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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見狀很是擔心,午睡過後,她笑著道:「牛嬤嬤又在教大家種地了,她們都學得有模有樣的,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今兒外頭暖和了些,夫人要不要打開窗子瞧一瞧?」
蘇雲遙眼眸微動,看向了窗邊。
桂嬤嬤連忙給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去打開了榻上的窗戶。
蘇雲遙看向了窗外。
三月的天,屋外比屋內暖和些。窗外春和景明,時不時響起鳥叫聲。院子裡的地上有幾個人正彎著身子種菜。
這場景讓蘇雲遙夢回幼時,心情漸漸舒展了些。
謝彥逍應該是在他們第一次爭吵的時候發現曹氏在院子裡藏了毒,所以他第二日讓人來給她診脈。這世上也沒有第二個重生者,曹氏幼弟貪墨軍餉一事之所以會提前數年,是因為謝彥逍的報復。
因為她記得前世這件事也是發生在院子裡的花被清理之後。
花是在她嫁過來之前就放在了院子裡,曹氏想對付的人是謝彥逍的夫人,不管那位夫人是誰她都會這樣做。確切說,她真正想對付的人是謝彥逍。
曹氏想讓謝季琮成為世子,不想讓謝彥逍過早得有繼承人。
曹氏可真是夠狠的,前世不僅假意拉攏她挑撥她跟謝彥逍之間的關係,還藏了毒,雙管齊下,把她當成一個傻子耍。
蘇雲遙眯了眯眼,冷哼一聲。
想讓謝季琮成為世子?她做夢!前世她都沒成功,這一世也休想。
酉時左右,衛嬤嬤來了瑤華院。
衛嬤嬤是謝彥逍的人,上回謝彥逍發現了花盆裡有毒就讓衛嬤嬤來過,這一次來是為了何事蘇雲遙也明白。
昨晚聽了謝彥逍的話後她就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本就打算宮宴那日去外面找個郎中看看,如今倒是不用了。
診完脈,衛嬤嬤神色輕鬆了些。
「夫人身子無礙,許是受了些影響這次月事才會這般,吃些藥調理一下就好了。」
蘇雲遙想到前世那幾年來月事常常痛,問道:「以後還會像這次一樣疼嗎?」
衛嬤嬤搖頭:「不會,調理好後就跟從前一樣了。」
蘇雲遙揉了揉肚子,道:「那就好。」
一月痛一次,當真是讓人受不住。
衛嬤嬤又道:「幸好夫人此時並未有身孕,不然孩子會流掉,又或許生下來體弱多病。不過夫人放心,您身子康健,孩子很快就會來的。」
桂嬤嬤心裡經歷了大落大起,聽說不影響生育,大喜。
想到昨晚聽說她可能懷孕時謝彥逍的態度,蘇雲遙抿了抿唇,沒說話。
雖然昨晚謝彥逍沒明說,但她聽明白了,他是怕曹氏下的毒會導致她流產所以才會神色凝重。若不是她昨晚那般對他,他怕是不會跟她解釋這些。
對謝彥逍了解得越多她就越發現這個人身上秘密多,心裡有什麼事都喜歡憋著。
衛嬤嬤收拾好東西便打算離開了。
蘇雲遙回過神來,道:「能不能勞煩嬤嬤給我院中的嬤嬤和婢女也看一看?」
前世受了此罪的可不止她一個人,這些人都跟著她吃苦了。
聽到這話衛嬤嬤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了蘇雲遙,那一雙向來冷靜如枯木的眼神微微有了些波動。
蘇雲遙前世也跟衛嬤嬤接觸過,一直探不透這人的脾性。想到衛嬤嬤可能以前伺候過宮裡的貴人,興許不願給府中的下人看病,她連忙道:「今日辛苦嬤嬤了,春杏,送一送嬤嬤。」
她還是改日讓春杏的爹去外面找個郎中給院中的婢女號一下脈吧。
衛嬤嬤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夫人把她們都叫過來吧,排好隊,一個一個看。」
蘇雲遙怔愣了一下。
衛嬤嬤重新打開了手中的藥箱,低頭說了一句:「夫人待下人心善,將來定有福報。」
她有些明白少主子為何這般看重夫人了。
這話著實有些怪,蘇雲遙看向了衛嬤嬤。
衛嬤嬤卻並未多說,拎著藥箱去院中給下人把脈看病了。
當晚,謝彥逍回了正院。他躺在蘇雲遙身側,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緩緩閉上眼睛。這一晚他又做了昨晚那個夢。這一次,他夢到她還活著,喝了一杯茶睡下了,大火燒起來時,她掙扎了許久卻沒能下床。
謝彥逍再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那杯茶,那一場大火都是人為。
夢中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只是,這夢究竟是現實還是什麼。
第二日一早,聽桂嬤嬤說昨晚謝彥逍回瑤華院了,蘇雲遙沒什麼反應。
曹氏在沉寂了數日後,又恢復請安了。
蘇雲遙一進門曹氏便開口指責。
「聽說你那院子裡施了糞肥?味道也太沖了些,這幾日熏得人都睡不著覺,趁早把那東西剷出來倒掉。別什麼髒的臭的東西都弄到侯府來,這不是你從前待的鄉下了。你也不嫌丟人!」
說實話那味道並不重,也就第一日有些味道,離得遠了也聞不到。這都過了好幾日了,早就沒什麼味道了。在他們瑤華院都聞不到,更何況是正院。
那日謝彥逍說說便也罷了,畢竟在一個院子裡,曹氏當真是故意找茬。
想必又是她們院中的人又跟曹氏說了什麼。
今生自從嫁入武安侯府,蘇雲遙便跟曹氏不對付。如今知曉了她□□一事,心中更是恨透了她。若是此刻是她得知真相的第二日,她撕了曹氏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