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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夏滄,然後同陳老師說:「這兩天的常規工作陳醫生你先負責以下,江局,」他停頓了一下:「紀委有些情況,監察室剛才來人請他去了解一下。」

  夏滄原本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忽然人豎了起來,老鄭拿著筆記本同她招了招手,然後指了指走廊。

  夏滄趕忙和他一起到走廊那邊站著,老鄭比她矮太多,走廊的大玻璃窗透著陽光,他仰頭臉上擔憂的神色顯得更清晰了,「你和他領證了沒有?」

  夏滄聽到這個問題,心跳漏了半拍,搖了搖頭,磕磕巴巴地說:「主任,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老鄭壓了壓手掌,示意她不要緊張,斟詞酌句地說:「沒事,時建清捅了個大窟窿,於是無端攀咬,把領導牽進來,指望把水攪渾。他現在把自己扮成是江局的親信,說自己是江局提上來的,暗示江局也從中拿好處。他那個事情劉局在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他在做,這個倒是無所謂,主要他還說他江局內舉不民主,不遺餘力提拔新人,是收受賄賂,他知道蘇吉背景大,要把這事鬧出來迫使有人替他扛,還有就是男女關係混亂,你剛才說你們沒有結婚,那沒關係,再混亂也頂多是談戀愛,不違反紀律,只要梁老師那裡不落井下石,誣他一狀,就沒什麼,我看她也不是那種人。」

  老鄭還是說得很含蓄,夏滄聽得有些雲裡霧裡,這些事情好像似有似無,但真要研究個所以然了,卻也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或者擺在檯面上說的。

  看她情緒低落,老鄭就安慰了她兩句,回到辦公室大家還在討論。

  陳老師說:「真的是說帶走就帶走,一點風聲都沒有漏出來。」

  大唐瞪著眼睛科普:「紀委帶人,透漏出來就犯錯誤。你們記不記得劉局,當時是怎麼抓的,我聽他們說,他在省里開完會,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抽菸,紀委監察室當時來了一個組,一進門劉局臉就垮了,什麼話都沒說,就說了一句,『我能不能去拿件外套』,紀委的人說他們去幫他拿,連拿個外套得機會都不給,這次還好,是當地紀委,那個時候是異地紀委,八天八夜不讓睡覺,第八天晚上說劉局扛不住了,對著紀委一個小監督喊人家主任,說有點事情要交待。」

  「聽聽也挺可憐的。」

  他們轉頭看著夏滄,互相推了一下,一下就不說話了。

  辦公室里一分鐘也待不下去,夏滄遞了一張公休條給陳醫生,陳醫生沒有收,說老鄭說的情況特殊,她想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

  一個人渾渾噩噩。

  也不知道是怎麼飄回家的。

  他總是能替她解決困難。

  然而她卻真的不能。

  她把劉局的慘況套到他的身上演繹了一番。

  覺得自己要發瘋。

  這些問題太過沮喪。

  她回到家一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就這麼走來走去也走到十點鐘。

  她覺得自己太沒有大將風度了,但又浮躁得安靜不下來。

  ——娘的,他要是關上個八天八夜,我八天八夜不睡覺麼?——

  在家裡風化成一尊望夫石就見了鬼了,而且還是未婚夫。

  有些氣憤地跑去洗澡,剛換上睡衣就聽見門鈴響了。

  大半夜的門鈴響有些聳人,她站在門邊聽了一會兒。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

  她立馬去旋門把。

  她一開門就被他摟住了,她還來不及仔細觀察他的狀態。

  他摟著她:「耽擱太晚了,但是想見你。」

  ——如果你不認識我怎麼辦,只能乖乖回家了——

  她這個話沒說出來,她覺得這句玩笑並不像一句玩笑。

  一點也不好玩。

  這樣的感覺,在很久以前她就有過。

  摟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雖然天熱,她知道他喜歡喝熱茶,默默地去搬了一個水壺過來。

  她一邊燒水一邊問:「他們審你什麼了?」

  江易在一旁看著她,緩緩開口:「犯人才用『審』這個字,紀委叫約談的叫『對象』,約談的過程叫喝茶,當然現在開發區越來越國際化,也有咖啡,有問題可以喝茶,沒有問題也能喝。」

  他半帶玩笑,看起來寬鬆隨意,明顯就是並不想要她擔心,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他們說審計出了問題你早知道了?」

  江易把杯子放在桌上,「是。」

  「那你不同我說。」

  「看來我這次有進步。」

  「什麼進步?」

  「你不是說我情緒不好你每次都能感受到麼?」

  夏滄想起自己當時說的話,那種哭哭啼啼的狀態,不由得撇撇嘴:

  「領導,你這是在求表揚麼?」

  他笑了笑,坐在邊上看著她,「差不多。」

  ——嗡嗡——

  她聽見間隔幾聲嗡嗡的震動。

  四下瞧瞧,看見桌上江易的手機亮著。

  手機一震感覺像是會爬動一樣。

  她指了指餐桌。

  江易偏過頭,他朝那個方向伸手,沒有看屏幕,只是把震動調成了靜音。

  「你不接?」

  「是『梁老師』。」他仿著她的說法。

  夏滄一愣,「哦。她大概也聽說了。」

  「她那天找我說想辭職去澳洲,我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其餘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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