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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第二日,鬧上朝堂的人變成了兵部尚書府。
因為女兒下了藥,證據確鑿,因此兵部尚書一直勢弱,面對簡國公的指責,他心虛不已,只推說自己女兒沒下毒,說是太醫搞錯了。如今女兒都沒了,他哪裡還能忍得住。
「皇上,臣的女兒昨日下午死在了簡國公府中,死得不明不白的。她身子一向康健,怎會突然病死?臣帶著太醫去國公府,國公攔著臣不讓臣見女兒。她定是被人害死的,臣請皇上派人去國公府查探,還臣一個公道!」
德成帝臉色微沉,看向簡國公。
鬧事歸鬧事,真要惹出來人命官司,這就不行了!
簡國公垂眸說道:「已經讓郎中看過了,確實是病死的。」
這模樣和態度跟一個月前的兵部尚書何其像。
看著簡國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兵部尚書快要氣死了,他厲聲道:「既然是病死的,國公為何不敢讓太醫查看?」
簡國公瞥了兵部尚書一眼,雙手交疊,插在袖中,淡淡地說道:「當初我家夫人病了就是長媳找郎中看的,如今長媳病了,自然得著她喜歡的郎中看。我們這也是遵從她的意願。如今她已病逝,尚書大人還是莫要打擾死人安息了。」
「一派胡言,我女兒就是被你們國公府害死了!」兵部尚書大聲嚷道。
大殿上靜悄悄的,所有人都不言語。
「咳!」德成帝輕咳一聲。
兵部尚書和簡國公都安靜下來。
德成帝道:「既然是病死的,那就讓太醫去看看,也好讓尚書安心。」
簡國公雙手交疊,朝著德成帝彎腰鞠躬,道:「郎中說她染了瘟疫,會傳染給旁人,昨晚便將她火化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整個朝堂瞬間變得亂鬨鬨的。
在這個朝代,人死之後都是埋在土裡,除非罪大惡極亦或者染了瘟疫之人屍體才會焚燒,沒想到簡國公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把兒媳給燒了。
誰不知他那兒媳是被他們府毒死的,竟然連全屍都不留,可見恨死尚書府了。
德成帝此刻甚是憤怒。小打小鬧便算了,若是惹出來人命那可就不行了,尤其是死的還是朝中重臣的女兒。
「國公!」德成帝語氣中含有警告之意。
簡國公心中冷笑,先前他夫人差點死了皇上想要息事寧人,如今他們府自己辦了此事,皇上開始著急了。當初他父親為先皇開了城門,皇上竟毫不顧忌此事,不念他們府的恩德,如今他要提醒提醒他了。
「回皇上的話,我家長媳的確是病死的,此事人證物證俱全,刑部和大理寺可隨時來查。」
因著開城門一事,祖上得過先皇的恩典,不管子孫犯再大的錯,都不會被處死。
簡國公正是仗著這一點才敢如此。
德成帝又何嘗不知。瞧著簡國公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氣得手一揮,龍案上的東西全都摔落在地上。
「好,好,好得很!」
底下的官員跪了一地。
德成帝說完,氣得轉身離開了。
這回得意的人變成了簡國公,看著兵部尚書要吃人的眼神,道:「尚書大人請節哀!」
本來四皇子和蘇雲婉的親事應是京城中討論的熱點,然而,因為簡國公府出的事情,他們二人的親事竟無人再提。且今日他們是新婚第二日,去宮裡見皇上時也沒能見著。
因為德成帝心情不好,所以四皇子的爵位遲遲沒有封。
琳琅長公主為了能讓養女成為郡主,去找德成帝了,結果觸了霉頭,被德成帝攆了出去。
德成帝坐在位置上許久,起身朝著後殿走去。
聞著熟悉的丹藥味道,看著煙霧繚繞的煉丹室,德成帝恍若已經成仙,此刻正置身於天宮,心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天師,這爐丹藥煉製得如何?」
言天師道:「極好!」
德成帝鬆了一口氣,只要丹藥煉製得好,其他的事也就都不重要了。等到他長生不老,多活幾百歲,這些煩人的東西早就化作白骨了。
「哎,都不省心,整個皇宮也就這裡能讓朕安心!」德成帝道。
言天師想到剛剛前殿傳來的消息,眼眸微動,道:「四皇子剛剛成親,等到封了爵位,便又有一位得力的皇子為您分憂了。」
德成帝一下子想到剛剛琳琅長公主說的為養女封郡主一事,冷哼一聲。
言天師立馬請罪:「是貧道多言了,不該在您面前提到四皇子。」
德成帝抬了抬手:「四皇子還是好的,差事也辦得合朕心意,過幾日他分封的旨意便會發下去。只是琳琅想藉機封她那個養女為郡主,那養女是賤奴生的,哪裡配得上這樣的爵位,簡直沒有規矩。」
言天師道:「貧道記得長公主有一位親生女兒,若養女也是郡主,長公主府豈不是有兩位郡主了?可貧道記得我朝法律規定一個親王或者公主府中只能封一個女兒為郡主。既然其中一人是了,其餘女兒便不能是。確實不合規矩。」
德成帝怔了一下,笑著道:「你呀,還真是不關心外面的事情,她府中哪有什麼郡主,雲遙也不是。」
言天師臉上流露出來恰到好處的驚訝。
他喃喃道:「原來不是啊,貧道還以為長公主已經為其請封過。都怪貧道醉心於煉丹,沒有打聽過外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