後便坐在床邊盯著她,每次她都撐不住會沉沉睡去,等到第二日醒來,韓彥逍又不見了。
她實在搞不清韓彥逍究竟想要做什麼。
說他想搶兒子吧,他又沒必要這般大費周折,瞧著兒子喜歡他的模樣,想來直接抱走兒子也不會叫嚷。說他不想搶吧,他又日日來哄著兒子玩。
他一個剛剛登基一年的皇帝,怎會這般閒。
雲遙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只要他不說,她便假裝他不存在。他是皇上,時間久了,他自會自行離去。
第四日晚上,雲遙沒再等韓彥逍,早早睡下。
第二日醒來,她怔怔地看向了床頂。
她好像昨晚又感覺韓彥逍躺在她身側了。
所以,之前幾晚韓彥逍發現她沒睡著,所以沒敢上床?
他既然知曉她沒睡著,為何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日,雲遙又在外面擺攤賣面了。只是,一想到韓彥逍可能在不遠處的某個地方看著她,她今日便沒怎麼對年輕男子笑。尤其是童木來時,她也冷淡了幾分。
童木走時頻頻回頭看她,心裡很不得勁兒。
言森看著這一幕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娘娘終於跟外男劃清界限了,想來皇上看到這一幕也定然是心悅的。說不定心情好了,也能看他順眼幾分。
就在這時,變故卻突然發生。兩匹駿馬突然出現在了街口,朝著前面疾馳而去。
童木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連忙往旁邊讓了讓。
馬越過他,朝著前面去了。
童木剛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馬快到麵攤前了,看到這一幕這終於想起來雲遙,連忙朝著前面跑去。
而另一道身影卻比飛馳的駿馬還要快,從二樓處一躍而下,抱著雲遙閃到了木府門口。
麵攤瞬間就被駿馬踢翻,煮著面的鍋滾燙,馬兒吃痛,吱吱叫了起來。
駿馬上的人面色不善,看向了雲遙,揚起來馬鞭便要朝著雲遙甩過去。然而,在馬鞭落地之前,他的身子比馬鞭還要快的落在了地上。
不知從哪裡飛過來幾個身著勁裝的黑衣人,利索地收拾著眼前的亂象。
眨眼間的功夫,兩個面相兇狠的男子以及他們的兩匹馬都被人帶走了,走得悄無聲息,一切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