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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苗苗一直清醒著,只不過她也受傷了,中間被拉著去檢查,所以沒能跟在姜溫柏身邊。

  發生車禍時的場景碎片一直在姜溫柏的腦海里閃現,她皺皺眉,剛想問什麼,賀彬就先回答了,「苗苗就是腳扭了,陳哥鼻骨骨裂,還有一點輕度腦震盪,現在在另一個病房,肇事車輛里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現場就沒生命體徵了,還有一個我沒見到,但聽醫生說送到醫院後也不行了,不是酒駕,具體的還得等警方那邊。」

  「你爸媽那兒我已經通知過了,你就是鎖骨處有一處骨裂,其他地方沒問題,叔叔阿姨挺著急的,但是我沒讓他們來,怕他們擔心。」

  賀彬說的時候聲音還有些抖,看樣子也是沒緩過來,在強裝鎮定。

  躺著床上的姜溫柏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她喃喃道:「都沒救過來嗎?」

  當時發生車禍,車是轉著衝過來的,直接撞上前面發動機,他們的保姆車在慣性下直接翻倒,只不過因為幾個人都繫著安全帶,所以沒有被甩出去,也幸虧是冬天,大家穿得多,身上也沒有劃傷。

  車子在翻倒後,姜溫柏短暫的失去了一下意識,她醒來後掙扎了半天,才從安全帶下鑽出來,之後又把林苗苗和陳師傅叫醒,把兩人拽了出來。

  全車損壞最嚴重的地方就是副駕駛,那裡的座位都扭曲了,姜溫柏看到後也一陣後怕,因為她暈車,原本是要坐副駕駛的,但毯子和枕頭什麼的都在後面,所以就坐在後面去了。

  幾個人都出來後就發現那輛撞過來的車受損更嚴重,有個人在駕駛座上已經沒了動靜,還有一個坐在後排的小孩直接被甩出來一半。

  姜溫柏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視覺衝擊,都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得,她連呼吸都斷斷續續的,走到那輛肇事車前時,那個小孩還有呼吸,正張嘴大口呼吸,像是被什麼扼住脖子了一樣,他身上都是血,看上去非常嚇人,尤其是脖子那兒。

  腿軟坐到地上的姜溫柏在慌亂間脫下襯衫外套,按照自己記憶中學到的急救知識,拿衣服按壓住了流血的地方,但她的襯衫立刻被血染紅,傷口處就像是被打開的水籠頭一樣,用這個方法根本是止不住的。

  很快那個孩子就失去了意識,姜溫柏叫了幾聲都沒反應。

  「苗苗!苗苗!」姜溫柏大聲叫苗苗的名字,遠處腿軟坐在地上的林苗苗立刻起身。

  姜溫柏的聲音都跟著發抖,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往下墜,「你按著,我來做……那個按壓。」她慌張到連那個詞都想不起來。

  拍攝《降臨》的時候蘇霖澀的職業是醫生,當時他有一些急救的知識要學,姜溫柏也跟著一起上了課,就是沒想到之後會用在這種地方。

  「報警!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姜溫柏邊哭邊喊,就這樣還在做心肺復甦,「一二三四——」

  這個還是小孩子,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她還記得不能太使力,要不然肋骨會斷裂刺進內臟,姜溫柏一邊做一邊數數,最後自己都出現了過呼吸的症狀。

  車子翻了 ,手機也全碎了,最後還是幾分鐘過後馬路對面開過來了一輛車,發現這邊出現交通事故,幫忙報了警。

  在救護車趕來之前,都是姜溫柏和林苗苗交替來做,能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後,兩個人的努力也有了成效,那個孩子的眼睛動了一下,微微地張開了一點眼睛。

  後面發生的事她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當時只聽到身後一陣吵鬧聲,自己就被拉了起來,然後就腿軟直接暈了過去。

  相較於交通事故的衝擊,姜溫柏和林苗苗兩個人對於最後救人那段的心理陰影更大,那種看著生命在自己眼前流失走,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太強烈了,尤其是她們並不是經常接觸這類事情的專業人士,造成的心理衝擊更大。

  看姜溫柏的情緒不對,賀彬還想出聲說些什麼,蘇霖澀那邊就打來了電話。

  「餵?」

  「溫柏現在醒了……鎖骨處骨裂,醫生說暫時先讓她臥床休息,行,近一個月的行程我先取消,之後去聯繫一下看能不能往後推推。」

  賀彬在通話的時候,姜溫柏的眼睛就隨著電話在轉動,「是蘇老闆嗎?」

  站在那兒的賀彬回頭點了下。

  電話那頭的蘇霖澀也聽見姜溫柏的聲音了,他深吸一口氣,跟賀彬說,「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兩句。」

  賀彬的太陽穴突然跳了一下,那種怪怪的感覺又襲來了,「給。」他皺了下眉,把手機遞給姜溫柏。

  旁邊的林苗苗反應快,急道,「賀彬哥,外面有人!」

  賀彬聽聞後看向門外,他見狀跟林苗苗說,「我去外面看看,有事叫我。」

  外面的人是警察,找姜溫柏來了解情況的,賀彬先把人攔住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溫柏剛醒,還有點受驚,心理狀況不太好,明天行嗎,先讓她休息一晚,還有隔壁病房的陳師傅,他輕微腦震盪,現在正睡著,真的麻煩了,明天中午我們一定配合。」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無奈道:「行,打擾了。」

  警察走後,賀彬還去隔壁病房看了一眼,陳師傅正在睡覺,而她老婆則是躺在簡易小床上休息著。賀彬看完就退出來了,等他再返回病房,姜溫柏已經掛了電話,並且兩眼都紅著,一看就是剛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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