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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打仗的軍餉都敢動,還有什麼不敢的?
桂嬤嬤嘴唇動了動,瞥了一眼四下無人,小聲道:「跟前朝比確實輕了些。我聽宮裡的老人說,前朝貪墨軍餉之人是要流放的,嚴重的還要砍頭。」
蘇雲遙驚訝:「竟這般嚴重?」
桂嬤嬤道:「可不是麼,前朝盛行酷刑,對世家尤其殘忍,犯些小錯就要嚴懲,不留情面。聽人說那國公府的主母不過是打死個爬國公床的丫鬟就被褫奪了誥命,還下了內獄,關了一年。」
蘇雲遙頭還是回聽這件事情。她忽而想到了文昌侯夫人,前些時候也傳出來她打死了丫鬟,這要是放在前朝,這人豈不是要被關起來?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她怎麼就沒生在前朝呢?
想到如今的皇上是她親舅舅,大曆的江山是自己的外祖父打下來的,她連忙回過神來。
「那普通百姓呢?是不是更嚴苛?」
桂嬤嬤道:「怪就怪在這裡。前朝的律法對百姓比世家還寬容些。聽說那國公府主母下內獄之時,都城還發生了另一件事。一個賣魚為生的男子,家中進了盜賊,夜晚天黑,他失手打死了那賊。最終卻被放了出來,罰錢了事。同樣是打死人,結果卻完全不同。國公府因此鬧了許久,世家也紛紛上奏,都沒能改變結果。」
蘇雲遙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只是這事兒雖然從結果看國公夫人判得重了些,但從整件事情來看性質完全不同。一個故意的,一個是失手。
「世家貴族對前朝多有怨言,苦大朔統治久已,也怪不得□□打入都城之時世家敞開了門迎接……」
桂嬤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住了口沒再說下去。
蘇雲遙也沒再多問。
她在琢磨一件事情。
曹氏擺明了要害他們這一房,她不能給她這個機會。她都能在花盆裡放毒,那其他入口的東西也變得沒那麼安全了。她得想個法子不吃大廚房的飯菜了。
前世到了第五年,她那時發現了曹氏的陰毒嘴臉,忍無可忍,跟她鬧開了。後來又仗著郡主身份,不把曹氏放在眼裡,不去給她請安也不再吃公中的飯食。
恰好那時太醫診出來她不知何時小產過,即便是武安侯也沒敢多說什麼。這件事情便這般確定下來。
可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是她知道曹氏在花盆裡放了毒,也不能現在去跟武安侯說,畢竟沒有證據。她現在也不是郡主,身份上壓不了曹氏。
院子裡的小青菜這幾日長得尤其好,馬上就能吃了,這件事得趕緊謀劃謀劃才是。
雖然在蘇雲遙看來曹三郎判得輕了些,但對曹氏而言卻覺得太重了,故而最近心情很差。等蘇雲遙去請安時,因為是最後一個到的,曹氏刺了她幾句。
「老二媳婦兒,你怎麼才到,莫不是睡到現在才起?」
蘇雲遙適時地打了個哈欠,拿曹氏說過的話懟她:「是啊,我日日在院中練習舞蹈,準備在母親壽辰上為她表演。昨晚練舞練到深夜,故而早上起晚了。這事兒母親不是知道嗎?那日還多虧了母親在宮宴上說出此事,讓人知曉我多麼孝順。」
曹氏那日在宮宴上和蘇雲婉打配合的事情她可沒忘。既然曹氏想找茬,她怎麼也得說出來讓她難受難受。
曹氏很是無語,瞪了一眼蘇雲遙。
蘇雲遙看著曹氏的神情,驚訝地道:「難道母親不想讓我練舞?那我不練了便是,等日後我母親問起我就說出實情便是。」
曹氏冷哼一聲,道:「我看你一直就在等著這句話吧?你會不會跳舞自己心裡清楚,莫要往我身上推。」
蘇雲遙詫異:「母親這是說得哪裡話,分明是你先提出來的,我可沒開口。」
曹氏懶得跟蘇雲遙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正色道:「我不管你在鄉下的時候什麼時辰起,如今可是在京城侯府。侯府有侯府的規矩,你若以後再這般懶惰隨意,莫要怪我罰你了。」
蘇雲遙絲毫不懼曹氏,她隨意地捋了捋手中的帕子,道:「什麼規矩?如何罰?我聽聞四弟日日巳時方起,不知母親可有罰他?若母親連他都不罰,我可不服,改明兒我就找父親評評理去!」
「你……你……」
曹氏被懟得啞口無言。
在蘇雲遙嫁過來之前,兩個兒媳都被她拿捏住了,沒人敢造次。蘇雲遙就像是泥鰍一樣抓不住,每次對付她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蘇雲遙收起來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曹氏,道:「我瞧著母親臉色不好,就不打擾母親了,母親好好休息。」
說完,蘇雲遙站起身,神清氣爽地離開了。
還別說,每日看著曹氏吃癟其實挺有意思的。畢竟曹氏不像她這般豁得出去臉面,又有個不爭氣的兒子,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又不敢撕破臉,生怕被侯爺知曉自己兒子平日裡的所作所為。
曹氏又想摔手邊的茶具。
一旁的月嬤嬤小聲提醒:「夫人……」
這已經是這個月換的第十套茶具了,庫房裡都快沒有存貨了。
曹氏忍住了。
這婆媳倆這般對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姜氏和周氏早已習慣,兩人都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等曹氏端茶,姜氏藉口要伺候孩子先離開了。
周氏留了下來。
周氏把這一月的花銷以及府中的事情告知了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